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啦!女孩子還會有擺不平的嗎?」阿刁不耐的揮手制止徐浩的嘮叨。「對了!你錢收了,何時要交出寶石?我幫你送去,好歹我也可以拿到我的六百萬。」
徐浩盯著一團剛入境的觀光客,周遭也嘈雜了些,使他不得不略提了聲調︰「我本來打算要讓天築再看它一眼。」他低下頭審視那神石。
「有必要嗎?你開始舍不得寶石了吧?扯到天築身上去!」他推了推鼻梁上帥氣時髦的太陽眼鏡。
「是沒必要!」像下了最大決心般,徐浩將絨布小心的覆蓋上寶石後,遞給阿刁。「從夏威夷回去,在東京轉機時,你就可以賺得你的六百萬了。」
阿刁好認真好認真的捧過那小寶貝,兩顆像星星般璀璨的雙眼在墨鏡下正一眨也不眨的望著掌中物。
「少發瘋了!快收起來吧!」徐浩戒備的向人潮瞥了一眼。
阿刁如大夢初醒般,快速的將寶石往褲袋內一塞,向徐浩神氣的昂昂下巴。惹得徐浩搖頭大嘆︰「你還是交給我吧!你這粗心……」
「不必!對它,我會細心到底的。」話一說完,阿刁的雙手立刻插入褲袋,大有決定不再將手放出來的意思。「別再想那已經不屬于你的東西,想想天築吧!」
「對了!不要讓天築知道寶石在你身上。」
「為什麼?」
「她認為它不祥,若她知道我將它交給……」
「天築出來了!」眼尖的阿刁迅速甩手肘撞斷徐浩的話。
身高一七二,走訪多國的閱歷,使孟天築擁有一份獨特的氣質,令眾人皆不由自主的對這位高挑、迷人的女性投去贊嘆的眼光。
「去呀!」阿刁推推已陷入六神無主狀態下的徐浩。
「我……」他見到天築以落落大方的態度,婉謝夏威夷觀光局的拍照服務時,已不知道要如何上前迎接她,四肢像生膠般傻傻的呆立著。
「真他媽的笨到夏威夷來了!」阿刁罵完這句後,丟下徐浩一人,兀自沖到天築的面前大叫︰「阿?NB462?哈!」
天築的訝異一閃而逝,隨即冷靜的望著阿刁的大草帽、他的深色墨鏡、他那大花大綠的夏威夷衫……再看到阿刁細瘦、滿布蜷曲如活潑的可以起舞的腿毛時,她的嘴角泛出一抹輕笑,卻用力壓抑住自己別笑出聲。
其實阿刁的打扮是當地最「正常」的穿著,但他的腿毛似乎深具喜感的逗人發笑。阿刁不再給她觀察的機會,立刻大張雙臂的圈住她,俯下頭,雙唇噘得尖高,直朝天築的紅唇逼近,嚇得天築尖叫的扭動身軀,以為遇到了。
阿刁見到她的反應,怒不可遏的將她雙肩一扣,嚴峻的叫道︰「來人啊!把她綁到哈雷卡拉山去活祭。」
可憐的天築,在搞不清狀況,適應不了時差的昏亂之際,除了扭動身子急欲逃跑外,別無他法。
「阿刁,別玩了!」徐浩終于受不了了,站出來英雄救美。
這對久別的戀人,在四目交接之際,所有的挫折、所有的苦難、所有的猜忌……完全遠離,只剩下奇異、悸動的熱力在彼此之間擴大。
在戀人彼此熱列凝視的同時,一旁的阿刁突然有份不安的感覺,他感到自己被一雙眼楮,不,是多雙眼楮窺視。他下意識的握緊褲袋中的寶石,一面環顧四下人群。
沒有,他找不到任何足以監視他的人影或可疑跡象。
也許是寶石的價值令他心生壓力而衍生的幻覺吧!
他大力向前打斷他倆的低語︰「快呀!趕到茂宜還要去租車呢!並且要和威基基沙灘上的一強會合。」
「一強?誰是一強?」天築抓著徐浩問道。
徐浩耐心的向她解釋他們這位奇人隊長的同時,一陣更強烈的心電感應又傳達到阿刁身上。
絕對有一雙眼楮!絕對!
