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沒有了他,你可以過得好嗎?」蕭天厚可沒被她敷衍過去。
夏烈搖搖頭。「怎麼會好呢?畢竟我付出了將近七年的感情了。」她臉色黯然,不過隨即一笑。「沒關系,反正這只是時間的問題,我一定能忘了他的。」
那話里,說服自己的成分居多,也許她自己沒發覺,但蕭天厚卻听出來了。
「我是你忘記他的代替品嗎?」
夏烈有些訝異。「我沒想過,不過,我是真的想結婚,想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家人和自己的小孩。」而這些是于文強無法給她的。
「即使你並不愛與你共組家庭的男人?」蕭天厚問,心里略顯苦澀。
他知道,不管她是否愛他、他是不是代替品,他都不會介意了。
「‘喜歡’難道不夠嗎?」也許經過長久相處,她會對他產生愛情,也就因為如此,所以才需要交往,不是嗎?
現在不是爭這個的時候,夏烈會做這個決定肯定也經過掙扎。從毫無希望到露出曙光,他應該滿足了。
「夠了,夠了。」蕭天厚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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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孫可玲倒追于文強時有許多人跟夏烈通風報信一樣,夏烈與蕭天厚過從甚密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于文強的耳中。
他並沒讓這件事耽擱行程,仍然按照原定計劃,由北至南巡視各個事業據點的經營狀況。
半個月後,他才又回到了「不夜城」,並來到百年難得走一趟的「綠」。
雖然很少來,但「綠」的服務生還是知道他是誰以及他的身分。每個服務生心里同時浮現兩個字︰慘了。
一名最資深的服務生被推了出去,他戰戰兢兢地走到于文強所坐的位置。
「于先生喝點什麼嗎?」
「夏烈呢?」于文強的表情平靜無波,教人猜不透他現在的心情。
呀!來興師問罪了。老板娘幾乎天天都跟蕭天厚出去,老板想不知道也難啊!
「呃,今晚有人邀請她去參加PARTY。」他不敢說是蕭天厚,怕于文強發飆。
「是嗎?」于文強沉思了會兒。「給我一杯Espresso。」
服務生在心里松了口氣。
「好的。需要什麼點心嗎?我們有剛烤好的曲奇,還有椰子瓦片、杏仁片、杏仁瓦片、牛粒——」
「咖啡就好了。」于文強打斷他的推薦,服務生尷尬地退下。
服務生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老板娘,只覺得這位幕後老板似乎是位很有耐心的人。
在他們忙著招呼店里的客人時,他只是不受干擾地坐在那里,看著玻璃窗外他主宰的「不夜城」,面無表情、目光深沉,讓人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于文強是個出色的男人,就算沉默不語也很難讓人忽視,「綠」里的客人是,「綠」里的服務生更是。他們就算忙,也無法不注意到他的一舉一動,每個服務生都上緊發條工作著,深怕犯錯。
從八點等到十一點,他們每隔一小時就端上一杯Espresso給他,三個小時過去了,于文強悶不吭聲地喝了三杯。
終于,十一點整,客人已走得差不多時,蕭天厚護送夏烈回來了,每個服務生莫不大大地松了口氣。
于文強微眯著眼,看著沐浴在街燈與霓虹光芒下的夏烈,對蕭天厚笑逐顏開的模樣。
原本無表情的臉開始沉了下來。在他面前,她從未那樣笑過。
她是這樣治療心理的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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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蕭天厚,夏烈立刻垮下雙肩,方才刻意展現的笑靨,在瞬間消失無蹤,一股前所未有的疲累襲向四肢百骸。
自從與蕭天厚交往後,她就開始嘗試融入他的生活、了解他的喜好,想消除彼此之間無形的距離感。
而今晚的PARTY讓她知道他們之間的差異有多大,也讓她知道了蕭天厚有多優秀。與她在一起,他是自貶身價了。
那不是個普通的PARTY,富麗堂皇的高級餐廳、盛大的場面、社會頂尖的男男女女聚集一堂,說著她听不懂的話。
她的外表與打扮雖然不比那些女人遜色、但她明白自己是比不上她們的,而蕭天厚則是屬于他們那個世界,她只能一直保持笑容,對著听不懂的話點頭直到脖子僵硬。
短短幾個小時卻讓她覺得度時如年,疲累感直往體內堆積,只能在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時放松。
夏烈嘆了口氣,推開「綠」雅致的大門。
一走進里頭,立刻就發現了那道一直盯著她的視線,一顆心起了陣陣悸動。二十一天全無消無息,真以為他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而于文強則是雙手抱胸,莫測高深地盯著好瞧。
夏烈決定漠視他,直接走上二樓。從他冷沉的雙眸中可以探知他在生氣,而她現在需要的是床,不是他的怒氣。
來到房間,她將睡衣從櫥里拿出放在床上,伸手至背後拉下洋裝拉鏈。
「你就是這麼療傷的嗎?另外找個男人?」熟悉的低啞嗓音在房里回蕩著。
夏烈僵住了,接著又拉起拉鏈,將雪白的背覆住。
「你可以出去嗎?我很累,想睡了。」她挺直背脊,沒回過身。
「看不出來蕭天厚居然可以滿足你。」于文強倚著門框,意有所指地說,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夏烈閉上眼,壓下受傷的感覺。
「至少跟他在一起不會讓我覺得卑賤。」
「誰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他離開門框,來到她身後,輕輕地拉下背後的拉鏈。
一陣涼意自空無一物的背部傳來,夏烈不禁打了個哆嗦。
「你想干麼?」他溫熱的氣息吹在頸子上,使她心跳不斷加速,連呼吸也紊亂了。
「紓解我的。」將衣服推開,露出她滑女敕白皙的香肩。
一瞬間,夏烈自意亂情迷中清醒了。于文強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她卻已經沒有了感覺。
「你打算強暴我嗎?」她清澈晶瑩的美眸望著梳妝鏡里的他。
于文強停下動作,對上她的視線。
「已經打算為蕭天厚守身了?」他諷刺地說。
「沒有,只是不願再淪為泄欲的工具。」說穿了,就是仍在意著上次的對話。
「那,我改一下好了。」突然,于文強彎身抱起了她,完全沒料到他會有此動作的夏烈驚呼一聲,慌亂中只好抱住他的頸項。
于文強將她放在床上,身體覆住她的。「不是泄欲的工具,是我的女人,你覺得如何?」他問了,卻沒給她回答的機會,頭一俯,嘴唇就封住了她的。
夏烈猶想掙扎,試圖想出兩者之間有什麼不一樣,但他的隨著吻的加深而勾起了她的,她只得放棄思考……
無論下的決心有多堅定,到頭來她仍無法抵抗。這是幸,還是不幸?
激情過後,兩人汗濕淋灕地分據在床的兩側。
「這次該換你離開了。」趴臥在自己的床上,夏烈閉著眼喃喃地說道。
每次都是被召去他那里,每次都是她離開他那里,這次角色更換,她心中不免有著快感。
于文強長臂一伸,毫不費力地就將她給摟到身前。
「這房子是我買的。」他低聲提醒他,吻著她柔軟的長發。
「這是‘我的’房間。」她刻意在「我的」兩字上加重語氣。
「那就一起睡吧!」他輕易地就解決了紛爭。
夏烈沒再出聲,就在于文強以為她已經睡著時,她又輕聲開口了。
「這不能改變什麼。」就算同床而眠,也不會改變他不愛她的事實。
她說得極小聲,但于文強仍听到了。
「為什麼要改變?」
「因為我想要改變。」
「……蕭天厚是你改變的第一步?」提到蕭天厚,他的語氣又冷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