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愛一個人最重要的是能感同身受,這一刻,她看見杜藏璽難過,也跟著心痛,可是,她明明沒受到責難啊?裘熙熙瞬間明白了,原來在愛情里,她要保持雲淡風清是不可能的,她永遠不能只是旁觀者,看著他被媒體責難,看著他故作若無其事,看著他被後援會會長背叛,她也會痛的,他難過、氣憤,她更是跟著傷心。
她原以為自己是冷靜的,可是陷入愛情里之後,她再也不能保持冷靜,現在,她憂傷的看著他疲憊的眸子,不禁鼻酸。
「來,我們去機場。」裘熙熙忽然這麼道。
杜藏璽愕然地看著她,坐起身,沒有說話。
「去看飛機。」她伸手拉他。
他望著她泛紅的眼眶,說︰「你瘋了嗎?」
「我沒瘋。」裘熙熙俯身輕輕地吻他。
杜藏璽一驚,回過神時,他將手環上她的縴腰,想加深這一吻,而她去已離開他的唇。
「走!」她率先走向大門,笑得燦爛。
杜藏璽愕然,他從沒看過這樣的裘熙熙,盯著她的笑容許久,才終于拿起車鑰匙。
斑速公路上,車流不多,車子的燈光照亮了漆黑的路面。
杜藏璽正將車往大國開去。
裘熙熙貼著車窗,從玻璃偷覷著他映在窗上的側臉。他神情淡漠,沒有表情,那雙燦陽般的眼楮沒有了光澤,優雅的唇角也沒了笑容,車里沒有熟悉的老歌陪襯,氣氛顯得有些緊繃。
她想讓他快樂,讓他忘了煩惱,第一次,她有了這樣的想法,剛剛他對她口氣不善,她可以忘記,甚至,即使他盡情發泄,盡情罵她,她都無所謂。
裘熙熙將自己先放在第二位,杜藏璽的情緒有優先權,此刻,她想重新看見他的笑容,希望他別把新聞當回事,因為事實上,他跟新聞里那個人本來就不相同。
她將他帶到航站貨運中心附近的路,在上坡的頂邊停下,下了車,她主動拉住他的手,仰望著天空。
「我以前常來呢,沒有辦法出國時,我就來這里看飛機起飛,想像我也在那架飛機上,享受空姐的服務,準備去一個國家探險。」裘熙熙靠著他,喃喃地道。
杜藏璽看著夜空,風兒拂過他的臉,旁邊的樹木被吹著沙沙作響,只有幾顆寂寞的星星淡淡的點綴著蒼穹。
他憤怒、激動的心,奇跡似的平靜下來。
一向他不太動怒的,早已養成高EQ的他,對于很多事並不強求,也不習慣將煩惱放在心上,可是他一旦真的生氣,情緒往往陷入極大的低潮,往往要一個禮拜才能完全月兌離這低迷。
而裘熙熙,輕易的讓他消怒了。
他感受她在身旁的體溫,柔軟的長發隨風吹動,有一下沒一下的撩過他臉頰邊。
唉,這柔軟的女人確實讓他心醉。
「飛機是要等的,我們慢慢等,看能不能等到一架起飛的飛機,讓它把你的壞情緒載走。」她笑著說。
她不知道,他的壞情緒已經被她帶走了。
杜藏璽偷看她的側臉,睫毛長長,眼兒彎彎,怎麼過去他會覺得她的臉冰冷,沒有溫度?現在,他只覺得她的臉好可愛,充滿感性。
他逸出嘆息,他真喜歡她,喜歡到幾乎要發狂,他忽然想到,他之前的想法是對的,怎麼一忙就忘了?該快快把她訂下來,好好拴住的。
遠方轟隆的聲音響起,越來越大聲,裘熙熙驚喜的抬頭,大喊著,「來!」杜藏璽抬頭,往四面八方看去。從哪來?前面?後面?左邊還是右邊?是降落,還是起飛?他有如孩子一般緊張,像小時候拆生日禮物前那樣期待,等著看見喜歡的玩具。
一架飛機從左邊飛來,他仰高頭,眼神專注。飛機好近,像在他們頭頂,他清楚的看見機月復,然後,看著飛機一直升高,逐漸遠去。
