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知道自己得去把她弄回來,免得明天台北街頭會多出一具無名女尸,「你待在那里等我,哪都別去,懂嗎?」
電話這頭沒有下聞。
安捷更急切的詛咒道︰「這下可好了,你哪兒也不能去了!」
第二章
賽沙頂著一雙紅眼踱進辦公室,一如往常忙碌的開始工作。
截至目前為止,他已經有四十八小時未曾合眼,賽沙把自己丟進椅子,他的秘書隨後就送上一疊待簽的文件放在他面前。
賽沙推開那堆多得嚇死人的文件,直接開口道︰「海倫,我要你幫我找個人。」
「什麼名字?」海倫已經準備好紙筆了。
「不知道。」賽沙苦笑道。
「哪個部門?」海倫還以為總裁要她找的人是公司里的員工。
「我也不確定她是不是公司里的人!」他實在想不出那女孩和公司會有任何關連。
「長什麼樣子?有什麼特征嗎?」公司和工廠加起來有上千個員工,除了姓名之外,用特征找人應是最快也是最正確的方法。
「我只知道她有一頭長發,人應該長得很漂亮。」他是這麼認為的。
「應該?你有沒有更具體的模樣?」海倫只覺得這是大海撈針。
「沒有。」他就是氣這一點,要不是昨晚他自作聰明關掉電源,他不但可以看清楚她的長相,更有機會留下她。
「我想你要找的人一定很重要。」重要到讓總裁放著正事不做,卻擺出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他也不想想看他才接了一筆上千萬美元的生意,現在居然沒心情工作?!
海倫的洞察力的確厲害,難怪他們的主從關系能維持這麼久。
「嗯!至少她讓我產生了結婚的念頭。」賽沙不否認女孩對他的影響。
「太棒了,我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會有讓你想定下來的女孩出現。」海倫不禁替他感到高興,因為,賽沙如果安定下來,她就不用一天到晚應付他的那些女人。
「可是我被她甩了。」賽沙不知道他這句話說出去,是潑海倫冷水,還是潑自己冷水?
「老天!難道她沒看清楚你這副尊容嗎?還是你沒祭出拿手吻功?」海倫說這話完全沒有諷刺或嘲笑他的意思,實在是她的老板天生有一張可以媲美好萊塢偶像明星的俊臉。
一說到賽沙,海倫信手就可拿出滿卡車的贊美詞語來形容。
扁是他那份冷淡的性格與貴族般的氣質,即營造出一股獨特的吸引力;再加上那雙深邃的藍瞳似有若無地勾人魂魄,那股魅力簡直是無人能擋;而英挺鼻峰下的性感薄唇,只能說是造物者偏心的杰作。如此一張令人賞心悅目的臉孔,不知勾走了多少女人的心,可他現在卻告訴她,那個女孩壓根沒被他吸引!
真的,不是她愛奉承自己的老板,以上全是她的肺腑之言。
難道海倫學過算命?她料得還真準,賽沙諷刺地哼道︰「是呀!全讓你說中了。」
他的魅影天使非但沒有看清楚他的模樣,更沒有被他的吻給降服,反而趁他意亂神迷之際,對他下重手。「既然她這麼重要,不如找征信社尋人,他們比較有辦法找人。」海倫沒有把握可以在他貧瘠的線索中找到人,所以做出建設性的建議。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老板今天情緒這麼不穩定,絕對跟那個幸運的女人有關,海倫對那個女人充滿了好奇心,她至今還不曾見過有哪個女人能抗拒得了她的老板,更別提有女人竟然能不拜倒在賽沙無遠弗屆的魅力之下。究竟是怎樣的女人,竟能令賽沙像只饑餓的大熊般,只能心慌意亂地胡亂沖撞,唉!那個神秘的女人實在太教人期待了。
「總裁?」海倫試著喚回神游太虛的賽沙。
「什麼事?」賽沙苦笑著,他又失神了,他今天恍惚的次數遠比他過去三十四個年頭加起還來得多。
「找征信社可以嗎?」
「征信社?!也好,看來好象只有這個辦法可行。」終于,賽沙在數度失神之後,重新振奮起恍惚的精神。
賽沙啜了一口茶幾上冷掉的咖啡,「今天安排了哪些行程?」他應該立刻進入狀況,畢竟,他可是有一拖拉庫的工作要做,怎知卻老是坐著發呆。
「早上十點要開會審核聲控的開發案,接著和各部門就日本市場做午餐會報,下午兩點生產芯片的立晶公司總經理會來公司簽約,四點到新竹工廠巡視新的生產線進度,六點半約好鈴木先生在麗池用餐,還有,貝蒂打了好幾通電話來。」
「取消我晚上的行程,讓公關經理去赴約。」听完,他只覺得提不起一點興致。
盡避他擁有數不清的女人,但那些庸脂俗粉怎麼和他的魅影天使相提並論呢?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撩起他心底無限的遐想,這在過去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他不禁心忖,會不會是因為他對她太好奇,才產生不該有的情愫和渴望;還是他的年紀到了,想找個女人安定下來?
「取消所有的飯局?包括貝蒂的嗎?」海倫揚起手,輕快地把行事錄上的酒會、邀約一筆劃掉。
「嗯!」他悶哼一聲,唉!從撞見她開始,一切都該死的混亂透頂了。
他受她影響的何止心情而已,連他的人、他的心都莫名遺落在昨夜。
「如果貝蒂再打來,我應該以開會還是應酬來回絕她?選一個吧!」海倫已經可以想象貝蒂會有多生氣了。
「海倫!」听出海倫又想用言語損他,賽沙沉聲警告道。
***
深夜,賽沙仍獨自在會議廳緊盯著輕掩的門,桌上放著各分公司傳來的各式報表,他全都視而不見,然後兩個多小時過去,他不得告訴自己她今晚是不會來了,在失望之余,他仍然勉強將工作處理完畢。
他原本自信滿滿,以為很快就能找到她。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失望、挫折越來越深,賽沙已經忘了今夜是第幾天了,他又和前幾夜一樣,坐在黑暗中等候那個美麗柔軟的身影。
「你到底是誰?」賽沙嘆口氣自問。
他的感覺還停留在那一夜,他一遍又一遍以指尖描繪著那張模糊的容顏,「在我等你出現前,該拿自己怎麼辦?」
賽沙原本還以為,自己會一輩子都在那些虛偽無趣的女人當中打轉,可是,就在他以為自己找到真正屬于他的女人時,那個令他魂縈夢牽的人影卻沒有再出現,害他就像守活寡似的守候在這里,而這項愚蠢的行為竟成了他每晚必做的功課。
賽沙揉著下巴陷入沉思,當他遍尋不到她的訊息,尋求專業人士的協助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他卻發現有關她的線索是如此的貧脊,除了知道她有一頭及腰長發和不錯的身手、以及當時的她正處于身體不適的情況下,最重要的是,她很有可能是他公司的員工,因為,她曾極力否認自己是個偷兒。
必于這一點,他和征信社的人士看法一致,但是,上至一級主管,下至女作業員,舉凡公司的人事資料中,卻始終找不到這一號人物。
他也曾仔細搜查過辦公室,循線追蹤計算機上每一條可能使用的路徑,卻仍然沒有任何線索,「再等不到你,我就要絕望了。」在得不到更進一步的消息前,賽沙只好消極地靜候她的出現,一連數夜,他關著燈,靜待她的到來,直到天將大白,才回到頂樓的套房小睡片刻。而她卻好象是打定了主意似的,再也沒有現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