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丈夫。」凌南向那黑美人宣示了他對桑雅的所有權。
「丈夫?他是你丈夫?」安問桑雅。
「是啊!我被他套牢了。他很帥吧?女人見了都要心動呢!」
安根本不理會桑雅的醉言醉語,轉身便走回店內。
「喂!你不是要帶我參觀你的住處嗎?」她的手無意義的擺了擺,又想跟著安進入店內,可惜凌南擋住了她。「真是善變,剛剛還這麼歡迎我。」
凌南無奈的望著桑雅,也只有她這種白痴才會不曉得其中的含義。瞧她醉成這副模樣,平常的嚴謹全不見了,對任何人都不設防,他一定得再對她下一道指令。嚴格禁止她在任何場合喝酒,除非有他在。
他扶著她。「我帶你回去吧!」
「不要,」桑雅步伐不穩的扭動著。「我才剛來,還沒玩夠呢,這店里有一種水果酒好好喝,走吧!我請你喝一杯。」
「桑雅,這家店你不能進去。」凌南環住了她的肩,把她拖往車上。
「為什麼?里面又沒有一個男人,你還怕我胡搞嗎?」她不禁對他生起氣來。「我犯過的錯誤,當事人正好是你,你還要怎麼樣?」她喃喃的抱怨。
凌南不理會她,壓下她的頭把她塞入車內。
那家PUB此時有人開門走了出來,凌南沒留意,正準備跟著上車,眼角余光卻捕捉到沖過來的人影。
他只來得及用手擋,手掌握住刀刃,血從指縫里流了出來。
安偷襲成功後,轉身便逃。
史蒂文那龐大的身軀竟如貓一般的迅速,他沖下車,立即護住凌南。
「沒事,上車吧!」凌南俐落的進入車內。
史蒂文則快速的駛離這個是非區。
★★★
酒的後作力使桑雅醉得不省人事。
凌南縫了二十針,手掌上那一道裂縫仿佛像張開的血口,幸好未傷及骨。
桑雅直到後天才知道凌南為她遇襲,只因自己誤闖同性戀酒吧,他甚至沒多做休息,第二天一早又到公司去上班。
至少表示他的體力還不錯吧?她安慰自己不必太內疚,可是,為什麼她卻想哭?
史蒂文要送她上學,她搖搖頭不肯去。現在,她只想瞧瞧凌南的傷口,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她就是擔心。
當這兩個字劃過腦際,她心里一陣暈眩,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會為他擔心了?是自責吧?她想。
那一整天,桑雅乖乖的沒出大門一步。當凌南的車子回來時,她走到與他臥房相連的門邊,等著他進來。
桑雅素淨的小臉上充滿了擔憂,讓凌南突然覺得縱使再挨上十刀也值得。「信用卡刷爆了嗎?不然怎麼這副神情?」
她不理會他消遣的語氣,看他困難的解著扣子,很自然的上前幫他。「手都不能寫字了,去公司還有用嗎?」
「你正好猜錯了,」他晃了晃完好的左手。「我是用這只手寫字的。」
幫他卸下襯衫後,凌南穿著一件棉質背心式的內衣對著她。
「讓我看看你的手,好嗎?」
這是個親密的時刻,桑雅從沒對他如此親近。「也好!順便幫我換藥吧!」他坐到床沿,伸出受傷的手。
在凌南面前跪坐在地,她小心的拆開繃帶。
那是個丑陋的傷口,他本不應該受傷的,只因她桑雅垂著頭,兩滴淚水落入了他的掌中。
凌南勾起了她的下頜。「這是消毒水嗎?」他調侃道,看著晶瑩的淚水又滑下了兩顆。
她在為他哭泣!一時之間,他漠然的心再也冷硬不起來。
「不要流淚,」他柔聲的對她低語,一點都不痛。」然後,慢慢的吻上了她微微開啟的紅唇。
呼!有一輩子了吧?他想她的唇幾乎想了一輩子。
他感覺到她沒有抗拒,只是任由他對她索求、侵略。桑雅,為什麼你總是這麼的令我著迷?令我難以抗拒?為什麼只有你讓我有這種感受?他在心中吶喊。
在他還能控制自己時,他放開了她。
看著她迷蒙的雙眼,酡紅的臉龐,他欣喜自己竟能引起她如此的反應,而不是嚇得臉色蒼白。「這是最新的醫療法嗎,你確定不會使我的傷口加速惡化嗎?」他們之間的親密,他竟然當作……噢,這混蛋!
