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她的指示,他穿上了休閑服,只是不太合身,小了些,她打量他,他至少也有一百八十公分吧,而他腳上的古怪鞋子更顯得突兀,不過沒辦法了,她沒有男鞋可以給他換,待會兒再幫他連衣服一起買吧。
他一臉驚異的坐進車里望著車來車往,等她發動了車子,如同馳般的速度,他再被震住了。眼前所見的一切景物,陌生得深深撼動他。
是真的!這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
他真來到了一千年後的世界!
***
還好他對事實的接受力很強,很快便接受了他跨越時空來到未來的事。
平時她上班時,他就留在家中整理家務,做個稱職的「家庭煮夫」;有空時她便帶他四處閑逛。雖然她曾試著找人詢問有關跨越時空的事,但都沒有任何結果,這種駭人听聞的事,科學家們是曾有人在研究,但均毫無結果;所有的相關資料也翻遍了,仍找不出任何頭緒,甚至再回到他「降落」的地方,也查不出什麼,所以幫他再回古代的事,是陷入膠著了。
不過他們兩人均有一種感覺,他一定能再回去的,只是遲與早的問題。
二個月前,她一場重感冒,改變了他們兩人的親密程度,由室友進展為同居人。
「都十點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嗎?」他關心的敲她的房門。
她沒有回聲。
「水煙,你醒了嗎?」他再問了一次,見仍沒人答話,緊張的撞開了房門。因為她雖然嗜睡,但也從不遲到。
「水煙,醒醒,該上班了。」她還睡著,他提高了音量叫她。床上的人兒仍動也不動。
「水煙!」他總算發覺她氣色不對,伸手撫著她的臉,「你發燒了!」她的臉好燙,他半扶起她。
「我帶你去找大夫……醫師。」
「不要,我好冷!」她掙月兌他,鑽進被中,緊緊拉著被子蜷縮成一團。
「水煙,你正發著高燒,我們得去看醫生。」他試著再抱起她。
「我不要。」她最討厭看醫生了,尤其是吃藥,每次都卡在喉嚨,苦得她吃了整罐糖仍沖不掉那種惡心的味道。「我想睡覺,你不要再吵我,我睡一覺就會好的。」她又躲進被里縮成肉球。
「你燒得這麼燙,怎麼可以不看醫生?單睡覺是睡不好的,乖,我們去看個醫生,很快就回來。」他不死心的哄她。
「我說不要嘛,你別吵我了啦,我每次感冒都是睡好的,幫我打電話到報社請假。」
拿她無可奈何,他只能幫她打電話請假。
在她身旁守了一天,見她仍沒退燒的跡象,他強硬的抱她到醫院,不理會她的拒絕抗議。
打了一支針,強灌她吃藥,因為她像個小孩般耍賴不肯吃藥,還弄得她眼淚汪汪,他又哄又騙的才把她帶回家。
「人在病中感情都是特別脆弱的。」醫生還特別交代要他多讓他的「妻子」一些,因為她哭鬧得這麼凶,醫生不得不懷疑他虐待她。
「我不要,我已經好冷,你還弄一個冰枕來,你存心想冷死我嗎?」她將冰枕丟得遠遠的。
「這是醫生交代的。」他一臉的無辜,「他說這樣退燒比較快。」又撿了回來。這個時代的人都是這樣嗎?一生起病,性子便特別暴躁。
「我不要,你拿走。」拉過被子悶頭便睡,她生平有二怕,第一怕冷,第二怕病,一旦生病,它的情緒便會失控,所以在她生病時,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理她,等她病好了自然沒事。
「不可以這麼任性,大夫交代的便要照著做,病才好得快。」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他抱住她與她睡在一起,強壓住她,讓她枕著冰枕。
「放開我!」她抗議的叫道。
「等你退燒了,我自然放開你。」他沒得商量的道。
