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揮揮手,離開他懷抱,拿起蚵仔煎吃得一干二淨的狗碗,走進廚房里,逃避問題。
杜藏璽站在她背後,看著她熟門熟路的進出他家的廚房,心熱了。這些天,是她照顧他的狗跟植物,守著這個家……裘熙熙從廚房出來,看見他站著發呆,問︰「怎麼還不去洗澡?長途飛行不是很累嗎?調時差有你受的。」她尋常的話語听在他耳里好柔軟。熙熙嘴硬,但她是真的關心他。
「快去啊!」她催促道。
「好、好。」他拖著行李箱走進房間,不期然的撞見一片凌亂的床鋪。
杜藏璽站在床前,模著凌亂的棉被,唇角勾起,笑得很開心。
這幾天,她都在這里過夜嗎?都聞著他的味道,卷在他的被窩里睡覺嗎?裘熙熙跟著進來,尷尬的看著她昨夜的杰作,她竟然忘了折被子!她臉紅了,推著他們背,道︰「看什麼看?快去洗澡啦!」他听見她帶點結巴的語調,對照她紅透的臉,知道她害羞,他挑眉,飛快的在她唇上偷了一個吻,促狹的說︰「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我的床,我是可以同意你每晚都睡在這里啦……」話說完,他吹著口哨走進浴室,關門前,還回頭曖昧的向她眨眨眼。
裘熙熙捧著臉頰,羞得想鑽進地洞里。
清晨五點,杜藏璽仍醒著,時差亂了他的作息,出國多次的他雖然已經對調時差很有心得,但還是不免得熬這麼一回。
他拿起手機走進陽台,望著猶黑的天空,撥了電話給母親。
杜太太正準備出門做運動,順便和鄰居的太太們閑聊,接到小兒子的電話,她朝氣十足的道︰「藏璽啊?」
「早安,媽,你被我吵醒了嗎?」
「沒哩,我已經起來!」她拿著手機站在大門口,向路過的鄰居朋友們點頭打招呼。
「媽,我是想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想結婚可以嗎?」整夜他翻來覆去,他想,不只是因為時差,還因為裘熙熙。
昨晚她自然的進出他家廚房的背影一直在他腦海揮不去,他當時有股沖動,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就要跟她求婚了。
這麼自然而然的,他涌起了結婚的念頭。
原來,結婚真是一種沖動。
另一頭的杜太太被嚇得手機差點掉在地上,啥咪啊!藏璽想結婚?「媽?媽?」沒听見預料中的驚呼,他提醒母親別失神太久。
杜太太哪兒听得見?她腦袋混亂,一手撫著胸口,想起了前天的新聞。天壽,兒子該不會是想跟那個瑞女乃結婚?她趕緊拿穩手機,顫抖著聲音說︰「你怎麼就是對那個瑞女乃這麼死心塌地啊?我可不想她做我媳婦!」
「不是啦!不是跟RENEE啦!」杜藏璽立即道。
「啊不然是跟誰?」聞言,杜太太松了口氣。還好不是跟那個瑞女乃!「就上次回家跟你說的那個。」杜太太想了一下,「接電話那個?」
「嗯,我突然有一股想結婚的沖動,好奇怪。」
「沖動?以前你交女朋友,從沒听過你有這種沖動。」
「唉,媽,你不懂,熙熙跟別人不一樣,她不對我有幻想,她眼里只看得見真正的我,我很喜歡她。」
「她叫熙熙?」杜太太是第一次听兒子提起這個名字,反覆咀嚼著。
「很可愛的名字吧?她本人也很可愛。」他炫耀般笑著說。
「听起來是挺可愛的。」杜太太心里勾勒出一個帶著燦爛笑容的女人,看起來有些憨,很好操控,當她媳婦正好。
「對了,哥不是也準備要結婚?」杜藏璽記得上次回家時大哥曾提到這件事。
