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的權限確實很難取舍,不過也只有這個野蠻的星球才會發生這種事。達魯,我們去給藜一個驚喜。」
※※※
再一次醒來,霍去病看見了自己熟悉的環境。
他覺得自己似乎睡了許久……望向窗外,日已西沉,他旋即記起樹林的刺殺及陌生男女同達魯的對話。
全是夢境嗎?他模模右臂,毫無異樣。或是達魯醫好的?
耳邊听得人語,他起身往外,入眼的是一對穿著怪異的年輕男女,與藜談笑的正愉快。
這竹苑第一次有陌生客進入,他卻從藜的表情中抓住了一股女兒任性撒嬌的神態。
他們是誰?竟可讓藜如此不設防!瞧那男子穿著銀色連身衣褲,顯示出健壯的體格,威猛的外表不見霸氣卻是含著溫和,同時又不失其尊貴;而那女子個頭比藜嬌小,貌美異常,神韻與藜頗相似,但多了番成熟,不似藜般清純。
他們還未發現他的存在。那男子不知說了些什ど,藜不依的跺腳,之後撲入那男子的懷里,惹得他哈哈大笑。
霍去病頓時怒從心起,也從笑聲中認清了他們的確為夢境中之男女。
他大步上前,那男子先發現了他,對他露出友善歡迎的笑容,手卻仍抱著藜。
雖是如此,霍去病的怒氣卻消了許多,發現自己很難與眼前這男子結上怨氣。
「藜!」他惡狠狠的呼喚惹來了那對男女大皺其眉。
「啊?」藜轉頭瞧見霍去病,掙著離開那男子的懷抱,奔向他。「你醒了?」
霍去病不待藜靠近,只手佔有的把她圈進懷里。「他們是誰?」
「魔塞斯與舞呀!他們來瞧咱們啦!」
那又如何?這竹苑一向是外人的禁地,瞧這對怪異男女的衣著,八成來自于藜的故鄉。縱使他們曾救他免于一死,但也不表示就可以與藜這般毫不避嫌。
「魔塞斯與舞?是你的朋友?」他冷淡的問。
藜一愣,推了推他。「你在說什ど呀?,以地球人的稱謂,他們是我的雙親。」
這個回答使霍去病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雙親?」他失聲反問。「他們的歲數看起來似乎與咱們一般。」
舞高興的笑了起來,她上前摟抱霍去病,惹來他眉頭一皺也無所謂。「按地球的年齡計算,我已經快兩百歲了,霍郎的贊美來得正是時候。」
此一時彼一時,霍去病立刻笑開了臉,真誠的歡迎,但岳丈、岳母卻怎ど也叫不出口,只好含糊其詞的道︰「藜可想煞你們了!遠道而來,請一定留下小住時日。」
「方才你面色不善,據我的計算器拉瑟普分析,是出于嫉妒?」魔塞斯若有所思的問。
霍去病一听,大感狼狽。
「請別介意。」舞體貼的解圍。「環狀星系的愛侶在兩組離子互屬後,才能幻化成有形軀體,因此在雙方的認知上不會有嫉妒這名詞,所以我們對霍郎剛剛的反應有些好奇。」
「這星球存在著一些我們早已忘記的本質。」魔塞斯接著開口。「好比你的王為了藜,竟不顧君臣之義,如今已不容于你。霍郎,你有何打算?」
霍去病心頭一陣刺痛,鐵青著臉無法回答。
「劉徹以為你已毒發身亡,此刻龍顏大悅。哼,這般自私自利也配為王嗎?不如換你來當吧。」
霍去病猛地一震,逃避似的望向竹林,依舊不願開口。
「你考慮看看吧!」魔塞斯伸手拍拍他。「其實這星球也沒什ど好留戀的,回王者之星實為上上之策。不過一切仍將尊重你的意願,我這個女兒只要待在你身邊就滿足了;因此若你想留下,劉徹也未必能奈你何!」
霍去病苦笑的點點頭,第一次體會到何謂人權。
藜雖不曾出聲,只安靜的依在霍去病身旁,但她明白一切都因她而起,暗自決定要讓劉徹死了這條心。
她不經意的離開霍去病,往茅房的方向走去;霍去病以為藜是去如廁,因此也沒在意。
「達魯,劉徹在干什ど?」她發出訊息。
「一干行刺霍郎的人剛稟報完離開,劉徹顯然以為好計得逞,獨自在上林苑花亭做樂。」
「好,你送我過去。」
「藜,霍郎……」
「沒關系,今日我定要讓劉徹明白。」
「唔……好吧!不過建議請先下保護指令給達魯,以備不時之需。」
「嗯,就依你。」
※※※
皇帝今日開心極了!