「你這個惡棍!你走開,無賴,走開……」任她怎麼叫罵,甚至咬他,他都無動于衷。
吃的藥發揮了藥力,她很快便入睡了,總算也停止了叫罵。
第二天醒來,她的燒退了大半,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排深深的齒痕,烙印在他的手腕上。
「你醒了,覺得好一點沒有?餓不餓?我煮了魚粥,起來吃些好嗎?」關切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哀著他的手腕,她知道那是她的杰作。忘了交代他,她生病時不可以靠她太近,否則便會遭到無妄之災。
「對不起,還痛嗎?」
「這點傷比起我身上的刀痕算什麼。」他不在乎地一笑,輕扶起她,「我盛了一碗粥,喝一些好嗎?待會兒要吃藥。」
一听到要吃藥,她的眉頭攢得死緊。
「我已經好很多,我不需要再吃築了。」她跳下床展示給他看,「你看,我已經好了。」牆上的鐘敲了九下,她驚呼︰
「我遲到了!」
「你別緊張,我已經替你請了三天的假了。」
「三天!你替我請了三天!我沒有叫你請三天呀!」那要扣多少薪水呀,她的房租,還有她欠銀行的錢……都是那該死的慈善晚會,害得她負債累累!
「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幾天,不能太過勞累。」所以他才自作主張為她請了兒垣麼多天假。
他堅決的神色告訴她,這三天里他是不會讓她出門的。
「來,喝些熱粥。」他端過粥準備喂她。
「我自己來。」她不習慣讓人喂食。一邊吃一邊望著他,他竟然倒了杯水也準備好了藥等在一旁,思及他昨日喂她吃藥時的強硬態度,她的喉嚨便開始發苦,頭皮發麻。
「不合你的胃口嗎!」一碗粥她吃了十分鐘還吃不到三分之一,他自信他的手藝不差,雖不敢說他做的粥多麼美味,但應不至于到食不下咽的地步吧,但,看她一臉的苦相,難道真的很難吃嗎?
「不是,你做的東西一向很好吃。」初時她還挺訝異他居然煮得一手好菜,古代的男人不是說什麼「君子遠庖廚」的嗎,後來他說他曾在深山中住餅十年,所以不得不學了一手好手藝。
「但是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如此。」他接過來嘗了一口,並不難吃。
「我吃過的東西你不要踫,免得被我傳染了感冒。」
「我沒那麼嬌弱。」他輕笑。驀地明白她原來是怕吃藥,所以才吃得這麼慢,故意拖延時間,「如果你不想吃粥,那麼先吃藥吧。」
丙然看到她驚慌失措的表情。
「不要,我還沒吃飽。」她搶過碗埋頭吃著。
「其實你知道嗎?藥即是毒,尤其是現在的藥,都是化學合成的,吃多了對身體很不好,而且我胃不好,更不能吃太多西藥,會傷胃的。」見他仍無動于衷,她抬起臉更加努力道︰「其實感冒是沒有什麼特效藥可以治療的,這些藥只不過是在減輕不適的癥狀而已,所以……」
「所以藥還是要吃的。」為她拭去臉上沾的粥,他笑容可掏的端來水與藥。
「我剛才說了這麼多,你沒听懂嗎?藥不能吃太多的。」她狠瞪著他。
「我當然听懂了,你怕吃藥,所以找了一堆似是而非的借口。」他不為所動的將藥遞到她嘴邊,「你是要自己吃?還是要我像昨天一樣喂你?」威脅的眼神明白告訴她,如果她不肯自己吃的話,他真再如昨日那般強灌她吃。
「你這算是在恐嚇我?」她氣得別過頭。
「如果你認為是,那就是。」他簡潔的道。
「你……以為你是誰,你別忘了這是二十世紀,我有權不受你威脅的。」
「你可以報警,不過那也是在你吃過藥後。」定定望住她,「我給你三秒,你決定是要自己吃,還是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