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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仇也美麗 第14頁

作者︰魚麗

「好吧,我唱,但是你也逃不掉。等我唱完之後,就換你了。這個條件可以吧?!」

鐘威只好點頭,硬著頭皮想著該唱哪一首呢?正馳想之際,安雅已自站起,她舍音響而就鋼琴,緩緩地坐下來,一串動人的旋律響起,是「你照亮我的生命」!

許多的夜晚,我坐在我的窗前,等待著某個人為我唱起一首歌,許多的夢境中,我將自己放在深深的孤獨黑暗中,然而,你此刻向我走來;像在大海的波浪中漂流,我是否能夠歸去?擁有一個機會向你訴說我愛你?從此不再孤獨。你照亮了我的生命,給了我向前行進的力量與希望;你照亮了我的生命,並且用歌聲填滿了我的日子。這一切不可能再錯了,我覺得一切如此美好,因為,因為,你已照亮了我的生命。

安雅的聲音淒楚又熱切,充滿了一種無可抗拒的夢想與期待,她的夢、她的愛、她的孤獨似乎在旋律之中低低地傾訴。而這份熾熱的情感竟無處靠岸,她不禁悲從中來,濕了雙眼。

良久良久,她離開了鋼琴,佯裝愉快狀,催著鐘威--「換你了。」一觸著他的眼神,她輕顫了一下。

鐘威帶著一種深沈的、難解的戒慎,搖搖頭。

「不行的,我不能唱。在妳的歌聲之後,我根本唱不出來了。」他固執地拒絕了,而且斬釘截鐵地。

安雅有些生氣,抿著嘴,坐下來,不再說話。

鐘憶打圓場︰

「安雅,我哥真的不會唱歌,妳饒了他吧!也許他只會唱國歌和兩只老虎而已,難道妳想听嗎?」

安雅勉強一笑,也不再堅持了。鐘威突然站起來,說︰

「對不起,我先告退,你們繼續唱吧!」他帶著某種不安的情緒匆忙離座。

安雅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不明所以。

「安雅,妳別理他,我哥就是這個樣子。」鐘憶雖然覺得鐘威的表現很奇怪,卻不便說明,只能替他打圓場。

「好啦,安雅,我想妳大概和鐘憶有些體己話要說吧?妳們自己聊去,我和妳鐘伯伯就不陪妳了。」秋華受了女兒所托,只好當好人。推著鐘臨軒便往樓上去。

「安雅,來,我們去樓上,我給妳看一些東西。」鐘憶也拉著她往二樓去,進了她的臥室。她拿出了一些精藏的中國山水畫,一幅一幅都是杰作。

「我知道妳喜歡中國畫,我不知道該送妳什麼,心想妳的品味那麼高,也沒有東西讓妳瞧上眼的。大概這些畫還可以吧,妳挑幾幅,帶回美國,算是一個紀念。」

安雅聞言,一時激動不已,默默地看著那些畫作︰有的是明清的作品,有些是民國初年,每一幅的價值都無法估計,她搖頭,說︰

「鐘憶,我不能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

「安雅,別傻了。這些東西根本不是誰能擁有的,它們是屬于人類,屬于中國歷史的。我知道妳懂它們,也珍愛它們,也許若干年後,在某家博物館會寫著︰『此幅畫作為余安雅女士所捐,她得自其朋友鐘憶,以志她們一段真摯的友情!」」

安雅再不能自己,抱著她哭了。她沒有料到,余安雅和鐘臨軒的女兒會交上朋友,而他們的父母曾經情怨糾纏。

安雅再無法違逆她的盛情,于是挑了幅小巧的花鳥工筆畫,撫著卷上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與色彩鮮艷的鳥兒,輕聲說︰