「是起飛的!」裘熙熙喊道,笑得開心,「太好啦!它會帶走你的壞情緒,可能帶去新加坡、帶去東京、帶去舊金山……」杜藏璽心悸,听著她話語,他真的開始想像,他的煩惱都已被載走,或許飛機在雪梨降落,但在還沒到雪梨之前,他的壞情緒已經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中蒸發了。
他轉頭看著她閃爍著光彩的小臉,忽地按住也縴細雙肩,將她壓在車上,俯身覆上她笑得開懷的嘴。
裘熙熙背抵著冷硬車身,胸前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這一冷一熱的感覺好刺激,她意亂情迷,輕輕的回應著他。
這個綿長又熱情的吻,裘熙熙不禁沉醉,她微微顫抖,感覺他的唇極為熱燙,一再熨在她唇上,她招架不住,手緊緊抱住他,攀上他的健背,感到暈眩、迷蒙,卻又好興奮。
夜空里,飛機飛遠了,剩天空中點點星辰微弱的光亮陪伴著他們。杜藏璽心里想,他會永遠記住這一刻,這寂靜、只听得見心跳的一刻。
這天早上,雷揚出門上班,他穿著牛仔褲,上身是淡藍色襯衫,隨意披著一件夾克,看起來迷人又時髦。
他將車停在動物醫院外的停車格,下了車後才愕然發現,他的動物醫院不見了。
或者,不該說是不見了,而是被擋住了。
他眯眼看著大批媒體記者團團擋在動物醫院門口,沉下了臉,然而當他走近後,馬上換他被記者包圍。
「雷先生,請問你認識杜藏璽嗎?」記者紛紛將麥克風湊到他面前。
「不認識。」
「那,你認識裘熙熙小姐嗎?」
雷揚愣住。杜藏璽是名人,記者應該知道,而之前報紙只爆料杜藏璽有個鄰居女友,現在他們是怎麼知道那女友就是裘熙熙?再說,這些又關他什麼事?
女記者聰明的捕捉他遲疑的鏡頭,也不理他有沒有回話,便再問道︰「那麼,你是怎麼看待這四角關系?」
四角關系?雷揚嗤笑。裘熙熙、杜藏璽,他、還有誰?蚵仔煎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伸手推開眼前一整排的麥克風。
「雷先生,今天出刊的周刊已經拍到了,希望你可以解釋一下。」雷揚听了,皺緊眉不說話,逕自走進動物醫院。
他的助手從桌下出來,尷尬的對他笑,「我怕會被記者拍到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走到門口,按下鐵門按鈕,看著那群記者終于遠離大門,鐵門漸漸掩去那些喧囂。
「你不知道?」助手怪叫道。
「我該知道嗎?」最近杜藏璽的新聞太多,他都看得麻痹了,現在是怎樣?還有什麼大新聞?
助手一听,跑到桌前,從大背包里拿出一本最新一期的八卦周刊,「我早上去超商買早餐時,一看到周刊的封面是你,馬上就買了!」
封面?他一個小小獸醫何德何能可以登上雜志封面?雷揚搶過周刊,果然看見封面的兩張照片。真的是他!他啞然翻開內頁閱讀,越看眼楮睜得越大,最後,他合上雜志,哈哈大笑。
助手被嚇傻了,他早知道雷醫師異于常人,喜歡邊吃腸面線等著看診,可是方才雷醫師明明臭著一張臉進來,這會兒卻笑得這麼開心,難道……雷醫師瘋啦?「我跟窮兮兮?哈哈哈……」雷揚笑彎了腰,眼角冒出淚水,他抱著肚子笑不停,仿佛雜志上寫的事是個天大的笑話。
報導里,記者編出了一個極好笑的故事。
裘熙熙腳踏杜藏璽跟雷揚這兩條船,杜藏璽又腳踏裘熙熙跟RENEE這兩條船,還附上照片,一張是裘熙熙坐在杜藏璽車里的照片,另一張是裘熙熙與雷揚在社區中庭一起遛狗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