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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正深,海正藍 第19頁

作者︰羽沉舟

真的與臣磊開始交往,但徐晞仍感到這不是真的。她知道,自己不會愛上他,她的心里始終只有一個人;但就這樣利用著他,她又無法面對。她像一只蠶,為織就一個繭,把心抽成絲,一圈又一圈纏在自己身上,纏緊四肢,到最後,仍是一團亂麻,麻中的自己,理不清頭緒,而心已不知在何方。

小環曾非常哀怨地問她,你並不愛臣磊,為什麼還這樣做!

她無法回答,只在心中祈禱,願上帝,願所有被她傷害的人能饒恕她的罪過。她太愛鐘煦,她的借口——太偉大。在愛之前,她是偉大的;在仁義道德前,她卻非常卑鄙渺小。她就這樣在兩座大山的壓軋下喘不過氣,翻不了身,同時亂了心志,迷了精神,喪失了靈魂。

當她與臣磊交往的消息被呂振風得知時,世欣子已被他用情至深感動的成了他的未婚妻。徐晞感到欣慰而心酸,「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千古不變的真理,卻又只是美好的幻想,並不是每一對有情人都可以在一起的啊。

呂振風笑著對她說︰「真佩服你的堅強以及恢復的能力。不過事實也應該這樣,‘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她知道他這樣說並沒有惡意,但卻如萬箭穿心般痛疼。

「你有他的消息嗎?」

「沒有。自從他走後,就沒有跟我聯絡過,我也一直找不到他;不過你放心,他不會從此杳無音訊的。」

她點點頭,但她寧願他從此杳無音訊也不願有一天他忽然出現在面前。一旦有這種情況,她會立刻坍成一片碎礫。

以後的幾天徐晞都精神恍惚,他的臉、他不輕易露出的微笑、他特有的發呆時那個含蓄深沉的表情時不時會在她面前浮動。甚至閉上眼楮還能感覺到他的吻他的擁抱……于是,她會感到一陣撕裂的痛楚從內心向四肢擴散,使她窒息,使她想放開聲音狂哭狂叫。

她無法吃,無法睡,無法工作,臣磊的關切令她心煩;甘琪變著花樣做的菜,她也只能對著發呆。她不關心任何事情,連太陽將隕落她都不關心。

「徐晞,別這樣。」臣磊幾乎是哀求地說。鐘煦離開以來,她只是全身透著淡淡的憂郁,從來沒有像這幾天絕望似的哀痛過。

他哪里知道,這是壓抑了一個月的感情總爆發啊。

他把鏡子移到她面前,「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看一看,你怎麼能這樣。」

她望向鏡子,那里面映著她的臉︰蒼白、憔悴、削瘦;大而無神的眼楮,空洞落寞的神情和干枯零亂的頭發。她望著鏡子,望著,望著……眼淚涌出了她的眼眶,鏡子里的她浸在水潭里,模糊而朦朧。臣磊哽咽著說︰「你最堅強的,我一直都喜歡你這方面。但你如今……跟我交往真的這麼痛苦嗎?」

她漸漸止住流淚,但仍然像失去了神志一樣。

「如果是這樣,就讓我離開吧。」他起身就走。

木頭一樣的徐晞忽然動作極迅速地揪住他衣袖,「我們去約會吧。明天,是假日……」

臣磊拉住她的手轉過身蹲下,望著她眼楮,望了好久才說︰「你會愛上我嗎?」

她震了一下,呆了好半晌才調開目光,「對不起……」

「沒什麼。」他站起來望向窗外,眉頭深鎖,然後他快步走出房間。

旁邊的門輕輕響了一下,小環蒼白著臉走出來,當她看見徐晞時愣了一下。

徐晞笑了笑,與一連幾天的頹廢比起來顯得神采奕奕,「你都听見了吧?」

「嗯。」她點點頭,吸了好幾遍空氣,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要玩弄他,你明明知道你的心已隨鐘煦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你放過他好不好,也放過我。」