垂下頭,她在他的傷口上涂了碘酒,而且不溫柔的用棉花棒用力擦了擦。
凌南一陣退縮,但卻不吭一聲。
桑雅的心又軟了下來,他這副模樣,教她如何硬得起心腸?沒關系,要報仇不在一時。
丙然,晚餐時,桑雅報仇的機會來了。
今晚吃的是中式料理,張嫂做了四菜一湯。而凌南不會用左手拿筷子,只能靠一支湯匙,一根叉子代替。
其中有一道菜是港式活鮮魚,除了用筷子夾魚肉外,他那不靈活的左手根本對這條魚毫無辦法。
「咦!你怎麼不吃魚?偏食嗎?」發現凌南聰明的放棄那道菜,桑雅故意用話激他。
「醫生說不可以沾腥。」凌南一本正經的騙她。
「你沒听說魚湯對病人好嗎?」她卻故意戳破他的謊言。
凌南閉上嘴,索性不再回應。
「吃!」桑雅學著凌南的語氣,向他叫囂。
他用警告似的眼神瞪她一眼,而她根本無動于衷。
「哦!對了,明晚我有事不回來了。」說完,她夾了一口魚肉放進嘴里。
「你不可以夜不歸宿。」他瞪大了眼,一點也不肯妥協的模樣。
「是嗎?凌老爺,」桑雅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番。「是誰訂下的規矩而自己又不遵守了?」
他終于明白她在報一箭之仇。輕笑著投降。「好吧!我承認我沒法吃這條魚,可不可以講你幫我?」
「早說嘛上桑雅夾了塊魚肉,送人他口中。忘了是用自己的筷子,「我這人一向寬宏大量,從不記恨的。」
「是的,夫人,我一向都佩服你有如此廣闊的心胸。」他趕緊拍她的馬屁。
「好說、好說。」桑雅一得意,又夾了口菜塞人自己的嘴里,完全沒注意自己正與凌南共用一雙筷子。
凌南充滿偷悅的看著桑雅俏麗淘氣的表情,此刻他發覺,他對她的愛早已溢滿心胸,難以磨滅。
之後,每天都是桑雅幫凌南換上干淨的繃帶。他們的關系漸近于和諧,開始懂得相互調侃對方,像是……好朋友。
凌南非常珍惜這得來不易的進展,對桑雅,他知道不能急,回想起幾個目前,她總是對他避不見面,現在的關系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的傷口已拆線。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痕,桑雅看見了,情緒非常低落。
「你看起來好像有點沮喪?」
桑雅拾頭對他笑笑。「是啊!都是我害你的手變成這樣。」
凌南沉吟的想了想。「你說的不錯,回想我當初的行為,還真是滿偉大的,」
她先是一愣。「我是因為自責才說出這些話的,哪有人這般抬舉自己的啊?」
「但事實上,我就是這麼可敬啊!」他自我膨脹的厲害。
桑雅瞪他一眼。「我懶得跟你磕牙。」她轉身上樓。
凌南沒跟上去,過了一會兒,他兩手各端了一杯酒進到桑雅的臥房。「你不是愛喝這七色彩虹嗎?」他遞給她一杯。
桑雅搖搖頭。「不了,我再也不沾酒了。」
「是嗎?這可是用我受傷的手調制出來的,你若不喝,豈不太傷它的心了。」
「真的是用右手調的嗎?」
「試試看味道如何?」
桑雅接過手,沾了一口。「沒想到你的調酒功夫可以媲美調酒師了那!」
「你說的好像我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她笑了起來。「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個滿身銅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