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咒解除了,見麥隆筆態復萌,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對于自己的愚蠢及意志不堅,也只有搖頭的份。
兩人走回木屋,依莎貝從櫥櫃里拿出玉米餅,放在鍋子上烤著。麥隆則坐在爐火前與她對望。
「這里食物充足,倒令我意外。」他若有所思的開口。
依莎貝用鍋鏟把玉米餅翻個面。「的確令人意外。」她心虛的附和。
「看見那個被狼群扯爛了的背包,我幾乎發狂。」他突然說道。
「對不起。」依莎貝真心的道歉,一想到他為她擔心,又暗自高興起來。
「幸好杰斯的棋藝太爛,我才能及時發現你不告而別。」他對她撒謊,其實是他想著在樓上的她,才無法專心,三兩下便被杰斯解決。「但雪早已掩蓋了你的足跡,結果是听到狼群的聲才找到你。」
她靜靜的听,內心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戰,如果沒有吊橋,自己早已尸骨無存了。
「把食物丟給狼群,暫時引開它們的注意,你有顆聰明的腦袋。」
麥隆稱贊她,她偷瞄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是贊賞的,沒錯,他在稱贊她。
「那可不。」她得意起來,完全忘記當時是因自己一時慌亂才陰錯陽差的逃過一劫。
「食物沒了,縱使逃離了狼群,在這荒野里你怎麼生存?」
「沒關系,這屋里還有充足的食物,我可是花了好多時間才……」原來說得起勁的她突然閉上嘴,警覺的望問他。
麥隆站起身來拍拍褲管,依莎貝仰著頭盯視他。只覺得他更為巨大,充滿了壓迫感,「食物充足,毛毯干淨,屋子一生不染沒有腐味。我早就懷疑這里有人清理過,原來是你。」繞過爐火,他一步步的逼向她。
依莎貝丟下鍋鏟便跑,麥隆兩、三個大步便攫住她,並將她攔腰抱起。
「放開我、放開我。」她捶他、抓他。
麥隆把她丟上床,身上也順熱壓住她的。
「你卑鄙、下流、不要臉,套人家的話。」
「對公爵而言,這些形容詞可真是新鮮。為什麼要走?」
「因為你不愛我。」依莎貝挫敗的大喊。
「你在胡說些什麼?」
「才沒有胡說,說像沃莫肯說的,你是為了要我父親的合約才娶我,不休掉我也是為了保有那份合約,而現在只想我要我為你生個繼承者。」她提出一連串的控訴。
麥隆對她的話感到吃驚,他搖搖頭,喃喃的低語︰「我剛剛說你聰明的話,現在收回。」
「你敢否認嗎?若不是事實,當初為何不解釋?」她質問。
「我沒有必要對沃莫肯解釋我的立場。」
「但你可以向我解釋。」
「我的行動表現,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他反問。
依莎貝又調開了視線,「聰明從來就不是我的優點,你剛剛不是才證實嗎?」
他扳回她的臉,罵了句︰「傻瓜。」然然低頭重重的吻住了她——一個使依莎貝又忘了自己是誰的吻。
為什麼?為什麼她這麼的無法抗拒他?
