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察覺危險,立刻挺身站在段碧海面前。
「喲,這是哪里來的標致小泵娘?要不要來老子這里啊?包準你爽得不肯下床喔!」乍然見到翡翠,大漢的怒火竟然奇跡般地平息下來,反而露出色迷迷的表情。
「你敢踫她試試看!」段碧海一听,立即火大地站起來。
「少爺,別擔心,這個下流胚子翡翠應付得了。」翡翠回眸一笑,企圖安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
「不要!」段碧海無法忍受大漢看翡翠的眼神,霍地站在翡翠面前。
「少爺,別這樣,你的身體……」翡翠的話倏地中斷,因為他抬手示意她住口,而他的背影在翡翠的眼前突然大了好幾倍,讓她著實嚇一跳,不敢置信地抬手揉揉眼楮……咦?沒有?是她眼花了嗎?可是……她覺得碧海的背影看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弱不禁風,而是雄偉挺立,像個足以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替她撐起一片穩固的天空……
翡翠覺得困惑極了,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這種想法產生,在她心底深處像是有什麼正在發芽茁壯,一股沒來由的安心感籠罩著她……
「小子!吧麼?想跟老子打嗎?別說老子沒有事先警告你,你可不要亂逞英雄,到時候丟臉的可是你喔!」大漢不屑地隨意打量眼前這個看起來像是風一吹就會被吹跑的男人。
「不要小子小子地亂叫!我有名有姓,我叫段碧海!」憤怒地半眯雙眸,他嚴厲地道。
體內的真氣緩緩地流動起來,胸口積郁的怒氣正在找犧牲者。
耙污辱翡翠,就要有膽承受他的怒火!
「等你打贏老子再說!」大漢自負地狂笑著,就在他正得意的時候,右頰突然遭到重擊,令他措手不及地倒退好幾步跌坐下來。
段碧海站在他面前,白衫隨風飄揚,別有一股飄逸俊秀氣勢。
「門主!」黑色畫舫上的手下看見這情況都吃驚地大喊著,準備要跳過來助他一臂之力。
「不要過來!」堂堂一門之主得靠手下來幫他才能打過一個沒用的白面書生?這口鳥氣他怎麼可能吞得下?當下大喝一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原來你還是個門主啊!」段碧海冷笑,「難怪敢這麼囂張。」
「你得意什麼?我剛剛不過是疏忽一下而已,不算數!」他齜牙咧嘴地揉著右頰,心里暗罵,媽的!如果沒把這一拳的帳要回來,他劉虎豈不是會被人瞧不起!好不容易在靈江建立起的威望豈不是會消失無蹤?
抽出系在腰間的大刀,他朝段碧海沖過去。
「少爺!」翡翠驚呼,他手上沒有武器,怎麼跟那個惡霸打?而且他的身體現在並不適合動武呀!「沒有關系。」段碧海對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正面迎擊上去,沒三兩下,只見劉虎魁梧的身影再度飛出去,這回可不是簡單地落在甲板上,而是直接掉入江水中,濺起不小的水花。
「門主!」他的手下大吃一驚,趕忙降下繩梯讓劉虎回到畫舫上。
「這是給你一個教訓,別太高估自己的能力!」段碧海不屑地冷哼,這才帶著一臉得意的笑容轉身。
「氣出完了?」銀鈴般的問候令他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眼前嬌容上陰郁的神情正表示她在生氣。
「呃……嗯……」段碧海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身體感覺如何?有沒有不舒服?」溫柔的問候令他感到不安,他知道他不應該輕易運氣施展武功對付人,可是他真的忍不下這股怒氣。
他連忙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不適。
「躺好,剩下的人我來對付。」她雖然非常地生氣,但是擔心害怕的情緒卻大過于憤怒,看著碧海不顧一切地和那個大漢周旋,內心突然升起一股恐懼,她好怕碧海會在打斗途中突然病發,就此天人永隔!