「鐘憶,因為妳,我便可以釋去心中的若干結了。」

鐘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咬了咬嘴唇,終于開口問她︰

「中恆--最近有沒有和妳見面?」

「這是我要問妳的事,」安雅放開畫,很鄭重地執起她的手,「別騙我妳安心不理他了。鐘憶,為什麼膽怯了?」

她嘆了一口氣,雙眉皺起。

「我爸向我保證,等我大學畢業後,就讓我全權作主。條件是我得暫時和中恆斷了交往。我無法反駁他,妳知道的,我根本投有反駁的余地。」

他做得真漂亮!而可憐的鐘憶竟然還存有一絲幻想,安雅不忍去戳破它,只說︰

「鐘憶,在愛情的世界里,沒有太年輕這回事。而且,時間和空間會是很不公平、很殘酷的考驗,有時候,這種考驗不是絕對必要的。你們何苦自找麻煩?妳父親心里想什麼我不清楚,但是他那一派什麼妳還小的論調,我認為是一種搪塞,妳根本不能相信。」她握緊她的手。「鐘憶,我就要走了。根本沒有法子再幫你們,往後就得看你們自己了。記住,命運是掌握在妳自己的手中。」

話至此,安雅認為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多說了,鐘憶是個聰明的女孩,假如她有勇氣的話,應該知道怎麼做;假如她膽怯的話,任誰也幫不了她的忙。

「給他電話,不要讓他鎮日失魂落魄的,好嗎?」安雅最後只給她這麼一句。「我也得回去了。明天一早的飛機呢!」

「我去送妳!」鐘憶陪她走下樓,順便把畫卷好,給她帶著。

「不用了,我最怕離別的場面。連中恆他們我也沒告訴,就怕那種場面。」

下到客廳,鐘臨軒夫婦坐著看電視,一見她下來,問她︰

「這麼快要走?」

「明天一大早的飛機,我還得回去整理行李。」

「我讓鐘威送妳回去,小憶去叫妳哥哥,」

臨軒吩咐鐘憶。安雅按住鐘憶,急著說︰

「不必了。我叫出租車就可以了。千萬別再打擾你們了。」

「妳胡說什麼?」鐘憶不理她,徑自上樓去叫鐘威。

安雅略嫌緊張不安的等著。

「下次什麼時候回來?」秋華好意地問︰「就住到家里來,不要一個人住到外頭去了。」

安雅有點受寵若驚,囁嚅地說不出話來。半晌,鐘威下來了,換上輕便的休閑服,想是休息了。安雅更加不安,覺得自己似乎太打擾人家了。

「走啦?」鐘威拿著鑰匙詢問。

「安雅,自己好好照顧自己。順便替我問候妳姑媽,還有徐浩一家人。你們的好消息別忘了通知我!」

安雅輕輕地垂下眼瞼,不置可否。鐘威在一旁等著,聞言,很特別地看她一眼。

「鐘伯伯,謝謝你,無論如何。謝謝你每年都到慈恩寺去。」安雅是個是非恩怨分明的人,別人的心情她絕不會忘記的。

鐘臨軒微愕然,輕咳了兩聲,意圖略過,便說︰

「早點回去吧!」

于是送她到門口,鐘威到車房把車子開了出來,安雅有些不舍地握了握鐘憶的手,說︰

「記得我的話,我會祝福妳的。」語畢,在她頰上印上一吻。便坐上車子,臨行,她向鐘氏夫婦揮了揮手,說了聲「再見」,鐘威便啟動車子,往前行去。

***

鐘威一直不說話,沈穩地開著車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麻煩你。」安雅勉強擠出這話,企圖打破雙方的緘默。

「上回妳送我一程;這一趟我回送妳一程,算是扯平了。」

他平平地說,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在安雅,卻起了莫大的作用。她想起那一次的風雪,其實只是很平常的懈逅,可是她總是放在心上,千想萬想的,一直到如今……但他提起,卻若無其事一般的。安雅有種受挫的心情,于是不再說話,把眼光移向窗外,雨,已然飄了下來。

「紐約這時下不下雪?」他問,有點突兀的。

「應該還沒吧?!除非例外的有什麼寒流。這個時候雖沒有雪,景色卻最美。樹木都變了顏色,有黃、橙、紅,各種色彩,山變得色彩豐富,簡直像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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