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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扣寒施展輕功,抱著尉籬快速飛掠往「寒衣社」。祈未籬則嚇得抓緊他不敢說話,深怕一個不小心被摔死那可不值得。待風塵僕僕回到「寒衣社」,她才捧著胸口松了口氣,露出臉蛋兒小心翼翼道︰「衛大哥,咱們打個商量,先放我下來可好?這樣給人瞧見了,很丟人咧。」
衛扣寒不理她,抱著她直往大廳,等揮退所有人後,才放她下來。
祈末籬松了口氣,不禁嘟噥抱怨道︰「衛大哥,我還沒玩夠呢!你這麼莫名其妙把我帶走,還這樣抱我上山,以後我可怎麼見人嘛。」
衛扣寒眉豎得老高,對著她毫不客氣斥責道︰「籬兒,你可知你這樣多危險,兩個女孩兒家獨自下山,沒有人保護也就罷了,竟然還給我逛妓院?!」
「逛妓院……會怎樣麼?只是……去開開眼界嘛!同是女人,給看穿頂多是被趕出來嘛!」祈未籬原想理直氣壯的跟他講道理,但見衛扣寒面色不善,只得支支吾吾,說服力頓時降低許多。
「頂多被趕出來?」衛扣寒覺得自己七竅冒煙了,他大聲吼道︰「你以為這麼簡單?在那種不正經的場所,凡事哪還跟你講道理?若見你是天香絕色,怎可能不心存歹念!到時給你下藥,我看你這輩子也別想離開那間該死的妓院!」
呃……有這麼嚴重嗎?「可是……我有迷藥……」祈未籬怯怯道。
「迷藥能迷昏多少人?那間妓院里有多少人你見識到沒?」衛扣寒沒好氣地回道,真想敲開尉籬天真的腦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雖然知道衛扣寒說得有理,但祈未籬仍不免嘟嘴抱怨︰「就當是我的錯好了,但我也只是想出門逛逛罷了。」
「你想出門可以告訴我啊!」
「你這麼忙,況且我也不想纏著你帶我到處晃晃,到時候‘寒衣社’倒了我拿什麼賠你?」
「即使我忙,也會派人帶你們去,至少不會發生危險。」
「我才不想讓這麼多人跟著,要去哪兒都不自由,被限制這不能去那不能去,那我留在‘寒衣社’跟去找我大哥有什麼兩樣?不如去找我大哥好了,反正我跟你又沒什麼關系。」祈未籬賭氣回道,轉身不看衛扣寒。
衛扣寒一听她想離開,心突地像被針扎到似的難受,不禁低叫︰「籬兒!」
「哼!」她仍口氣不佳。
深深嘆了口氣,衛扣寒難得低聲下氣解釋道︰「籬兒,不是衛大哥要限制你,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悶聲不響的消失,我會有多擔心?若你出了什麼意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有紫芹陪呀!」祈未籬咬唇回道,不習慣衛扣寒溫柔得醉死人的語氣,但不可否認的,衛扣寒為她憂心受怕竟讓她覺得感動。
「紫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能有什麼用?遇上了賊人她也只會尖叫,求救無門。」衛扣寒扳轉過她,看著她的雙眼,深情道︰「籬兒,你听我說,我這輩子成天只想著要報仇血恨,從沒這麼在乎過一個人,也從沒花任何心思在女人身上,你是第一個讓我患得患失的女子,你的失蹤讓我手足無措、緊張兮兮的,整顆心全慌了,只怕失去你,你可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祈未籬睜大眼,震撼于衛扣寒深情的告白,她怦然心動,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溫潤的面頰燥熱得像火在燒。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心跳得這般快!
