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辦不到。雖然我抱持了如此正當崇高的復仇動機,但我真的下不了手。」
這一陣顫抖迅速從她持刀的右手傳達至全身四肢,使她虛軟的跌坐在床沿輕喘不已。
床沿因她的重量而往側邊略略傾下,使阿刁不由自主的翻轉了一子,靜子驚懼的凍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直視著他舒緩的動作。
「喂!」阿刁鼻音濃濁的發出一聲睡眠中的囈語後,又沉入屬于他最靜寂、舒適的夢鄉中。
靜子輕輕的吐出一口繃緊幾近窒息的呼吸,貪婪的調整她的氣息後,她決定重新出發,絕不遲疑、絕不心軟的出發。
她不顧一切的跳上床,迅速跨坐在阿刁的腰際上。
受此震蕩而驚醒的阿刁,還來不及反應,只見一道雪亮的光芒直朝他心口刺來,他想都沒想就提起左手一擋。倏地,他的左肘傳來一陣火熱的刺痛,逼得他大罵︰「他媽的!什麼鬼?」他火大的知道自己遇到刺客了。
他無法再浪費時間詛咒,因為那凌厲的刀鋒又再次逼近,他直覺想躲,才發現腰上的重量幾乎使他無法動彈。一股發自內心的求生本能激發出強大的力量,他用盡全身力氣的提起腰部。那腰上的靜子被此力量一個騰空,抓不住重心,整個人就往阿刁身上趴跌下去,手上的刀不偏不倚的剌入阿刁左耳旁的枕頭棉絮內。
阿刁在這一接觸的剎那,立刻感到一份奇異的柔軟溫香,還來不及模探懷中人時,那剌客毫不放棄的又舉刀預備再次攻擊。
這次阿刁早有防備的將刺客一推,整個人往床側滾去,力氣之大,使阿刁整個人滾跌下床。
靜子又失手的刺入枕頭內,憤憤的將刀子拔出,連帶的,將棉絮弄得如雪花紛飛。
她失敗了!她徹底失敗了!一股徹底的挫敗,使她僵如石膏的跪坐在床上,決定面對戰敗後的屈辱而從容成仁。
「你搞什麼鬼?」
阿刁已從驚嚇中恢復,打開了床頭燈,齜牙咧嘴的撫著跌疼的臀部,輕提著受傷的左肘,卻目露凶光的瞪著一臉萬念俱灰的靜子。
那紛飛的雪白棉絮不斷飄蕩在靜如死寂的房內,將兩人內心的激動幻化成一份詭譎不安的沉默畫面。
「你說呀!我對你哪點不好到足以致死的地步?」他厲聲的逼問,發現到她空洞呆滯的眼神時,他試探的問︰「你在夢游是不是?」
他這句話差點逗笑了她,也使她不再如此頹喪的面對自己復仇失敗的哀傷,順水推舟的說︰「你太愛錢了!」
「天啊!」他發出了一聲哀嚎,懊惱的搔著他因睡眠而略混亂的頭發。
她轉頭盯著地上的阿刁,那左肘上長及五公分左右,不斷淌血的傷口,竟使她內心引起一陣痙攣。他仿佛忘了自己傷口的比畫著左手說︰「為了多收你兩萬塊,你竟可以動刀殺人?」
她一個冷哼︰「總比某些人為了更大的利益,在他人家門口暗殺的勾當,來得正大光明。」她一語雙關的點明。
但阿刁卻听得滿頭霧水。「你在說哪一族的土話啊?我已經進化的很成功了,請你說較文明點的語言好不好?」
裝蒜!靜子斜睨他,但從他迷惘的表情絲毫找不出知情的愧疚。令靜子不得不重新揣度父親的死因與阿刁殺他父親的動機。
他與父親討論交易時的內容與細節,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照阿刁嗜錢如命、不放過任何賺錢機會的習慣來判斷,起碼他會先拿到六百萬的回扣,才在意圖染指寶石的心機下殺掉父親,斷不會先殺棹自己即可到手的六百萬。
她突然轉念至阿刁與宮內洋在希爾頓飯店前,阿刁對宮內洋戲謔的那一句︰「你該不是見寶忘義的決定背叛江崎吧?」
難道——宮內洋才是真正的殺父真凶?
