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祈未籬無法反駁了,只得不語,顯是默許了。雲大哥,是未籬對不起你,你可要熬過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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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孩子健康,她不再黯然傷感,努力調養身子。過了幾天,祈未籬身子健朗許多。祈馭風心安之下,不再逗留山莊,傳令即刻回府,避免節外生枝。
回到寧王府已經三天了。這一日吃完早膳,祈未籬起身往地牢走去,雲禎被罰都是她害的。
昨天問展楓到底雲大哥被罰什麼,展楓也支支吾吾不肯透露,旁敲側擊之下才知道是屬于最輕的刑罰,但也挺讓人吃不消就是了。鞭刑三十,囚于牢中思過。也幸好王兄念在雲禎不是出于己意,沒有將他囚禁在水牢中,否則鐵定去了半條命。可再問下去時,祈未籬就睜大眼瞪著展楓,令展楓倍感壓力。
「執行鞭刑的是誰啊?」原想說王兄應當會找一個打下去不會太痛的人執鞭,但展楓透露的訊息讓她差點窒息。「郡主……執鞭的人……是我!我……我盡量放水了,不過……王爺在一旁看著……所以……」
誰都知道王府里武功最好的是雲禎,再來便是展楓,展楓執鞭,那鐵定驚天地泣鬼神,三十鞭下來恐怕雲禎真的去了半條命,看來王兄一點都沒有放水。
原本又想,既然打都打了,那囚禁大概時間會變短,頂多一、兩個月,可是
「展楓,雲大哥要被囚禁多久?」
「郡主,這…王爺決定……關他兩年。」
兩年!祈未籬一呆,不會吧?王兄真這麼狠,一點都不留情!這使得祈未籬昨日心情跌落到極點。
「郡主!」地牢外的守衛見郡主駕到,恭敬行禮。
「嗯!開門,我要進去。」
「是。」想必是來探望雲護衛的吧。「無幽山莊」的事弄得全王府人盡皆知。
跨過地牢前門,納入眼簾的,是一片昏暗,只有數盞燈火照明,空氣不如地面,要在這待上兩年,祈未籬簡直不敢想下去,愧疚感不由更重了。輕移蓮步,她一間一間找,終于在不起眼的角落,瞧見了那熟悉的身軀。
雲禎閉上雙目盤腿而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默默接受責罰。見他四肢被銬上手銬腳鐐,白色囚衣上滿是烏黑血漬,幸好除了面容有些蒼白外,其余倒是正常得很,顯然展楓用刑時仍是手下留了情,但這就足以讓祈未籬激動到落淚。
「雲大哥!」
雲禎身子微震,睜開雙眼,望著祈未籬激動的眸子。「郡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低聲開口,聲調有些沙啞。他不願讓未籬看到這些,這只會讓她痛苦,一個衛扣寒已經夠她難過了。
「雲大哥,是我拖累你了,對不起!對不起……」她泣不成聲,讓雲禎心都揪緊了。他走向前去,隔著鐵桿撫去祈未籬的淚痕,柔聲道︰「別哭了,這點小傷不礙事,兩年也很快就會過去,到時雲大哥會回到你身邊,繼續守護著你。你現在應該保重身體才是。況且,你現在有身孕了不是嗎?」當雲禎知道她懷有身孕,都不知自己該用何種心思面對。不過現在他釋懷了,至少他可以繼續守在未籬身邊,看著她和她的孩子長大,他就心滿意足了。
「雲大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要你為我受罪啊!我去求王兄別關你那麼久,你等著,我去找王兄!」說完她即奔出地道,雲禎看在眼里,疼在心底。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淺淺一笑,夠了,有這句話就夠了,牽動到傷口,他皺眉,但心情是開懷的,覺得自己不枉這一生。
祈未籬的死求活求,加上找舞弄煙幫忙游說,終于讓祈馭風不勝其擾,再度屈服在祈未籬的淚眼婆娑中,將雲禎的刑期由兩年縮為一年。
第八章
「映楓閣前,枝柳迎風,笑看春意,語煙未離。」祈未籬喃喃念著這幾句深印心頭的詩句。童稚之作,竟化為心頭永恆之痛,這是她從未想過的。
五年,衛扣寒這名字放在心里已五年,卻絲毫無法將之淡忘。是自己愛得太深,抑或時間不夠長,無法忘懷?她笑,笑得淒楚,也笑得牽強,雙眸毫無預警地又流下淚來。不應該哭的,都已經過去了,她不該再庸人自擾呀!
