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過,那只是件意外。」金中的口氣也冷硬了起來。
「是不是意外,你我心里有數。既然你來了,我就給你一個期限!一個月內如果我得不到答案,你就自己看著辦。」金少凱伸長手撈過自己的襯衫,半轉過身將之覆在江文心肩上。
一直遲遲未回身的江文心,再一次訝異于他的細心。她的襯衫早已被他給撕破,連蔽體都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暗自著急。
金少凱將襯衫覆在她身上時,她的心情又是一陣激蕩,幾乎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自己先前認識的那個惡魔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她將過大的襯衫穿起,扣上扣子後,迫不及待的跳下床,沖到沙發上拿起她的皮包,一心一意只想遠離這里。
瞧見她穿著金少凱的襯衫,下半身則著長裙,怪異的打扮讓金中更是鄙夷。
「這就是你的女人?你——」
「我入過我不是他的女人。」先前听他們談話已經讓江文心對這位老人的印象欠佳了,現在他又對她說的話充耳不聞,甚至用那種令人氣憤的眼光睨她,她再也顧不得他是長者,無禮地打斷他的話。
金中對她的大膽異常震怒。
目無尊長的女人!他高高舉起手中的拐杖,想也不想就要往她身上揮落。
江文心沒料到老人會打她,呆立在原地,看著就要往她身上落下的長棍——
突然眼前一道人影閃過,拐杖落在金少凱結實的胳臂上,他替她接下這一棍。
江文心迷惘了,他為什麼幫她擋下這一棍?
發現自己的心有些動搖,她惶惶不安,只想遠離這里。她必須記住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是他讓文華受傷住院,而她甚至差點死在他手里,她跟他之間是不能有交集的!
老人身後的壯漢移動身子,擋住了她急欲離去的步伐。
「老頭子,你的手下似乎還搞不清楚這是誰的地盤。」金少凱冷聲道。
罷錯打了金少凱一棍的金中,看著英挺逼人又冷傲的孫子,心緒復雜。「讓她走,」他頭也不回地說道,放走這個口無遮欄的女人。
壯漢一讓出走道,江文心立刻拔腿就跑。才打開門,她發現門外又站滿了數以百計的兄弟,將整個賭場圍得滿滿的,她連往前一步都困難重重。
「阿三,叫兄弟們回去。」身後響起的聲音讓江文心渾身一僵,金少凱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有些不悅地對帶頭的阿三說。
「可是老大,他們——」有人來踢館,所以阿三才會發火召來人馬,準備一有情況就大開殺戒,如果兄弟們回去了,房里的那幾個人要是對老大不利……不是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要憑守在賭場里的兄弟與那幾個高頭大馬的人物對抗,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別說了,叫兄弟們回去。」金少凱阻斷他的話,不容置疑地說。
「是。」阿三服從的說,手往後一揮,上百位兄弟陸續走出大門。
江文心趁隙想混在兄弟之中離開,一只大手眼明手快地握上她的頸背,將她往後一拖,她又落進了金少凱的懷里。
她反射地掙扎著。只要他踫著她,她的皮膚就像被火燙著似的。
「我要回去上班,你要我講幾遍?放開我!」她像被困住的白兔,憤怒不平。
「你不要借據了?」
一句話,讓江文心馬上安靜了下來,猛回頭忿恨地怒瞪著他。
他是故意的!先前不給她,現在又利用這當借口,知道她會因為借條未取而留下來,真是卑鄙!
「還給我!」她朝他伸出手。
顯然金少凱並不急,他欣賞著她因生氣而發紅的嬌顏。「在這坐一下,我將麻煩解決完後,就拿出來給你。」
江文心正要對他說她沒那麼多時間,房門就在她面前給闔上了。她氣呼呼地拉過一旁的椅子,重重落坐。
罷才他的溫柔一定是假象,全是因為她相信人性本善才會幻想出來的,一個惡魔怎麼可能會有溫柔的行為舉動?大可笑了!
房里床上那一幕又不期然的躍上腦海里,她不由自主地紅了臉。
她怎麼會有那麼不知羞恥的舉動?更讓她害怕的是她自己的反應……不行!她必須跟他保持距離,他那麼反覆無常,又那麼冷酷無情,這種事不能發生在他們兩人之間……
「那女人到底哪里好?讓你這麼護著她?」老人對返回房里的金少凱怒目而視,除了有點愚蠢的勇氣外,那瘦不拉嘰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為金家生優秀的下—代。
金少凱走過他身邊,拿出煙盒,點了根煙,懶散地坐在沙發里。
見他對自己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金中蹣跚地走到沙發邊。
「啞了嗎?怎麼不說話?」
金少凱無聊地睨他一眼。「有你在的地方,還有我說話的余地嗎?」他淡淡諷刺,噴出口煙霧。
金中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穩住自己,為了這個孫子,他活不久已經是可預見的了。
「如果你喜歡那種型的女孩子,我可以送幾個過來給你挑,而且身世背景絕對比外面那個女人好,你不必屈就那種貨色。」
「隨你。」金少凱捺熄煙,扒扒亂發。說完了話
就請回,記得留下支票,你突然帶著這幾個人跑來鬧場,多少得補償一下我的損失。」
金中瞪著他,從鼻孔噴出口長氣。「寫張兩百萬的支票給他!」他吼。
身後的一位壯漢立刻從懷里拿出支票簿,在上頭填好金額後,撕下來遞給金少凱。
金少凱接過後,看也沒看便順手丟在桌上。
他離開沙發,走過去打開門,朝房里的不速之客比了個「請」的手勢。
「下回除非是你想到了誰是殺我父母的凶手,否則我是不會再像今天這麼客氣了。」當金中擰著眉頭走過他身邊時,他說話的語氣冷悚得讓人頭皮發麻。
金中腳下頓了頓,旋即大步離去。
他們的腳步聲驚醒了因久等而不支地趴在麻將桌上打盹的江文心。
她目送金中他們離去,然後望向小套房,剛好瞧見金少凱步出套房,地連忙收回視線,正襟危坐。
兩張薄紙瓢落在她面前,是借條,上頭都有江文華的簽名並蓋有手印。
在看過無誤後,她迅速將之全部撕了粉碎,揉成一團。
大好了,以後她再也不必害怕他們會對弟弟不利了,這里的一切對她來說將成為一場夢魘,已經過去的夢魘,從此不再有所瓜葛。
「現在借據沒了,我希望以後你別再來打擾我跟我弟弟的生活了,從此刻開始,我們兩個再也投有任何瓜葛。」她深吸口氣。
金少凱的表情深沉難懂,鷹集般的照照眼神直望進她的眸子里。
江文心不僅自己的喉間為什麼會有硬塊,今她難以吞咽,有些難受。
「我需要你的保證。」她的聲音沙啞,但依然懂得堅持,跟他沾上一丁點兒關系都是不安全的,為了文華著想,她必須如此。
金少凱還是沉默著,依然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看得江文心心慌意亂。
她要離開這里。
就在她要離去時,金少凱驀地伸手攫住她的手臂,她跌入他懷里。
不顧有幾十雙眼楮看著他們,金少凱按住她的後腦就是一記長吻,吻得江文心幾乎透不過氣來才放棄她。
她驚愕又迷惘地看著他。
金少凱輕揉著紅腫的唇片,他長長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內心深處。
「別忘記我說過的話。」他低沉暗啞的聲音像魔咒,囚錮纏繞著江文心混沌未明的心房。
他放開她。「阿三,送江小姐回去。」走進房里時他對阿三交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