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初音有孕了!」
「是啊,太君,您快有曾孫兒可以抱了呢!」莫曉蝶掩嘴笑道。
韓太君一听到孫子孫媳婦終于有喜事傳出,心中霎時感到欣喜萬分,立即笑得合不攏嘴。
「想當年我手中還抱著他們倆娃兒,怎麼才一轉眼他們不僅成了親,現在也快有孩子出世了。好好!媳婦兒等會兒記得給他們捎封信,一等孩子滿月後別忘了抱來給我瞧瞧!」
「不用娘吩咐,他們夫婦倆打算等孩子生下過滿月之後,就要帶來給娘抱一抱、瞧一瞧,讓娘過足當會女乃女乃的癮呢!」
「好好好!」
韓太君滿臉欣喜的點著頭,終于落下心中一塊大石頭,原想這些年她就等著要抱曾孫子,豈料成了親的孫兒孫女們一直都沒有傳出喜訊來,可急壞了她一身老骨頭,深怕到時來不及活到瞧見曾孫曾女出世,現在可好,在不久的將來她便能抱曾孫兒了。
忽然,韓太君又想到什麼似的說道︰
「瞧我高興的差點把心頭擱的事給忘了呢!媳婦兒,我們是不是該為雙兒好好的找個夫婿了?」
今年雙兒的年歲就將滿二十了,會到現在還沒出嫁的原因,全是她私心的舍不得讓她十六歲青春芳華就嫁作人婦,白白埋沒了人才,于是作主將雙兒多留在身邊幾年。
想她由媳婦兒的手中抱過才一個月大的雙兒時,覺得她十分可愛討喜,會走路後又老愛膩在她身邊打轉。
雙兒是個才貌雙全的孩子,說起才,雙兒承襲了她韓太君的智慧;論貌則遺傳其娘親莫曉蝶的絕俗美貌,但說什麼今年她不能再耽誤孫女兒的婚事了。
「娘的心中可有什麼人選?」
莫曉蝶在詢問的同時,韓太君已在腦海里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人選。
此人正是展家的二兒子展南雲,他才十來歲的年紀就成了神醫,人長得也俊俏。在綜觀各家孫兒孫女之中,南雲的年紀與雙兒是相配的。她記得小時候兩人的感情好像也挺不錯的,可說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好,就是他了!
韓太君在心中定下了主意後,轉向另一名婦人詢問她的意見。
「如珍,最近南雲那孩子如何了?我心中有意將咱們家的雙兒許配給他,不知道你覺得如何?」
「這……」
範如珍是展元華的夫人,在听聞韓太君的話立即面起難色,心里有了些遲疑不定,正打量著該如何開口向韓太君交代。
「怎麼了,是不是雙兒配不上南雲?」
「不是的,太君,您提的這事兒我也是贊成的,只是南雲他……他……」範如珍頓了一下才開口道︰「是這樣的,南雲自十五歲離家學醫,待他學成後就在南方行醫,每年才回府一趟探望我和他爹。而前些年,我們捎過好幾封家書催促他趕緊成親,不過這孩子似乎無意娶妻,我們也正為此事煩惱呀。」範如珍深鎖著眉頭。
原本由每年稍一封家書要他成親,變成每三個月捎一封,為的是催促南雲趕緊成親,只是在捎回來的家書皆提及他仍無意娶妻,語氣還十分的堅定,這樣叫他們做爹娘的怎能不擔心?
