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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籠罩大地,遠遠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
驀然間,紫藥莊寂靜的走廊上出現一個黑影,快速流竄著,直到來到護衛吳義的門前。
黑影停在門前,四下張望,隨即抬手敲了下房門。
「誰?」房里立刻傳來吳義的聲音。
黑影不答腔,靜靜站著,直到吳義開門。
「你!」吳義倒抽一口氣,慌慌張張看著他身後。
「你來這里做什麼?」吳義氣急敗壞的低嚷。還好沒人瞧見。
黑影依舊不答腔,一回身,使起輕功往莊外而去。
吳義略一遲疑,隨即滅了蠟燭,關好房門,跟上前去。
來到一處林子里,黑影才停下腳步,立刻對著身後跟來的吳義命令。
「我要你兩天內殺了她!」
吳義大受打擊,登登倒退幾步,隨即一咬牙。「我做不到!」
為了救妻女,他已經一再將莊主的行蹤透露給他知道,而引來一路上的追殺,他不能再背叛莊主了!
「你說什麼?」他怒瞪。「難道你不想要妻子女兒的性命了?」
「只能怪她們命薄,」吳義面露哀淒。「我也會下黃泉去陪她們!」
「你!」他頓時為之氣結,不一會兒,竟露出一個奸險的笑容。「好!你不殺她也行!」
吳義愕然瞪著他。
「你只要找借口將閻鷹和那個女孩引到離這里十里外的一座小茶亭,到時我自會想辦法。」
親眼看見他們兩人死在他手中,他也比較安心。
「十里外的小茶亭。」吳義怔怔重復。
「這次再不答應,就別怪我了。」他看似仁慈的搖搖頭。「不知道千人騎,萬人干的滋味如何?」
「你!」吳義紅了眼,雙掌一翻,七成功力猛然轟向他。
他略一側身,輕松閃過。
「別惹怒我!那對你沒好處!」他冷冷道,拂去衣角看不見的塵埃。
頹喪收回手,吳義只能恨恨瞪著他,為了妻女,他只能忍!
得意的瞥一眼已然認輸的吳義,他哈哈一笑,輕功一使,拋下一句話,消失在林子的盡頭。
「記住了,兩天後的午時,十里外的小茶亭。」
酸疼的感覺喚醒了柳依顏,微睜開眼,刺眼的光亮立刻又讓她蹙起眉,將眼楮眯成一道縫。
看著四周陌生的擺設,她一時忘了自己身處何處,直到低下頭,瞧見自己光果的身子,又瞧見身旁依舊沉睡的閻鷹。
「啊!」她輕呼一聲,立刻又捂住自己的嘴,不自覺的想退後,但兩腿酸疼的動不了。
對了,昨夜她來找閻鷹,他們做了……
紅雲染滿雙頰,她羞的不敢再看閻鷹一眼,因此也沒發現他的眼楮張開了,正以愛憐的眼光注視著她。
到現在她還不太敢相信,他們真的共度了一夜。
但……憂愁上了她的眼,成了眼底抹不去的陰霾。
這一夜卻是以義兄的下落換來的……
此後他們之間又該如何走下去呢?
她沒把握當自己听見閻鷹殺死義兄時,她能夠不恨,而閻鷹呢,如果真要他饒義兄一命,他會不恨嗎?
唉!他們真是走進了死胡同。
「別擔心了,」閻鷹驀然伸手撫平她不經意攏起的秀眉。「我會饒杜耀一命。」
「但……」柳依顏小嘴微開,滿臉愕然瞪著他。
閻鷹讓她這模樣逗笑了,忍不住又低頭輕吻她微啟的紅唇。
他想通了,當初顏兒之所以吸引他,不也是因為她堅貞不二的忠誠,如今顏兒由于對他的愛,放棄了對杜家的忠誠,卻讓她的心中多了罪惡感,眼神也不復以往的慧黠靈秀。
像只折了翼的小鳥……
這不是他愛的顏兒。
他怎能在聲稱愛她的同時,卻要她舍棄令他折服因而愛上她的優點?
