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幫你倒水。」羅書河轉身走向廚房。
「吵架了?」她看向表弟。
「沒有。」樓樂寒懊惱地爬爬頭發。總有一天他會瞞著裳洛和蓓芸痛揍羅書河一頓!他暗自發誓。
「是嗎?」尹蓓芸遞給他一個了然的微笑,才走向羅書河,接過他手中的白開水,「謝謝。」
「我該回去了,好好休息。」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對樓樂寒說道︰「後天晚上九點,我會派人過來接你。」
「知道了,謝謝你。」樓樂寒不甘不願地道完謝,送羅書河出門。
「書河要帶你去見裳洛?」尹蓓芸在沙發上坐下來。
「嗯。」樓樂寒點頭。他確實感激羅書河對他和裳洛所盡的心力,但這並不表示他就會容許羅書河欺負蓓芸。
「羅盛東不是個好商量的人。」她擔憂地看著樓樂寒,著實為他多舛的愛情路心疼。
「不管他好不好商量,我都不能坐視他把裳洛嫁給別人。」樓樂寒堅定地說道。
「真羨慕裳洛。」尹蓓芸輕嘆。如果書河對她也能有樂寒這樣的決心就好了。
樓樂寒看看她,「如果他敢對不起你,我不會袖手旁觀。」
尹蓓芸輕笑,「他是裳洛的哥哥。」
「你是我表姐。」
她一愕,旋即笑開了臉,「我以為你心里擺得滿滿的都是裳洛一個。」
「不一樣,你和裳洛都很重要。」
「對書河來說,不知道哪個重要些?」尹蓓芸怔忡地自問。
「別想那麼多了。」樓樂寒輕拍她的肩,「既來之,則安之。」
「是啊,既來之,則安之。」否則她還能如何?尹蓓芸苦笑著。
「我以為我會看見憔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女人,沒想到你倒是健康紅潤得很,」白肅德斜倚著房門,似笑非笑地揶揄道,「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還甘願嫁給我。」
羅裳洛沒好氣地抬眼瞪他,「你來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些沒營養的話吧!」
「嘖嘖嘖,咱們的甜姐兒生氣了。」白肅德旋身進門,一腳踢上房門,「該不會是為了區區在下我吧?」
羅裳洛翻著白眼,不想理他。
「別擺臉色給我看,你爺爺說了,我們是未婚夫妻,得好好培養感情。我想以前一定是我們感情培養得不夠,才會讓樓樂寒趁虛而入,啊,還是你在跟我訂婚時,早就對樓樂寒芳心默許?」
他居然知道她和樂寒從前的事?!
羅裳洛驚愕地看向他,白肅德的能耐超乎她的想象。
「你和我們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她單刀直入。
「我想閻王爺會很樂意回答你這個問題。」
他想殺她!
奇異地,羅裳洛並不感到害怕,反而讓疑惑漲滿胸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
「因為無聊,」他笑,狂妄冰冷的笑意盤踞他略嫌陰柔的臉龐,恍然中,羅裳洛竟覺他眼中的邪魅混著濃濃的哀愁,「我計劃這整件事好久,可是居然沒有人注意到,真是無趣極了,既然羅家人笨成這副德行,我只好直接告訴你們我想做什麼,然後再看著你們不得不一步步踏進陷阱里。」
變態!羅裳洛在心底罵了一句。
「那麼下一步你想做什麼?」她擠出一抹檠笑。
「殺人。」
羅裳洛的笑容凝在嘴角。
白肅德呵呵笑出聲來,「放心,不會是你,而且這個受害者還會是被你害死的。」
「怎麼說?」羅裳洛急急追問。
「用點頭腦,裳洛,要用點頭腦。」
白肅德移步向門口走去,恰巧門板在這時傳出輕敲聲,白肅德順手拉開來,「羅先生,好久不見。」他這時又恢復溫文儒雅的模樣。
「好久不見,」羅書河朝他頷首致意,「我不知道你來,招待不周。」
「別客氣了,我也該走了。」