若他估計的不錯,最晚明日清晨,霍去病猝死的消息就會傳入宮里。唉!雖然他損失了一位最驍勇善戰的猛將,但所幸匈奴已平;而一想到佳人即將入懷,他不由得心花怒放,張口又喝干了杯中的酒。
在花亭正前方的花叢里,藜的影像漸漸顯現,惹得蝶兒翩翩起舞,襯著花兒更加嬌艷,起初皇帝還以為是花神降臨了。
藜斂衽為禮。
皇帝看清後一陣驚喜,但畢竟是一國之君,雖然美色當前,對方才的景象卻只露出狐疑。
藜神色冷漠,毫無歡顏。「劉徹,你竟教唆屬下行刺霍郎?」
皇帝一听,驚駭非常。這事做得極隱密,藜怎會知?
他強顏歡笑。「你在胡說些什ど?霍卿乃朕之愛將,朕怎會下此諭令?」
「你還否認?」她怒斥。「達魯,將剛剛的景象在他腦子里重映!」
瞬間,皇帝手中酒杯墜落于地。他發抖的指著藜,「你……你…」
藜寒著臉,緩緩的向前逼近。「我如何?難道你從不知適可而止嗎?」
皇帝倒退,再倒退,最後重重的坐在花亭內的石椅上。「朕是怎ど啦?」
他甩著頭,喃喃自語。
「哼,真相只有一個,此時你如何否認?」
只見皇帝突然瞪大了眼,「不!難不成是我殺了霍去病,心中不安以致產生幻象?」他一點也沒發現自己正在招供。「這怎ど可能?天下都是朕的,朕愛殺誰,誰便得死,朕為何要內疚?」
他的執迷不悟使藜無奈的決定放棄質問。「劉徹,你以為天下你最大嗎?信不信我只手便可殺了你?」
恐懼的眼神一晃即逝,自我保護的本能使皇帝起身迅速撲向已站在亭內的藜。
「這下子你可在我掌握之——」他估計的角度與時間恰到好處,本以為勢在必得,豈知卻抓了個空。
「哈,想得容易。」
嘲弄的聲響使皇帝轉身,藜亭亭立在他身後。
他再次撲向她。
「哈哈!這下子你可——」話未說完,手中空空如也的感覺已告訴他自己又抓了個空。
一直到此刻,皇帝才開始感到害怕;他一下子往後彈,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雙眼驚魂未定的上下打量著她。
「你……你是人是鬼?」
對這般自私自利的人,藜可沒有耐性。「我是人也好,是鬼也罷,只要你以後別再來打擾我們便好。」
皇帝的狠勁陡升,惡意的狂笑。「太晚了吧!霍去病中了毒箭,此時只怕早己身亡。」
她表情憐憫,抬頭仰望。「即便你貴為皇帝,但能知道白雲後面有些什ど嗎?你又怎知霍郎真的已死?」
霍去病沒死嗎?皇帝一怔。「朕又不是鳥兒,怎會知道白雲後面有些什ど?」他被藜的態度激得有些狼狽,粗聲響應。
「我就知道。」她肯定的望向他。
「你?」
「是的。鳥兒所飛的高度有限,我卻連鳥兒飛不到的地方也知道。」
「哼,好大的口氣。」
「劉徹,你別不服。我曾說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是不會錯的。」
「你要朕相信你來自天外?」
「不錯。」
「哈哈!這話誰會相信?」
「我本不需要你相信,你知道了太多反而不好。但我已有了霍郎的娃兒,不得不留在這里等到孩子出世,為了不讓你再糾纏不休,索性就讓你明白吧!你想知道些什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