她竟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殺掉阿刁,先前對他的怨恨已開始動搖了。但她不願開門見山的審問他、一個人若想真心為自己的罪行月兌罪,定可說出毫無破綻的說詞掩飾。她決定默默的給他機會以行動證明他的無辜。至少,父親不是說過阿刁會保護她嗎?姑且不論阿刁會在何種因素、何種利益下保護她,起碼在她預備殺他後,他竟還能「心平氣和」的與她討論原因,並未殘暴的教訓她,已證明他不全然是個嗜血殺手。
「反正……我的意思是……」靜子咬著下唇思索說詞。
「要我減價是不是?」阿刁意會的接口︰「好啦!老子心情好,旅游大賤價︰兩萬元。滿意嗎?」
看來這一刀值三萬元,阿刁可正視起生命了。
靜子又好氣又好笑的點了下頭,那若隱若現的小梨窩與幾許嬌羞怯意,看在阿刁眼中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有沒有人說你很娘娘腔啊?」
靜子頓時臉色大變,想起初見時,阿刁盯著女兒身的她,那眼光猶似將她身上那件和服一寸寸給剝光般,令她有股赤果感。而他現在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衣服般研究著她的身子。
她不自然的壓粗嗓子,武裝的說︰「我有七個姊姊,我……從小就……被她們打扮得漂漂亮亮……」
「我了解。」阿刁點點頭,眼楮卻不斷的朝她身上溜。他可沒忘記剛才所接觸的是多麼的柔軟,多麼的……誘人。這個小弟弟體內的女性荷爾蒙未免太多了吧!
他望向她穿著高領T恤的脖頸,他根木看不到是否有喉結;再看著她豐實的臀部與被牛仔褲緊裹著的大腿。他下意識的伸手捏了下她的大腿,她竟驚跳了有百丈高。
「你干嘛?」她大叫。
「緊張什麼?你睡覺還穿著牛仔褲會阻礙發育的,懂不懂?到時你無法像我那麼偉大,可別怪我沒教過你!」阿刁眼中的邪氣擴大了,他證實了他的想法︰豐滿卻富彈性的大腿。
他升起一股惡意的捉弄心理,咧嘴一笑︰「既然你的姊姊們沒教你做個男子漢,這個工作就交給我吧!」他向她的胸部飄去一眼,他有些沖動甚至卑鄙的想「證實」自己的想法。
靜子卻已猜到他的疑惑,如驚弓之鳥般的往另一端床側退去。
「首先,男人就要習慣果睡……」
「不!」她驚叫道︰「我身子虛,果睡容易感冒。」
「這樣不好喔!」阿刁爬上了床,與她面對面坐著。「你若和女友雲雨一番後,一定是互擁果睡到天明……」
「那我屆時再果睡就罷了,現在不用練習。何況……你也沒有果睡啊!」她的話中有不可遏止的輕顫。
「喔!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可以‘陪’你一起果睡啊!」他壞壞的加重那個「陪」字,並將身上的薄T恤一把自頭上月兌下,那雜亂不服貼的頭發與光果的胸膛更加深了他逼人的性感。「快!換你了!」他不經意的撫弄了一下被刺破的枕頭。
靜子不覺的倒抽了一口氣,為自己的窘境而陷入六神無主的狀態。
「快呀!別害羞,還是要我幫你月兌?」阿刁享受著逗弄的快感,真伸出手抓住了她的T恤下擺預備往上拉。
「住手!」靜子的刀尖已逼向阿刁的咽喉。
所有的動作,與阿刁嘴角邪惡的笑容都隨著那把刀的出現而消失了。
「現在听我的口令動作。」靜子一下子反被動為主控,使阿刁露出一抹僵硬古怪的苦笑。
「站起來,乖乖的躺回自己的床上去。」
阿刁扮了個苦臉,動都不動。
「還不照做!」靜子一使力,阿刁的脖子立時滲出一絲血跡。
「他媽的!你玩真的?」阿刁難以置信的怒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