「我送你。」羅書河道。
「不用了,我也算熟客。」
他從口袋里掏出手套,一個小瓶子隨之滑出口袋,羅書河彎身為他拾起來。
「啊,謝謝。」白肅德套上絲質手套,接過瓶子,向兄妹倆道別離開。
羅裳洛站在房門口,看著哥哥送走白肅德回來,開口問道︰「你覺得如何?」
「鬼里鬼氣的。」羅書河評論。他一向不喜歡白肅德的陰邪,不知道爺爺和妹妹究竟是看上他哪一點,竟然會想和他結為親家。
「有查出什麼嗎?」
「剛有點頭緒,還需要證實。」羅書何說道。
羅裳洛疲軟地倚著房門,「他說他要殺人。」
「殺人?」羅書河挑眉。難道調查報告上的猜測是正確的?果真如此,白肅德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放心,有我在,他傷不了任何人。」他安慰妹妹。
「嗯。」羅裳洛點頭,心下稍稍寬解一些。
「別苦著一張臉,我讓你見個人。」他神秘兮兮地揉揉她的頭發。
「誰?」羅裳洛狐疑地看著哥哥拉開隔壁的房門,「樂寒?!」
「好了,好了,別哭了。」樓樂寒輕聲哄著懷里的淚人兒,一顆心浸在她的淚水中疼著,「再哭我要吃你嘍!」他威脅道。
羅裳洛一笑,抬起淚痕沾濕的臉蛋,踮起腳尖主動吻他。好想他,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從來不知道想念原來可以這麼刺人心肺。
樓樂寒擁緊她,生怕盼了多日的甜蜜會一松手就消失無蹤,徒留空氣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唇與唇緊密貼合,心與心跳動成同一節奏,許久許久以後,沉溺情潮中的兩人終于決定「稍稍」給彼此一個喘息的空間,只是「稍稍」而已,樓樂寒的唇仍在羅裳洛的臉上落下密密的思念痕跡。
「我好想你。」羅裳洛輕喃。
「我也是。」他拂開她額前的秀發,認真地盯著她的眼楮,「以後不許你丟下我一個人。」
「我沒有丟下你,等處理完白肅德的事,我就會回台灣找你。」羅裳洛無辜地辯解。
「我說過我會幫你。」樓樂寒沉下臉。
「不用了,有哥哥在啊!」她笑,不想讓他為她涉險,「你什麼時候要回台灣?」
「我才剛來,你就趕我走!」樓樂寒低吼。
「不是啦,我只是不想……」她的聲音低沉下來,他知道得愈少或許對他愈安全。白肅德不是說他要殺的人會是她害死的?!那麼因為她而牽扯進來的樂寒肯定會有危險。她蹙起蛾眉,「你要不要和蓓芸先回台灣?等事情過去以後,我再讓哥接你們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他察覺到她超乎尋常的不安。
「沒有啊。」她掩飾地微笑。
「裳洛。」他沉著聲。
為什麼每次他沉下聲音喚她的名字,她就堅持不了任何事?
羅裳洛無奈地嘆息,「白肅德是個很可怕的人,你們最好避開他。就這樣了,其他的你別多問。」她走到床沿坐下來。
樓樂寒也挨著她坐下,「這麼可怕的人,你還要嫁他?」
「我也希望不用嫁他。」羅裳洛煩躁地扯著自己的頭發,實在不明白白肅德為什麼非娶她不可。他拉下她的手,阻止她虐待自己的秀發,「我去和你爺爺說。」
「爺爺不听。」她偎進他的懷里,「答應我,樂寒,好好照顧自己,你和蓓芸絕對不能出事。」也許明兒個該央求哥哥派幾個人去保護他們。
「你也不能出事。」他吻吻她的額頭,低喚,「裳洛。」
「嗯?」他的懷抱好溫暖,她在他懷中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你好久都沒說愛我了,八年了。」他在要求一個承諾。
羅裳洛不禁輕笑出聲,「傻瓜!」八年啊,八年的深情,她若拿一生來還,不知道夠不夠?
樓樂寒吻住她的唇,不再要求她親口說出那三個字,纏纏繞繞的情絲,她要厘清是需要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