一遍又一遍,她總是迷失在他懷里。
麥隆放開她的唇,坐起身,一臉正經的對她說︰「仔細听好,因為你一直不曾恢復記憶,我破例為自己辯解一次,下不為例。當初你父親與我合作事業時,的確以你的婚姻做為條件之一,這點沃莫肯倒沒說錯。我不曾見過你,但因為你父親的涵養讓我極為推崇,而婚姻本來就是為了鞏固雙方的利益,所以我答應了。你與沃莫肯私奔,而我沒有取消婚約是因為你父親突然病逝。他是個值得尊敬的男人,為了不便他唯一的孩子被上流社會所唾棄,所以我把你安置在明月山莊。」
「我父親怎麼死的?」
麥隆沉默不語。
「他本來就有病嗎?」不祥的預感籠上依莎貝的心頭。
麥隆搖搖頭。
「是……我的關系嗎?」她小聲的問。
他只是無語地看向她,眼神卻已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噢,天啊!」
「接下來失去記憶後的事你都清楚了,但換成我變是迷惑。」
「為什麼?」
「因為依莎貝在失去記憶後,個性有了大轉變。」麥隆柔聲說著。
她心虛的垂下眼瞼。
「她的轉變深深吸引公爵,他漸漸的忘記了過去他對妻子根本不屑一顧,轉而目光老追尋著她的一舉一動。她那不拘小節。不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行事作風,還有不做作。無時無刻不充滿著驚奇的點子都讓公爵迷惑。」
麥隆深性的望著依莎貝,繼續述說著屬于自己的心情故事︰「公爵的心動搖了,他開始慶幸自己娶了這個女人,但過往的陰影使他不願莽撞的付出真心。直到昨晚,當他發現她不告而別時,他第一次感覺害怕。當他發現那破碎的包包時,他幾乎心神俱裂,他終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不再計較往事的種種,他早就愛上了他的妻子,在她獨闖倫敦的社交界、接受他的挑戰時,他就不知不覺地俘虜了。」
麥隆停住了話語,木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沉默,依莎貝心都化了,她望進了丈夫的深眸里。
「我愛你,依莎貝。」他凝視著她,緩緩的告白。
剎那間,快樂溢滿了她的心,她所要求的也只有那麼多了。
深情的注視、認真的表情。溫柔的話語里只有愛。唉,她的丈夫她多麼愛他!
「麥隆,我……」她柔柔的話,本來也想回應丈夫的愛,卻突然聞到一股焦味,「啊呀。餅煎了,」依莎貝大叫。她推開他,沖到爐火前。「噢,該死,它們真像一塊鐵餅。」
麥隆從身後摟住了她。「其他食物也可以解釋我的饑餓。」他吻了吻她的後頸。
「在哪里?玉米粉還得重新調過。」
「噓,別說話,只要靜靜的享受,你會發覺比任何食物還美味。」
「真的?我吃過嗎?叫什麼名字?」依莎貝轉動眼珠,四處搜尋食物。
「噓。」麥隆抱起妻子走向床,吻吻她的眼。
將她放上床後,麥隆印上了一連串的吻,依莎貝終于知道了答案。
「噢。」她臉頰頓時刷紅,接下來只剩滿室的春光。
離家出走這妙計雖然遇上了狼群,基本上它仍是條成功的計策。
這使依莎貝肯定了自己的幸福,又與麥隆在這個荒山野嶺中度過最羅曼蒂克的生活。
一個星期以來,雪斷斷續續的下著,舉目望去,淨是一片銀白。
這里是屬于他們的兩人世界,他們下棋。玩雪、烤肉干,在附近溜馬,在爐火前呢喃細語。
那天之後,並沒有武士為他們帶來新馬,後來依莎貝,喂馬時檢查馬蹄,發現馬蹄鐵根本沒有遺失,是麥隆筆意騙她的。
他想與她留在這沒人打擾的小屋,共度一段日子。想到這個可能性,站在馬廄里的依莎貝,不禁甜甜的笑了起來,這就是愛情的魔力,會使人深陷而無法自拔。
「你在笑什麼?」麥隆喜歡從背後圈住她,在她耳鬢間斯摩。
依莎貝格格的笑著。「沒有、」
「難道你有對著馬兒笑的習慣。」
「意思是我像個蠢女人?」
「或許。不過正好對了我的胃口。」
「哈!原來坎莫公爵喜歡沒有大腦的女人?」她大聲的抗議。
「你是指那個叫依莎貝的女人嗎?我一點都不同意你的想法。」
「除了依莎貝以外,莫非你還有第二選擇?」她挑起眉,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
「坎莫公爵的雙眼不知道為什麼只會在哪個叫依莎貝的女人身上打轉。」他無奈的哀聲嘆氣。
依莎貝滿意的笑了。她投入丈夫的懷里。
馬廄時除了馬兒發出的聲響外,就只有這對熱男女的私密愛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