翡翠有一絲慌亂,因為她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她以為是自己的保護欲在作祟,可是她明白那並不是。
接二連三,對方船上的人跳上軒轅堡的畫舫甲板,翡翠不再思索心中陌生的情緒,專心地對付眼前的敵人。
翠綠色的身影穿梭在一群男人之間,面對他們強而有力的招式,她見招拆招,應付得游刃有余,顯然跳上他們甲板這五個男人的武功奈何不了她。
段碧海看得嘖嘖稱奇,從公主那里知道翡翠身懷武功,但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地厲害,簡直可以說是高手級的人物了!難怪老姐肯讓他們三個人就這樣簡單地上路,沒有另外安排護衛跟隨。看來老姐跟他有同樣的想法,翡翠令人值得信賴呢!
「媽的!耙打傷老子?去死吧!」
就在翡翠正專心對付眼前的五人時,劉虎不知何時重新爬上甲板,悄悄地欺近沒有防備的段碧海,發出一道威力十足的掌風。
「碧海!」翡翠大驚失色,當下立即回身往段碧海沖過去,她的身形快如閃電,令那與她糾纏的五個人想欄也攔不住。
段碧海直覺地運氣想要隔開劉虎的掌風,可是他運得太倉促,只見「噗」地一聲,氣血攻心,鮮血從他嘴里噴出來,染紅一身白衣。
「不——」翡翠發出尖銳的吶喊,心髒在這一瞬間緊繃得像是要碎掉,她及時沖到劉虎的面前,抱住段碧海軟倒的身體,同時化開他的招式,一掌重擊在他的心口上!
只見劉虎再度直直飛出甲板,落入江水之中,這回他就算想回到自己的甲板上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威虎門的手下見到自己的門主一動也不動地隨著江水浮沉,憤怒地沖上前想要攻擊翡翠,但都被軒轅堡畫舫的船員給打退。
「碧海!」她慌亂地抱著氣息微弱的他,「振作一點!我馬上叫寒大夫出來!」
她的心好慌、好亂、好痛!她無暇思考自己此刻的感覺是什麼,她只有一個想法非常強烈地佔據她的心,那就是她不要他死!如果他死了,那她有什麼生存意義?
蒼白如紙的俊顏微張雙眸,已然沒有血色的嘴唇竟還露出一抹笑容,「我終于……听到……你……叫我……碧海了……」
「好、好!你愛听,我以後天天喊,求求你,別嚇我!」翡翠緊緊地抱著他,覺得他的身體開始冰冷。
「我不想啊……我舍不得嚇你……可是……你知道的……有些事……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他斷斷續續地說著,全身無力,只能任由心口的痛楚侵蝕四肢百骸。
他的心好痛,這回,是真的沒有救了。
「不、不!不要!」翡翠搖頭,眼里水氣急速聚集。
「別哭……我……咳!」他重重地一咳,哇地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鮮艷的色澤怵目驚心,幾乎絞碎翡翠的心。
「寒大夫,」翡翠高聲呼喚。
寒少虛急急地沖過來,看到段碧海這模樣,他愣住了。
翡翠抬頭,看到的就是他絕望的臉。
「寒大夫!?」她顫聲喊著。
他蹲子,抓著段碧海的脈門,沒多久便回頭吩咐身後的軒轅堡畫舫船員,「火速通知大當家及二當家與大當家夫人,同時快馬至大理,通知段少爺的爹娘前來見……」說到這里,寒少虛的聲音已經哽咽,「見段少爺最後一面……」
「不——」翡翠這下子再也支撐不下去,當場昏厥。
如果碧海活不下去,那她也不想活了……
???
鳳來客棧東廂院
陽光斜斜地射入屋內,在地面上投射出窗欞的陰影。
床上,躺著一名俊雅出色的男子,雙眸緊閉似在沉睡;床尾,一名身穿綠衣的妙齡女子背靠床柱,痴戀的眼神停留在床上的男子臉上,久久未曾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