「娘……」年幼的童音響遍整座映楓閣,祈未籬連忙擦擦淚滴,搜尋來人的身影,她不願在孩兒面前表現脆弱,憑孩兒的心細如針,一定會盡全力尋求答案。
「娘……」年僅五歲的君擎一見著母親,立即沖過去跳到祈未籬懷中,掬取母親柔軟嬌軀所散發的淡香,他愛極了母親的味道。
「擎兒,又頑皮了,待會兒娘可要請雲叔叔教訓你一頓。」祈未籬輕斥,但臉上充滿笑意。若沒有擎兒,她不知這五年要怎麼過。
「娘,擎兒適才才和雲叔叔練功比劃,可沒偷懶,擎兒要像雲叔叔般武藝超群,長大後才能保護娘呀!」祈君擎認真地說完,眉宇間英氣畢露。
祈未籬听他所言,心中一片溫暖挾帶著感動,她緊緊抱著君擎,失笑道︰「擎兒有這份心娘很高興,但你也要照顧自個兒身體,別練功過度累壞身子。」
祈君擎點頭,望著娘親,突然眉一挑,眼尖地瞧見娘親未干的淚痕。
「娘……您哭過?」此時的君擎微皺起眉。
祈未籬暗自申吟,還是未能逃過兒子的銳眼,只得尷尬地道︰「擎兒看錯了,娘才沒哭呢,只是沙子進了眼里了。走,咱們找你雲叔叔去。」她陪笑,牽起兒子的手,步出映楓閣。祈君擎看在眼里,只得將納悶藏在心里沒有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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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五年仍然尋不到尉籬的身影,堂堂寒衣社人員這麼多,竟然找不到!是尉籬太會躲藏,還是他們寒衣社辦事效率變差?
五年前他們花了少許的時間,就將承天侯府給拆了,在殷介廷口中終于得到答案——當初殺了爹的凶手真的是他,也明白自己兩次中毒都是殷介廷的人干的。所謂斬草除根,殷介廷可是做得一點兒都不馬虎。殺了仇人之後,衛扣寒了卻一樁心願,卻一點都不快樂,因為尉籬走了,走出他的生命。
這讓衛扣寒既悔恨又挫敗,但他不願就這樣放棄啊!他認定尉籬是他惟一的妻,今生非她不娶。
「魁首,尉姑娘說不定是寧王府的人,記得當初在無幽山莊救我們的男子,武功雖然高強,但要獨自闖入固若金湯的無幽山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如果那名男子是寧王府的人,就大有可能了。咱們將目標設在京城寧王府,可能會有些微收獲,若找到那名男子,向他探問,應該會找到些蛛絲馬跡。」管劍情突然提出意見,說得頭頭是道,衛扣寒眼楮為之一亮。
「你怎麼不早說,過了五年才提!」
避劍情沉默不語。他不是不講,只是雲禎臨走前說的話,一直令他介懷。尉姑娘若另有喜歡的人,那魁首找到她後恐怕會深受打擊。但是,這五年下來,他相信若他不講,魁首會更消沉,不如就說了吧,是好是壞總是個了結。
見他不語,衛扣寒也不再詢問,隨即下令道︰「咱們即刻啟程前往京城,社內事務就先交給凌簫打理。這次我不想帶太多人,劍情,你和司傲陪我就成了。」
司傲一听頗為雀躍!五年來雖沒魁首消沉,卻也因紫芹的離去而苦悶很久,這次要去京城,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那麼他和紫芹之間也出現一道曙光,卻不知紫芹還記得他否?是否已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