阿刁發狂的往人群中搜尋,兩臂則因為寒意而稍稍顫抖了起來。
難道真的是因為這顆不祥的怪石所引起的嗎?
他不由自主,不顧身旁的人們,毅然決然的從褲袋中掏出神石細細端詳。
一陣暈眩,使他不得不閉目兩、三秒。不行!從這幾次的經驗中,他發現他無法直視神石的中心瞳孔,否則那股暈眩會逼得他失神。他迅速的將寶石收回褲袋中,一抬頭,巧與甫上計程車回頭的天築四目相接。
她看到了!
刁哲大感不妙!徐浩的叮嚀猶在耳旁,他卻如此快的在天築面前穿幫。他不自然的對她笑笑,往計程車走去。
扁潔醒目的卡迪拉克加長型計程車,將他們三人載往知名的威基基沙灘。但他們不知道身後也有一輛加長型的別克車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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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到舊金山,千萬別忘了在頭上插朵花;同樣的,到夏威夷,千萬別穿正式服裝及打太陽傘。
刁哲一伙深諳此道理,立刻溶入了這熱帶小島內。一整個下午,除了天築在飯店小睡調整時差外,其他人都在威基基沙灘與卡拉卡娃大道上,優閑度過了一個慵懶的午後。
當晚,刁哲帶領眾人至知名的希爾頓飯店看了場精采、玻利維亞熱帶風情十足的魔術秀。但這場秀,看在已將夏威夷玩「爛」了的阿刁眼中,實在了無新意,他以去借車為由而拒絕入場。
就在他調借到夜游兜風的交通工具,在車內等待秀場散場時,那股被監視的感覺又尾隨而至。
「他媽的!」他憤怒的打了一下方向盤,索性下車倚在引擎蓋前。「一整個下午到現在為止,跟不膩嗎?」
這種如影隨形的怪異感受,不是人們可以長期承受的。既然躲不棹,干脆正面迎視也比畏首畏尾的尋覓來得有效。
「刁先生。」
刁哲回頭一看,倚在引擎蓋另一端叫喚他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江崎卓司身旁的宮內洋,他的出現著實令阿刁吃了一驚。
「你也來夏威夷?」
「我是奉命來要回我老板的東西。」
「哈!追到夏威夷來了!」刁哲故作輕松的說。
照說宮內的出現即可解釋刁哲感到被人監視的原因,但阿刁的第六感告訴他,仍然有一對怪異的眼光在某處望著他與宮內洋。
「因為有人不夠誠意,使我們不得不出此下策的追蹤千里。」宮內理由充足的說。
「我不是不夠誠意,真的是忙忘了。」
「那你不妨給我方便,立即將寶石交給我以表達你的誠意。」
「可以啊!」刁哲的手已伸進了褲袋。「不過,我也要有六百萬才能有誠意。」
「刁先生,你扣著寶石不放,使我們老板很吃虧。」
「吃什麼虧?你要我交寶石,我就交寶石,結果徐浩拿了五千萬,你老板有寶石,萬一交易有變卦,誰都不吃虧,吃虧的是我那六百萬的過路財神。」一提到利益,阿刁的腦袋比誰都清楚。
滿以為不需要費太大工夫即可騙得寶石,沒想到阿刁的錙銖必較,令宮內動了「硬奪」的念頭。
「但不可否認的,目前的狀況看來,江崎是徹底的吃虧。你朋友信得過你,但江崎卻信不……」
「那就不用多談,我回國轉機時,會親自將寶石送到江崎手上。」刁哲斬釘截鐵的打斷他。
「可惜,我老板等不了那麼久。」宮內洋緩緩垮步向前,那勢在必得的表情,令刁哲腦內警鐘大響。
「慢著!」刁哲喝住他。「你以為你在哪里?夏威夷的治安可不允許你胡鬧。」
爆內略微遲疑了幾秒。
刁哲繼續說道︰「你該不是見寶忘義的決定背叛江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