韓太君听了細想一會兒,傾刻間腦中浮現一個絕妙的主意。她笑了笑,眼角跑出數條魚尾紋。
「你先別急,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人選可以治治他,說不定還能讓他乖乖回來成親。」
話一落,韓太君立即喚來守于門外候著的婢女春雁去替她喚人。
「太君,是誰能有此能耐讓南雲乖乖回來成親?」
展夫人好奇的問道,但韓太君只是笑而不語,似乎有意要與底下一臉好奇的眾人賣個關子。
不一會兒,春雁帶了一名女子走進門。此女面貌清新,談吐得直,自小時即聰穎過人,得天獨厚的承襲了韓太君的精明與其娘親的美貌。
「太君!」女子恭敬的朝韓太君喚了一聲。
韓太君瞧著底下的女子,準備與她說出心中的計謀,好讓她去執行此項關系到她自身幸福的任務。
「雙兒,太君喚你前來,你可知道太君心中所想的是什麼?」
小名為雙兒的女子抬眼瞧了太君一眼又低垂下臉,眼珠子轉了轉後,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雙兒身為太君的孫女,焉有不明白的道理。今日必定是要為雙兒的終身大事做主。敢問太君要否要將我許給展家的二公子展南雲?」
「好!不愧是我最鐘愛的孫女,的確猜得沒錯。不過在這之前,太君得先借重你的聰明才智先去辦件事。」
韓太君得意之余隨後說出心中盤算好的計謀,雙兒在听完後笑了笑。
「太君吩咐下來的任務,雙兒必定為太君達成,保證不會讓太君失望的。」
「嗯,明年此時太君就等著參加你與南雲的婚禮了。」
韓太君精明的眼眸透露出滿滿的得意。
在撮合了數對幸福美滿的婚姻後,此回讓美貌與智慧兼具的孫女兒雙兒出馬,他豈有不乖乖回來成親的道理,展南雲是當定了她韓太君的孫女婿了!
呵呵呵,一項計劃就此展開。
第一章
逢二月時節,陣陣冷風呼呼的吹嘯而過。山野林間吹出一片蕭索景色,落葉紛紛飄落滿地,其中一株剩沒多少葉子的樹下,一名女子立于樹下皺著眉,唇里不斷傳出嘆息聲。
「為何此地不似北方到了冬日會下雪呢?好想見到美美白白的雪花啊!」
女子的頭上戴有一頂斗笠,她伸出手接了一片落葉。
原來此屬南方之地,自然無法見到白雪覆蓋大地的景象。
「唉!」
她可是滿心期盼著手中接的是雪花而不是枯黃的落葉,隨後她的手一松,任由手中那一片枯黃的樹葉慢慢飄落至泥土上。
自從來到此無聊至極的山頭後,一晃眼也數月有余了,她心底時常自問——當初為什麼要堅持來此「自找罪受」;非但無法得見白雪紛飛的美景,就只能痴守此地慢慢的等待著,乖乖的待在北方不好嗎?若不來,此刻便能在湖邊悠閑的看雪景,用不著來此受什麼苦。
有人跟她說放長線才能夠釣到大魚!要是不等,哪來大魚上勾?
所以她留下來了。
但這一等卻等了有數月之久,至今仍然沒有等到所要等的人,當然更別說有啥機會能趁此出門去游覽南方各處的湖光山色。
這一切是誰的錯?究竟是什麼樣的鬼使神差讓她答應那人來此地的?
「可惡!」
她暗咒了一聲,心中正在暗暗抱怨那個空口她來此地受罪的人,隱約中听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她眯起眼瞧著由遠走近的兩人,稍微辨識過兩人的身影後,她抽起腰間的布巾蒙上臉。
兩人朝著她的方向走來,他們的年紀相仿,約莫二十來歲,其中穿著白衣的男子,面容偏于白皙,衣衫穿著顯得貴氣儒雅;另一名男子身上穿著藍衫,衣衫的料子沒有白衣男子來得好,但不是粗布衣裳就是了。
她的雙眸在瞧見其中一名穿著藍衣的男子時,心頭不自主的起了些波動,原以為八年前就心如止水的,為什麼見到他之後還……
「姑娘,我們路過此地覺得口渴,不知可否向姑娘討杯水好解解渴?」首先開口說話的是白衣男子,他十分有禮的朝她拱手。
「你們想喝水……好,等我一會兒,我去屋里取水。」
在發覺自己太沉浸于內心的思緒後,她急急的拉回要飄離的心神,開口應了一聲後轉身往屋子走去,再出來時把手上端著兩碗水交給了他們,而她的眼眸專注瞧著藍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