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什麼,只因為他愛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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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凌企業的董事長一副頹廢模樣的造訪平雅,這對季平來說,是再吃驚不過的事了。
「桑雅快死了!」凌南此刻沒有了強悍的氣勢,他對他的情敵表現出自己的脆弱。
「桑雅怎麼了?」季平反倒鎮定的問。
「她不吃、不喝,不原諒我。」
「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傷害她。可是天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嫉妒得發狂,才會不顧一切。」凌南悔恨的喃喃自語。
「什麼時候的事?」
「你與她在美國見面的那一晚。」
季平明白了,只因他與桑雅的見面,引發了凌南的醋意,于是他狠狠的傷害了她。
「你贏了,我承認我取代不了你在她心中的位置,你跟我去一趟美國吧!只要能讓桑雅恢復往日的光彩,我會把她還給你。至于平雅與南凌的合作,完全不受影響,你們一家子可以再回到從前幸福美滿的日子。」
季平沉默了。他在求他!為了她,南凌企業的首腦放段來求他,只為了她。這消息不就是他日夜引頸企盼的嗎?
但,看著眼前沮喪的男人,季平突然可悲的發覺,他根本不再有資格擁有桑雅。
凌南的個性跋扈、高傲冷冽,按理說,他應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人。但今天他為了桑雅,竟做出比他更蠢的事──當初他的憤怒,使得他不顧一切的羞辱桑雅,甚至做出出賣她的蠢事;現在反觀凌南,他居然為了要讓桑雅重拾生氣而做出違背自己個性的犧牲。
是他──龔季平──他才是那個沒有資格再愛桑雅的人。早在他把她賣了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資格了。
「你不願去嗎?為什麼不吭聲?你要什麼條件,盡避開出來吧!」
季平失笑的搖頭,這語氣才是凌南應有的態度……不管什麼事會充分析利益得失。不過他這句話已經把自己的籌碼攤開,準備任人宰割了,而這也證明,他可以安心的把桑雅交給他了。
雖然此刻,季平是多麼希望自己能自私的點頭,再讓深愛的女人重回他的懷抱,但他回想起上次見到的桑雅,她顯露出的個性及現在讓凌南來手無策的抵死不從,他知道如果他真搶回了她,終其一生他也只會委屈了她!
她配得上更好的男人!
也只有凌南這個男人,才配得起她!
「我不去美國。」季平平靜的道︰「但我可以借你一個寶貝,如我沒料錯,桑雅見了這寶貝,魂就飛回來了。」
兩天的時間,凌南以南凌企業的名義趕辦好乖乖的護照。
然後,季平與安琪送乖乖和凌南到機場。
兩個男人之間的關系起了微妙的變化,他倆不再有敵意,也彼此知道對方內心的想法。
飛機起飛了,季平此生最重要的兩個人——桑雅與乖乖,都被他帶走了。
天若有情,就讓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吧!
季平瞧瞧身旁的安琪。「我請你吃飯。」這是他第一次邀請她。
安琪先是不敢相信的瞧著他,然後笑得如沐春風,接著眼淚已不由自主的滾下來。
她終于等到了嗎?她不知道,但她會更努力去珍惜的。
「嘿!苞我吃飯有這麼痛苦嗎?」他戲謔道。
安琪拼命的搖著頭,淚滑得更多了。
季平拿出手帕為身旁的女人擦著那流不停的淚。
命運,它是那麼的千奇百怪,實在令人難以捉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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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南牽著乖乖下車。
屋內安靜的只听到鐘擺的聲音,他們一大一小悄悄的上樓。
桑雅躺在床上,凌南支開了特別護士。
「桑雅?」他輕柔的喚她。
床上的人兒依舊沒回應,凌南轉頭向站在遠遠的小男孩招招手。
小男孩有些生疏的走過來,發現床上躺著的人正是他思念的母親。「媽媽。」他有些不太確定,因為床上的人太瘦了,乖乖的叫聲有些猶豫。
但,這已足夠了。
桑雅先是全身一震。
「媽媽,你生病了呀,」小男孩爬上床,模模桑雅的臉頰。
她困難的轉過頭,眼神印上了朝思暮想的兒子。
她展著一張欲哭的臉,想舉起手踫兒子,但卻撐不起力氣。凌南抓起她的手,幫她觸上兒子粉女敕女敕的臉蛋。
痹乖?她不是在作夢?