徐晞走上前把她攬在懷里,「我正在努力……」但是,有誰來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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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徐晞特意化了淡妝,掩飾掉過于蒼白的臉龐和黑眼圈,坐上臣磊的機車向桑湖駛去。

苞以前不同,她抱住他的腰,整個人依偎在他背上。她告訴自己,這是她的男友,多親昵都沒有關系。但有那麼一瞬間,她產生了抱的是鐘煦的幻覺,很快的,她甩甩頭,擺月兌那個影像。

到了桑湖,他們上了一條白色小艇,雙雙劃著白槳,像所有戀人一樣。

臣磊變法術似的忽然拿出一袋薯條。徐晞笑著接過來,拆開,薯條送到嘴邊她僵硬了一下。這個用薯條來示愛的大男孩,究竟會受到她什麼樣的傷害。

「怎麼了?」他一臉明媚的陽光,絲毫不知她心里的煩亂。也許他是真的以為,她在一點一點地愛他吧。

「沒什麼啊。」她故作輕松地說,然後她想,她要盡快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小艇在一叢蓮葉間停下來,他們放下槳,坐在白帆布椅上休息。

「徐晞,我來講幽默故事吧。好讓你開心一下。」

「當然好啊。」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開始講述——

「一個偉大的國家被打敗了十五次後,仍然為自己的勇氣和力量辯解。這次這個國家的首相又去向敵國求和。

「我對你們並不苛刻,」敵方傲慢地說,「你們可以保住所有東西,除了你們的殖民地、你們的自由、你們的銀行信貸,還有你們的自尊。」

「‘啊,’首相急忙躬身致謝,‘您確實非常慷慨,給我們留下了我們的榮譽勛章。’」

「哈哈……」徐晞大笑起來,真的像從前一樣毫無顧忌地只管笑,邊笑邊說︰「真是魔鬼幽默啊。」

見她開心的樣子臣磊也好開心,「那……我再講一個不怎麼文雅的,小色一回,可以嗎?」

徐晞呆了一下。是誰告訴她,天下越是不文雅的事,也越是讓人快樂的事?她點點頭,「好啊。」

「一個在沙漠里的旅行者愛上了一匹駱駝,于是他想讓它成為‘他的駱駝’,但無奈沒辦法做到。一天他救了一個嚴重缺水的女人,她願意以身相許來報答他。但他搖搖頭,把她帶到那匹駱駝面前說︰‘你要報答我對嗎,那幫我把它翻過來就可以了。」’

徐晞笑出聲,心里說鐘煦真是道出了一句真理,越不文雅,越快樂。

「其實啊,把這個故事上升到一個高度,那麼就可以看成是愛情的力量。因為他愛那匹駱駝,所以他寧願要它也不要女人。」

「話雖如此,但是好惡心。」說著她假裝扶著船沿嘔吐。

不久,他們雙雙躺在船板上,仰望秋季的藍天。

很久沒感受過這樣的閑適了,徐晞望著天空微笑,然後別過頭對臣磊說︰「你……」她的臉幾乎撞在他鼻尖上。原來她在看天的同時他卻看著她,眼中像流動著陽光似的。

一股曖昧的情愫在兩人之間升起,他微微張著嘴唇湊過來,她知道他要吻她了,思想在短短幾秒鐘時間抽緊解開好幾次,最後她閉上眼楮。然而當他的呼吸聲和氣息最臨近的時候,她咬緊嘴唇轉過臉去。但她馬上後悔了,因為回過臉睜眼時,她看見了他眼中一間即逝的悲哀。

他飛快地一躍而起,看看表,「回去吧,不早了。」

「嗯,喔。」她滿臉飛霞。

然後他們回家。自始至終他都對剛才的事只字未提。她也在那一瞬間才知道,除了鐘煦的吻,其他任何人她都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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