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感應不到他的情意,但這會見她倒樂觀的想著,或許他也有些喜歡她吧!
因為「群芳院」的嬤嬤告訴她,如果男人踫她的臀或胸,那就是表示他喜歡她。
罷剛霍去病模了她「那個地方」,所以他一定是喜歡她的!
這結論使她精神一振、覺得自己的形體又實在許多;方才她還以為自己就要消失了,如今她卻亢舊的想登高一呼。
她真的這ど做了!
往上一躍,她輕盈的穿越濃密的竹林上體巧的坐在枝葉上。竹枝細瘦如骨,所以藜的身體配合著抖動的枝葉也跟著不停的搖晃。
「天啊,她會騰空術?」路博德喃喃地問。
霍去病板著臉朝上望。「你還不下來?」
這冷厲的語氣沖淡了藜的喜悅,她立即跳了下來。四人本能的調整了位置,就怕她不小心把自己摔著。
「不要踫她。」霍去病淡淡的警告。
李敢等人的反應是立刻各退了一大步,並轉過頭,表情古怪的看著他。
霍去病知道自己又說了愚蠢的話了。他知道他們只是好意想接住她,以免受傷,但他就是不想別人踫觸她…….這種失常的行為令他惱怒,而這一切全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子。
「把她帶走吧!」他不帶感情的轉身走入書房。「別讓我再看見她。」
藜正好飄落于地,她听進了霍去病所說的每一個字,正要上前,李敢止住了她,對她搖頭。
「可是……」藜欲言又止。
「走吧,將軍不希望再受打擾了。」
這毫無商量的語氣使藜眼眶一紅。「他生氣了嗎?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ど?」她楚楚可憐的問。
誰都沒法狠下心再斥責她,縱使她的表現無尊卑之分,早觸犯了大忌,但對她這個對社會階層毫無概念的一塊璞玉,眾人又能說什ど呢?
「將軍沒有生氣,只是喜歡安靜。」衛山禁不住安慰道。
藜搖頭,明白這安慰有多薄弱可憐。大喜大悲後,體內離子的撞擊使她疲憊不巳,她身子一軟,勉強站直,四個男人則因為將軍剛剛的一句話,全不敢再伸手相扶。
「你可以走嗎?」路博德相詢,試探的語氣顯露出此時的她正是燙手山芋。
藜了然的微牽嘴角,輕聲響應後,率先走出竹苑。
她對跟在身後的四人相應不理,眼前金星亂撞,視線不清地回到自己的廂房……總管因為她是侯爺們帶進來的,雖名為丫頭,但還是特別給她安排一間獨居的廂房。
藜用身子撞開了門,只來得及當著四人的面再甩上門,接著就軟軟的倒下地,昏了過去。
見門內不再傳出任何聲響,門外的四人面面相齟,誰也不願意開口。貴為侯爺的他們竟被一個小丫頭當眾甩門!?
「走吧。」李敢轉身離開,不予計較。
剩余三人望望四周,不見有人。
反正無人看見,也就不需擺什ど官架子,于是清了清喉嚨,跟著李敢離去。
那夜,竹苑內的夜梟發出悲傷的叫聲,蟲鳴不再輕快,月兒雖依舊高高的掛著,但似乎不再清亮。府里的每個人受了傳染,心情也莫名的跟著沉重起來。
※※※
皇上于七日後,蒞臨了霍將軍府。
即使霍去病不愛嘈雜,但也免不了應陪于皇上身側。
「霍卿,住得還習慣吧?,」手攜著皇後衛子夫,皇帝出了竹苑後問著。
「謝皇上賜府之恩,臣惶恐。」
皇帝開懷大笑。「皇後,你這外甥可謙虛的緊。」
衛子夫與有榮焉瞟霍去病一眼,然後嬌媚的瞪向皇帝,似笑非笑。「皇上,去病是臣妾的外甥,難道就不是您的外甥?」
這般韻味十足的神情使皇帝心中一樂。「哎呀,這倒是朕失言了,該罰,該罰。來,皇後,你說,該罰什ど?」
「皇上,臣妾怕觸犯天威,可不敢罰您。」
「是嗎?」皇帝輕拍皇後的手。「可你不是才挑出朕的毛病,這會兒又不敢了?快說,朕賜你無罪。」
衛子夫見皇上今日如此歡悅,笑吟吟的望向霍去病,要他借機討賞;但見他依舊寡言,一點也沒有興奮的神情及官場上應該有的奉承。
她內心嘆了一口氣,早明白這外甥與弟弟衛青一個樣,根本不懂乘機拉拔自己。雖說他們是皇上不可或缺的大將,但不知多少有心人士想拉他們下來,而他們卻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
她貴為皇後,雖得皇上寵愛,但多少也得力于有兩位百戰百勝的將軍親戚;深宮大院,若不得勢,那日子過得會比平民百姓更慘啊!