他的愛不該只為她帶來罪惡感,他要她快樂。
「顏兒,我要你快樂。」閻鷹低聲卻誠摯的在她耳邊輕喃。
「但是我也要你快樂。」柳依顏同樣低喃。
這就是他們的難題所在啊。
一個人的生死決定了他們個人的快樂與否,而那部分是他們兩人之間的愛如何也取代不了,彌補不了的。
「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會快樂。」閻鷹捧起她的臉,彼此額對額,鼻對鼻。「看著我的眼楮,顏兒,我是真心的,況且我娘也不會希望我去尋仇。」
從小到大,娘始終教導他,冤冤相報不值得,希望他能放下任何仇恨,是他一時想不通,放不下。
「真的?」柳依顏仍有遲疑。
「當然是真的。」閻鷹點下她的鼻頭。「別質疑我的話,從今後,我們兩人之間除了愛,沒有其他的問題存在,懂嗎?」
柳依顏遲疑一下,點點頭,隨即綻開一朵燦爛的笑容。
那笑容立刻點燃閻鷹的欲火,他低頭吻住那笑容,雙手也在她光果的身上到處游走。
「閻鷹……」柳依顏嬌喘一聲。
「叫我鷹。」他命令,一口含住她胸前粉紅誘人的尖挺,輕輕一吮。
「啊!鷹……鷹……」
在他技巧的下,她渾身發軟,腦子也糊成一團,只能無助的一再呢喃他的名字。
「顏兒……」閻鷹也忍不住了,一聲低呼,他將自己送進她的體內,以無數次的沖刺,將兩人送進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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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當兩人聯袂來到大廳用餐時!在場所有人立刻看出他們之間已不同往日了。
不提緊緊交握的雙手,光是閻鷹臉上少見的一抹溫柔笑容,就足以嚇壞人,更何況他看向柳依顏的眼光中滿是愛意,再無之前的矛盾掙扎。
至于女主角柳依顏則是一徑羞人答答的低垂著頭,生怕看見眾人眼中的笑意。
「什麼時候成親?」柳仲強沒有廢話,直截了當的問。
「爹!」柳依顏立刻漲紅了臉,頭都快埋到桌子下了。
「半個月後。」閻鷹毫不猶豫的回答。
柳依顏筆直望進他眼里,瞧見他眼中的誠摯與深愛,心頭立刻暖,對他之前的話終于再無懷疑。
「哇,好熱,好熱!」楊霆實在看不下去他們兩人眉目傳情的模樣,忍不住起身嚷嚷。「我要去沖個涼。」
「等等!」之前一直沉默听著眾人說話,恍若不在場的吳義突然開口。
深吸口氣,他揚起頭,堅定的迎視眾人詫異的眼光,以及柳仲強了然的目光。
「我有話告訴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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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殺的!這種時候不準人去睡覺,偏要留在這里看守這兩個娘兒們!」
他忍不住仰頭大大打了個呵欠,邊抬手揉揉困盹至極的雙眼。
「要不是听說這兩個娘兒們全都中了毒,怕把人給整死了,老子我早就進去找樂子,一人對付兩人,想來就爽……」
一連串婬穢的字句頓時讓後腦勺的一記手刀給打斷,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他已昏倒在地上。
手刀主人因蒙著面看不清表情,但由顫抖的雙手可見他相當激動,甚至還抽出刀想給倒在地上的家伙一刀。
「救人要緊。」另一個蒙面人制止了他的動作。
他一頓,將刀還鞘,但還是忍不住狠狠踢了地上人一下。
隨即兩人探了下屋子里的狀況,發現只有兩個人,立刻推開門進去。
「誰?」吳氏將女兒推到身後,戒備萬分的瞪著來人。「你們是誰?」
「娘子,是我。」蒙面人之一扯下臉上黑布,赫然是吳義。
「相公?」吳氏搶住嘴,涕淚縱橫。「真的是你?你來救我們了?」
「爹?」吳蓮蓮自娘身後探出頭,一見真是爹,立刻撲進他的懷里。「爹,我好怕喔……」
「爹知道,爹知道。」吳義拍拍女兒,哽咽道。「是爹對不起你們,爹無能,沒辦法早點救你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