說到這個杜太太就嘆氣,「唉,又不結啦,你大哥又跟女友吹了,真是會把我氣死。」
「喔。」
「所以啦,如果你要結婚是可以啦,但是要先給我看過,別這麼快決定。」杜太太耳提面命。
「哎喲,是我結婚耶,不用你挑啦!」
「那怎麼行?她也要我看對眼啊!不然以後我怎麼跟她住在一起,你希望有婆媳問題喔?」
杜藏璽哈哈笑,「媽,熙熙喜歡旅行,我想帶她走遍世界各地,不會一天到晚跟你住在一起啦!」
「天壽喔!你該不會要幫她出機票錢吧?」
他想了下,笑道︰「有何不可?」不過他猜到,就算他想出,熙熙一定不會同意的。
「你這個敗家子!拿錢貼女人?」杜太太罵著。
杜藏璽笑得更大聲了,說︰「媽,你如果認識她,就會知道她是那種絕對不接受我出錢的女人。」他知道熙熙很倔強的。
「你又知道了?你們交往多久?你了解她多少?」杜太太咄咄逼人。
「我就是知道。」
听見兒子斬釘截鐵的語氣,杜太太只能搖頭嘆氣,「唉!隨便你。」但她又補了一句,「不要是瑞女乃就好。」
收了線後,杜藏璽興奮的想,該跟熙熙求婚嗎?用什麼方式?怎麼做才能讓她感動?想起昨天她說要去南非,預定排在十二月底,所以該那時求婚?但他不想等這麼久啊!還是最近先求婚,把南非之旅當作蜜月旅行?可是這樣也太趕了。
他遲遲下不了決定,滿腦子想的只是希望能快快擁有心愛的女人,將她的名字填在他身份證的配偶欄上,成為他的另一半。
杜藏璽忽然想到,現在該先解決他的緋聞,並且排出十二月的假期,于是他立刻撥電話給小多。
「喂?小多,我想問我十二月有沒有……」小多咆哮道︰「杜藏璽,你有沒有搞錯?現在是五點半!」
「對不起,我忘了現在還太早。」他太興奮了。
「對不起?我他媽的從溫暖的被窩被你吵醒,就只得到你一句道歉?嘿啦,你是大名模,我是小小經紀人,靠你吃飯……」
「對不起。」杜藏璽趕緊打斷小多的抱怨,掛斷電話。
天,小多的起床氣還真不是普通的重啊。
星期天中午,裘熙熙站在電鍋前,皺著眉苦思。
她打開鍋蓋,看看里面浸著水的米,眉頭蹙得更緊了。蓋上鍋蓋,她按下煮飯的按鍵,依舊沒有動靜,她再檢查插頭,也仍然是插好的。
「電鍋……好像壞了?」她揚聲,以不確定的語氣道。
廚房里傳出回應,「什麼?」抽油煙機被關上,伴隨著腳步聲,杜藏璽來到她身旁。
她不看著電鍋,「我說,電鍋好像壞了。」
「真的嗎?」他走上前,重復做了跟她剛才一模一樣的動作,接著攤攤手道︰「好像真的壞了。」
杜藏璽走回廚房,將做好的三菜一湯端出來。
「來頓只有菜的午餐?」裘熙熙撇撇唇,點頭同意。
他們面對面而坐,手拿空碗,看著桌上味美的菜肴,一致停頓了好一會兒,遲遲沒有人動手夾菜。
注意到這情況,杜藏璽抬眼,看見她一樣困擾,于是笑了,「你剛剛點頭同意的。」
「是你提議的。」
「可是你同意的呀,你如果說不要這樣吃,那我就會不要啦。」他像個痞子般笑道。
她瞪著他,冷冷的說︰「是你提議的,如果你沒有客以說,我也不會同意。」
「那……我先吃,你就吃?」他看著桌面上的三道菜,分別是糖醋里肌、麻婆豆腐以及炒青菜。炒青菜也就算了,糖醋里肌苞麻婆豆腐沒有白飯來配只怕太咸,吃不下去。
「嗯。」他夾起青菜,她看了也跟進,他再夾,她也跟著夾。
就這樣,一盤炒青菜在兩人的進攻下很快的見底。
他笑了,裘熙熙禁不起挑釁,這樣孩子氣的吃著午餐他從來沒有過,他知道,如果他此時夾起口味重的麻婆豆腐,她應該也會乖乖跟進,不願輸了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