接著,他頭也不回的大步邁向林內。
四下恢復一片死寂,除了因車禍受阻而大排長龍的車陣尋求間隙突破重圍。警車的長鳴聲由遠而近。
靜子滿臉是淚,心痛苦楚的奔向阿刁,審視著他扭曲怪異的右腿。她的身後出現了宮內顫巍巍的踉蹌身軀。
「小心!」阿刁緊抱住靜子翻滾了幾圈,期待中的攻擊一直未出現。
這時他才看到宮內已被警方扣上了手銬,一旁的徐浩、孟天築則操著可笑的日文向警方比手畫腳。
警察強忍笑意的對宮內正色說︰「你必須解釋去年十一月江崎卓司與今晨發生在新宿的香港人命案的始末。」
徐浩仍深惡痛絕的指著宮內以英文咆哮道︰「他綁架我,還殺了我朋友的父母……」
還是眼尖的天築注意到受傷的阿刁,忙制止徐浩的言論。警方也注意到渾身被玻璃刺傷、衣不蔽體的阿刁,便走向阿刁和靜子說道︰「你們必須陪我去做個筆錄,解釋一下這場車禍的原因。」他指示屬下通知救護車救助傷患。
阿刁疲憊萬分的低聲道︰「為了我一時的貪念,沒想到惹出這軒然大波。」他的眼神不再因失憶而無神迷惘。
「你恢復記憶了!」靜子不敢置信的凝望著他。
阿刁溫柔了解的擁著她顫悸的小身子,啞聲道︰「我的失憶造成你很大的傷害嗎?」
她一時淚如泉涌,哽咽地說︰「你的三心二意、朝秦暮楚才是真正對我最大的傷害。」
她的淚灼熱的燒痛了阿刁的五髒六腑。「我會改,心甘情願的改,我會證明給你看!」
「你認為我一定會接受你這嗜錢如命的‘財’子嗎?」她決心氣氣他,嬌嗔的回他一句。
阿刁的臉色倏地發白,並凝聚一層寒霜。「你一定要等我!」他粗魯的詛咒了一聲︰「他媽的!我怎麼惹了一身是非,重演當年徐浩與孟天築的情節?」
「他們發生過什麼故事?」靜子好奇的問。
一旁為不打擾他倆靜默許久的徐浩夫婦,露出別有深意的微笑,孟天築開朗、雨過天晴的說︰「當初徐浩身懷愧疚,怕我不接受他而將我趕走,直到他訴訟無罪後才敢來找我。」她深清蜜意的凝睇著丈夫,「我十分了解,他只是不願讓我陪他吃苦,寧願自己走過這一段艱辛。」
一層淒哀的水氣再度遮住靜子奪目懾人的棕眸,她溫存柔情並堅毅如石的說︰「我不會離開你的,我一定要陪你度過這一段!」
阿刁張大眼,屏氣凝神的瞅著靜子楚楚動人的面容,在心醉神馳的悸動中,他忽然發出一聲嘆息,深沉凝重的說︰「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靜子輕蹙一下眉頭,雙眸略顯黯淡。「什麼事?」
「回夏威夷好好完成學業,算是為你父親補償你未盡的義務好嗎?」
靜子抬起頭望向那片簫瑟樹海,她真的將父親痴心妄想四、五十年的寶石狠擲入其中了。她愧然的垂下眼瞼,幽幽忽忽的說︰「我會的!」
救護車帶著震撼人心的長鳴,劃破了低垂夜暮,只剩風嘯葉吼的寂靜夜色,來到了傷者身邊。
阿刁被醫護人員抬上了擔架,卻仍強打住精神對亦步亦趨的靜子喚道︰「答應我!我會改變我的花心,努力為你賺錢……」
他的話迅速的消失于溫度驟降的夜風中,留下木然平板的靜子與陪伴在側的孟天築。
「你知道嗎?」孟天築清明的開口道︰「陪在他身邊並無法減輕他的負擔,反而會看到他不願讓你見到的窘迫與難堪。」
靜子一語不發,滿是不解的盯著天築。
「為了他們大男人莫須有的尊嚴,我勸你還是先離開他一陣子。」天築雙手抱臂強忍住刺骨寒風的咬咬牙。「時候到了,他自然會去找你的。他不是已指示了你未來最明確的目標了嗎?」
孟天築以一副過來人的心態為靜子指點了迷津。
「我懂了!」靜子默默的抹去殘留的淚痕,仰望滿天燦爛的星空。
明天一定是個晴空萬里的艷陽天。
尾聲
「你好!我是今之俠者——刁哲,酷愛‘飛天’與斂財,你是不是要告知我賺錢機會啊?請听到一長聲嗶聲後,留下你的姓名、電話及留話時間,我決定賺錢後,會立刻和你聯絡的。拜拜!嗶——」
「阿刁……我……該死的!」靜子甩下她的學士帽,對著話筒 哩啪啦的數落︰「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好要參加我的畢業典禮嗎?你想用區區一把黃楊木梳子就打發我嗎?你……」她淒涼的嘆了口氣,換上可憐兮兮的口吻︰「我……只是要告訴你,我畢業了!你到底浪跡到天涯的哪一個角落?讓我知道好嗎?現在時刻是夏威夷的六月二十五日早上十一點,我在宿舍等你電話,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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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刁,你到底回來沒?我想飛到台灣找你?NB462?!現在是夏威夷的六月三十日下午兩點。徐浩說你現在歐洲,你最好別告訴我你交到個法國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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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阿刁!我的學長向我求婚,限你一周內出現,否則就請到內華達州的白色小教堂參加我的婚禮。七月六日上午九點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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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阿刁,我已經答應學長的求婚了,但我仍給你留了最後的機會,我在七月十三日結婚,在這之前你可能也找不到我了,因為我都在拉斯維加斯的‘幻象’飯店。祝我幸福吧!七月十一日夜八點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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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今之俠者——刁哲。我現在不在家,正預備前往美國內華達州進行‘搶婚’,所有大小事宜包括賺錢勾當一切暫時停擺,等我教訓夠那丫頭再敘!有要事請在一長聲嗶聲後留話,拜拜!嗶——」
靜子未留言,只含笑的掛上了電話,漾著醉人的紅暈,凝望窗外黃沙漫布的內華達沙漠景觀,期待著她刁鑽、滑溜的未婚夫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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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金綠神石所衍生的罪孽血腥應該是告一段落了。但有幾點必須補充說明的——
爆內洋在問審偵結期間,連帶的揪出他台灣的真實身份,與在台灣犯下的數十條人命案件,自知罪惡深重,于獄中畏罪上吊自殺,享年三十五歲。
金綠神石雖在富士山下失蹤了,但在有心人的渲染安排下,香港的有色寶石市場又出現了一顆號稱金綠神石的母子石,叫價以一千萬港幣起價,迅速在市場上掀起一陣詭異多變的風潮。
阿刁被日本政府遞解出境,回港處理了父母的身後事之後,事業一帆風順,在夏威夷、台灣、香港、巴黎拓展了他旅游分公司的據點,逼使靜子立誓要以旅游業為職業,與他在各個旅游點會面約會。
至于摩妮卡與風間弘二的下落,因搜索的困難,至今只搜尋到一堆疑似女性的白骨,但並無法確認是否為摩妮卡的。
或許,他們都沒死,仍孤獨游移在深深樹林中,尋覓著夢寐以求的金綠神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