「籬兒,別再說要離開的話,我禁不起失去你的打擊。」
祈未籬啞然,盯著衛扣寒再認真不過的眼,不禁軟語道︰「我……我只是氣極了才這樣說,不是真的要走,你別……」
「籬兒,我愛你!」顧不得尉籬的意願,衛扣寒捧住她的臉,在她唇上印上綿長的吻。
「唔……」祈未籬呆愣地感受他的舌探入自己口中,與自己的舌頭交纏。衛大哥說不能沒有她,衛大哥說他愛她,衛大哥的胸膛和王兄的胸膛不一樣,一向嚴謹的衛大哥對她做赤果果的告白……祈未籬芳心仿佛注入一道激情,為衛扣寒的真情所悸動,慢慢地,她笨拙地回應,閉上眼真切感受這深情的一吻。
不知過了多久,衛扣寒才不舍的離開她唇瓣,兩人皆為這激情的吻喘了口氣。祈未籬低下頭,臉紅地不敢看他。衛扣寒溫柔地抬起她的臉,柔聲道︰「籬兒,你……可喜歡我?」他問得沉穩,心卻吊得半天高,緊張地等她回答。
「……」
「籬兒?」
「唔……算喜歡吧。」祈未籬聲如蚊蚋,臉紅得像隻果似的!
「籬兒!」衛扣寒頓時狂喜,情不自禁又吻住她,一時廳內有情人軟語呢喃,廳外嘔吐聲此起彼落,可以想象待會兒會有一群人因偷听而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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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案桌前處理寒衣社公文的衛扣寒,合上最後一份由蘇州送來的報告。他放松心情,捏了捏酸澀的雙眼,忽地听到一陣古箏聲,傾听良久,不由得被它純熟的音色吸引,好奇心驅使下,他站起身往樂聲的源頭走去,越走越覺路徑熟悉,一道念頭從腦中閃過,使他更加快腳步。
不久,他即證實了心中揣測,眼中也瞬間溢滿溫柔,只見尉籬一臉哀愁地彈著讓人痛徹心肺的曲調。衛扣寒也不打擾她,靜靜倚在回廊前傾听,欣賞尉籬從未顯現的淒楚,見識他所陌生的另一面。衛扣寒瞧著瞧著,不由得痴了,愣愣地看著她痛楚的表情中飽含絕美的嬌容,眼前的尉籬整個人像是個發光體,讓他的眼光無法自她身上移開。
能有這麼悲苦的容顏,想必是為自己所彈的箏聲所感動了,真正的琴瑟高手就是這種境界吧!不過……為什麼一旁的紫芹,卻是坐在旁邊無精打采、甚至猛翻白眼?跟著她主子這麼久,不是應該會耳濡目染,多少對這些個樂器有一丁點兒概念麼?衛扣寒暗自感嘆紫芹不懂欣賞眼前的佳作,讓主子缺了個知音,孰不知祈未籬的心思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餅一會兒,仍未見尉籬有停歇的意思,衛扣寒怕她彈得太累,便自動出現在她面前,拂去她飄到前額的發絲,在她額上印上一吻,惹得紫芹急忙撇過頭去。
「衛大哥?」祈未籬一見是他,便停下手中動作,眉開眼笑道︰「你事情做完啦?」
「正好做完,就被你的高超琴藝所吸引,不由自主腳就往這兒走來了。」他輕點尉籬的鼻,親昵說著。
祈未籬嬌顏染上一抹紅暈,輕輕一笑,得意道︰「彈得不賴吧?嘻嘻!終于有人覺得我彈得不錯了,衛大哥真是我的知音!」雲禎和紫芹每每听到她彈箏,兩人都是無動于衷的一號表情,害她很沒成就感的。
「是啊,籬兒,能被自己的樂音所感動,除了證明你彈得極富感情,可也顯示出你是性情中人呢。」
「啊?感動?」祈未籬半天模不著頭緒,她適才有感動麼?
「你剛才的表情多悲傷你可知道?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呃……原來是這樣啊!祈未籬尷尬道︰「衛大哥,我……不是被曲調所感動,我……只是在想,你派來的婢女說要去拿紙鳶過來,怎麼還不見人影?我等得好無聊喔,只好彈彈箏解解悶了。」
「哈!」看到衛扣寒瞬間呆掉的表情,紫芹開心地笑謔一聲,直到衛扣寒瞟來警告的眼神,她才稍稍收斂一下,輕咳一聲,但心里笑得直抽筋。第一次听到郡主彈古箏的人,都會被懾去心神,但等看到郡主一副散漫的表情後,只有哭笑不得四個字能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