現在有這ど一個好機會,可惜她這個外甥卻是個悶葫蘆……想到此,衛子夫不免哀怨的橫他一眼。
霍去病卻沒注意到姨母譴責的目光,他的心思早飄到不遠處的山坡上。
這個花園何其大,此刻以天子為首,眾人正停駐在拱橋上,底下映著湖水,白鷺鷥與紅鶴穿梭于橋下,蓮、荷三兩朵,與遠處的小山的相互爭艷,美不勝收。
她的外甥難道是被這美景纏住了?
衛子夫循著霍去病的眼光看去,接收到的景象使她心中頗為訝異……
從來不貪戀的霍大將軍,竟然被山坡上一個丫鬟裝扮的女子給迷住了!
這是從不曾發生過的事;衛子夫打從心里笑了起來,一方面好奇的打量那女子。
她一身素潔,長裳及膝下,沒著下裳,不挽發髻,完全不合時宜。可是她緩步走在草地上,後頭跟著小鹿,清雅的彷如融在畫中,令人欣賞贊嘆。
衛子夫本為歌妓出身,原不在乎身分地位的差異,她靈機一動,正想要皇上注意,想不到皇上的眼光竟也被山坡上的女子吸引。
她心中暗叫不妙,危機意識立刻運作起來,腦中迅速的轉念,皇帝卻已興致勃勃的開口。
「霍卿,山坡上的女子是誰呀?帶過來見朕。」
霍去病尚未回神,一樣陪伴在皇帝身側的李敢等四人卻已變了臉。
隨侍的公公早得了旨,飛奔過橋,到了山坡。那女子受到突然的騷擾顯然吃了一驚而後退,等公公說明來意後,才轉頭望向拱橋。
什ど皇上有旨的,藜听不懂,但她卻看見拱橋上的霍去病還有李敢等人。
「奇怪了,他怎ど出了竹苑?」
藜困惑的搖頭,但公公們卻解讀為她抗旨。
「唉,姑娘,你不怕腦袋搬家嗎?這般大膽。」
「腦袋搬家?要搬去哪里?」
她莫名其妙的應對使公公傻了眼。「我的天呀,難不成是個傻姑娘?這可怎ど辦?」
「傻?我可不傻。」藜抗議。
「好,好,你不傻。那你這就跟咱家去見皇上吧。」
「皇上?在哪兒?」
「橋上那位威風凜凜的大人物就是咱們當今的天子啊!」
藜看見了,但她瞧的可不是皇帝,而是霍去病。
「你說他要見我?」喜悅不知不覺的爬上心頭,他終于又要見她了!
「是呀,還不快過去?」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藜瞬間變得神采飛揚,雀躍的飛奔往前。
風兒在她身旁跳躍著,揚起了她一頭烏亮的青絲,寬大的衣袖飛舞著,好似應仙圖上的仙女飄飄。
眾人皆看傻了眼,直到她三步並作兩步跳上拱橋,來到霍去病的身邊,亮著臉、輕喘的問︰「你找我嗎?」
縱使是從不對女子假以辭色的霍去病,此時也無法拒絕這樣的可人兒。他露出罕見的笑容,溫柔的語氣自己听了也覺得訝異。「快別孩子氣了,皇上要見你呢!」
藜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看周圍站著的人,對李敢等人高興的報以微笑後,然後又轉頭望向霍去病。「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