痹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媽媽、媽媽,媽媽……」他不停的喚著桑雅,用最直接的情感表達方式宣泄他的思念。
桑雅也哭著,但干澀的眼楮早已流不出淚。
凌南終于放下了心,「來,跟媽媽說,病病跋快好起來,不然沒有力氣抱乖乖喔!」
痹乖照著凌南的話覆述了一遍。
桑雅看著兒子,保證的點點頭,終于閉上了眼,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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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果然是一帖良藥。
又過了一個星期,桑雅已拔掉了手上的針頭,可以在屋內走動了。
在這個屋子內從不曾听見過桑雅的笑聲,但現在,卻不時的從房里傳來。
痹乖是個小精靈,深得凌府上下僕佣的寵愛,這也拉近了桑雅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總之,這里總算是有點人氣的家了。
凌南刻意的避開他們,怕打擾了這股和諧的氣氛。
他變得早出晚歸,但管家依然每天向他報告家里的情形,他也只有藉由報告,得知桑雅復元的狀況。
有時,桑雅因體力還未完全恢復,往往乖乖還未入睡她已累得先睡著了,所以在凌南回來時,小家伙就會跑到隔壁繞著凌南找他抬杠,甚至窩在床上與他一起入睡。
桑雅每每在半夜醒來,嚇得四處搜尋,當她第一次在主臥室床上看見兒子與凌南一起入睡的模樣,竟產生了一種怪異的心境。
她走回床上躺了下來,心仍撲通的跳著,第一次她非常認真的想著有關這個男人的事情。
以乖乖來說,他不知道發生在他們成人之間的亂流,所以能與凌南相處得如此好,而自己從以前便一味的否定他,他真如自己想的天生是個壞胚子嗎?
她心知,乖乖能夠來到她身邊,一定是季平允許的,在凌南把他們完整的家庭破壞得四分五裂後,季平為什麼還會同意讓他帶乖乖來美國?
而凌南為了她,才會縴尊降貴的去找季平,這實在是違反了他該扮演的角色,但這也使她不得不重新審視他。
季平為什麼不來?他不怕也失去乖乖嗎?桑雅有些傷心的想著她和季平可能的結果——破鏡再難重圓。
嘆了一口氣,她感到恨凌南的感覺竟不似以前強烈,她早就該面對心中的事實,整個事件原出于她自己對婚姻的不忠,而凌南只不過是導火線而已。
胡思亂想了好一陣子,桑雅突然听見隔壁房里有了動靜,有人朝桑雅的房里走來,她趕忙閉上眼裝睡。
是凌南。他夢游嗎?她倒不知道他有這個怪毛病。
她感覺出他就站在那里,但為何毫無動靜?桑雅假意的翻了個身,她微張眼,偷覷到凌南只是怔怔的望著她。
他想干什麼?她心里突然毛了起來。
凌南靜靜的走向她,幫桑雅露出的手肘蓋上被子,她听到他輕嘆了一聲,又落寞的走回房去。
為什麼嘆息?在這夜深人靜的夜里,桑雅不禁懷疑,他想得到的都得到了,為什麼還如蕭索的秋風般嘆息呢?
不!她不能將這個男人太往好處想。他不像季平,永遠有一顆光明磊落的心。可是,想到他會為了她將乖乖帶來的用心良苦,她又茫然了,唉!有大多的為什麼要問自己,但她根本無從回答自己的問題。
黎明前,隔壁房又有了動靜,是凌南。她知道他會趁著她醒來時離去,自從她病好後,他便開始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