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她驚懼的打斷他,怕听到令她害怕的結論,一面努力思索自己是否有露出任何足以使他識破她真正性別的破綻。
不行!不能讓他知道!否則她將沒有勇氣再待在他身邊。
「我沒有胡說!」見到她的反應,阿刁勝利的放開嗓門嚷道︰「你明明就……」
「啪!」阿刁的話被這一個耳光給打掉了,他不敢置信的張大眼,瞪視著因激動、害怕而氣喘吁吁的靜子。他不覺放松了緊繃的肌肉,戲謔的學著賈寶玉挑逗林黛玉的話︰「我就是個‘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傾國傾城的貌’。」他眼光既火熱又溫柔的著她。
她立時跳了起來。「我要回去了!」
她不顧他傳出的刺耳大笑聲,氣呼呼的丟下他走出公園往飯店行去。
第五章
江崎靜子幾乎是以百米賽跑的速度沖回了飯店。
她再不逃走,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沉淪于阿刁的挑逗下。
他到底是真的發現她是女孩?還是仍在懷疑罷了?
他為何能如此胸有成竹的推斷她一定拿了寶石?
早在今天凌晨,他以男兒習慣果睡的理由月兌掉身上的T恤,眼尖的她看到他快手快腳的將某樣小東西塞入枕頭內時,她就懷疑那件東西是她衷心尋找的寶石了。
可是,她明明在他與摩妮卡正火熱而無暇他顧的時候暗藏了那寶石,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她嬌喘連連,氣息不休的上了七樓的走道,只希望她能在阿刁回來前先沐浴淨身然後逃之夭夭。
她一打開門,就被眼前近乎慘不忍睹的凌亂嚇到。
所有的抽屜、櫃子全被打開了,床上的床罩、被單也被大肆搜刮;最可憐的莫過于阿刁那件可裝二十公斤行李的帶滾輪皮箱,被狠狠的由中心切割開來,里面的衣服無一幸免的落入支離破碎的命運,他另一個裝錢的皮夾也掏空了。
在如此飽含暴力入侵的混亂屋子內,靜子驚駭又心存僥幸的撫模了一下背上的背包,並拿出口袋內那冰涼沁心的金綠神石。
「天啊!」她對著那顆珍貴的寶石低吟︰「為了你,人們無辜的白受多少罪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刁眥目欲裂的怒視著屋內的凌亂。
「啊!」靜子嚇得迅速將寶石塞入口袋內,呆了半晌才找到舌頭︰「你……怎麼……那麼快?」
「我坐計程車回來的。」他沒有忽略靜子慌亂中藏起的寶貝,卻故意板著一張臉的蹲在行李箱旁,為那些「早夭」的衣物默哀。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強忍著笑意︰為六百萬而笑。「他媽的,我的錢……」他看到空空如也的皮夾時大叫。
他抬起頭瞅著靜子好一會兒,她在他復雜的凝視下,有股無所遁逃的無力感。他終于開口道︰「我猜,這是宮內的杰作吧!」
她輕輕點頭。這場寶石爭奪戰的最後得主雖是她,但只要他們沒發現,她就可多一份安全。于是她靜默不語。
「我要離開夏威夷。」他斬釘截鐵的宣布。
「你要去哪?你找到寶石了嗎?」她急了。
「去日本呀!」
「你……要去找江崎?」
「沒錯!我已經受不了宮內的疲勞轟炸了,早點將交易完成,免得夜長夢多。而且我也沒錢了。」
「但是……」她遲疑了一下。「你找到寶石了嗎?」
「根本沒丟,何來找到?」阿刁輕松的撇了撇嘴,突然換上嚴厲的口吻︰「給你兩條路走。一是乖乖的交出寶石;二是跟著我到日本去!」
她沒有被他嚇到,但全身無力,臉色發白的呆立不語。她已經十分確定阿刁不是殺父凶手了,那麼誰是凶手?她相信凶手的真正目的一定與神石月兌不了關系。阿刁這一去非但拿不到六百萬,或許還命在旦夕而毫不知情呢!
在這一瞬間,她真切的關心起阿刁的安危。摩妮卡怎麼說的?她不是說他十分粗心嗎?這兩天相處下來,她也發現阿刁的粗心是他致命的缺點。
「我決定了。」她微昂起瘦不見骨的小巧下巴,充滿堅定、執拗的說︰「我和你一起回日本。」
「回日本?」他眯著眼覷她。
「不是!不是!」她發現自己說溜嘴,急著找說詞︰「回去一定會在日本轉機呀!所以我說回日本。」
「你有日本簽證嗎?不是過境是入境簽證?」
我還有日本護照呢!她在心中大笑。「還沒過期。」
「OK!機票給我,我幫你Conform。」
「不!」她叫得太大聲,以致兩個人都同時被嚇到。「我……你……對了!你不是要教我當導游嗎?就從如何確定機位開始吧!」
阿刁猶豫的望著她。這小妮子就是不給他真正認識她的機會!他正準備出言修理她,電話鈴聲打斷了他新成形的怒氣。
「喂!」他按捺不往心中的火氣,粗聲道。
「阿刁,我是徐浩,你還好嗎?」徐浩的聲音有份掩飾不住的焦躁與急迫。
「好啊!好得不得了,只是美女當前卻少了臨門一腳。」听到徐浩的聲音,他得意的耍起嘴皮子,並色迷迷的上下打量著靜子。
靜子有些忸怩的深吸一口氣,雨朵紅暈飛上了臉頰。
「別開玩笑了!」徐浩怒斥他,氣急敗壞的說︰「我們的護照全搞丟了——」
「搞丟了?」阿刁霍地跳起來,力氣之大,將整個電話拖出床頭櫃而跌落在地上。「喂喂喂!喂——」
「別急別急!阿刁你听我說,我已經報了警,並向當地辦事處打過招呼,最遲七天就可解決護照問題,這種事難不倒我,我真正擔心的是你。」
「我?」阿刁下意識撫模自己暗藏于內袋中的護照。「哈!我沒問題。」
「阿刁,求求你正經些!」徐浩為好友的大而化之感到氣結。「我相信我們的護照是被江崎的手下偷走的。」
「宮內洋!」阿刁大嚷。
「沒錯!他大概以為寶石在我身上,趁我們下午去哈那兜風時幾乎將我們的房間搜遍了,還大大方方的坐在屋內等我們回來。他說……他說……」徐浩似有難言之隱。
「他說什麼?」
「他說在他沒得到寶石之前,奉勸你別回香港,否則他要你好看。」
「難道他會在啟德機場堵我不成?」阿刁不耐的揮手。
「阿刁,听我的話,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趕快拿著寶石到東京向江崎說明一切。事情拖越久越使人懷疑你的誠意,趁還能挽回時將……」
「好啦好啦!」阿刁受不了的打斷他。「我這就去日本,最快的班機,連頭等座位都硬擠上去,可以吧!」
「祝你一切順利!」
「祝新婚快樂!」阿刁笑著掛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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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費了好大的工夫,以將近多一倍的價格,坐上了當晚七點十分直飛日本成田機場的頭等艙班機。
「沒關系,這些意外開銷都算到江崎頭上,誰教他有個壞事的手下?」享受著頭等艙的美酒佳肴,阿刁仍不忘打趣作樂。因為他的同鄉Tony暫時解救了他金錢上的困頓。
但面對著六、七個小時後即可抵達的家門,喪父之痛又漸漸盤旋于靜子心中,使她食不知味,一臉凝重哀傷。
「放心!我沒怪你的意思。」他像個大哥哥般的輕拍了下她的小手。「你已經處理得不錯啦!否則我們怎能如此享受呢?」他以為她是心疼頭等艙的費用。
「阿刁,除了錢以外,你有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她實在受不了他那錢嘴錢臉的市儈相,略帶譴責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