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垢兒再三向晁蓋保證她沒事的,但他感覺她的情況似乎並不怎麼好,因此打電話向高立寒求助,並詢問他的意見。
斑立寒問了哪家醫院後,保證立刻趕過去。
幣上電話,他真的用沖的離開醫院。
***
今天是個死人的好日子,七十七號得趕在今晚之前收回五個魂魄。
罷剛的那一個花了她太多時間,只因她一時心軟,答應多給他一個小時交代後事。
在路上她巧遇一百九十號,便委托他先把她手中四個已收回的魂魄帶回去。
現在就剩下一個了。她飄向目的地。
又是在醫院!想起上次的事件,她突然感到一股不安。
不會吧,又不是同家醫院。更何況她怕過誰?她大聲為自己壯膽。
李垢兒。上面注明︰死于難產。
她看了看醫院內標示的位置圖,然後直飄上八樓。
第三章
再見到垢兒,讓高立寒幾乎難以自持。
她大著肚子躺在床上,面容因疼痛而顯得有些憔悴,但在高立寒眼中,李垢兒仍是他心目中最美麗的女人。
不管晁蓋心里有什麼想法,他上前握緊垢兒的手,輕輕拭去她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
「痛不痛?」他柔聲問,完全沒有醫師自覺的問這種白痴問題。
備兒搖搖頭。「晁哥哥太緊張了,我本想生完後再通知你的。」說完,責備的看晁蓋一眼。
「醫生呢?他怎麼說?」高立寒抬頭看身邊的晁蓋。
「不知道,他還沒來。」晁蓋皺起雙眉,不安的回著。
一波陣痛襲向垢兒,她咬緊雙唇,仍忍不住吐出申吟。
「醫生跑去哪里了?」高立寒朝櫃台的護土凶巴巴的大吼。
「醫生已經在路上了。」一位護士上前諾諾的應著,欣賞帥哥的好心情全被嚇跑了。
「垢兒,我幫你開刀,別在這醫院生了。」
備兒虛弱的笑著搖搖頭。「你沒幫忙安撫晁哥哥,怎麼反倒跟他一般緊張?」
「自然生產危險性高多了,開刀吧,我保證不會讓你留下疤痕。」
「立寒,你這樣子不像醫生,倒像是拉保險的。」垢兒本想調侃他,但另一波陣痛來得突然,她痛得抓緊高立寒的手。
「好好好,我不說了。」他又望向晁蓋,只見他也是一臉無助。「怎麼辦?」
兩個大男人相互對望,手足無措。
斑立寒根本忘了平常面對病患應有的冷靜,只因遇上自己心愛的女人,縱使他醫術再精良,也早已亂了方寸。
醫生到底還是來了。為晁蓋這位知名人物的夫人接生,可要非常的小心,因為順利了,可以提高他的知名度,但若稍有誤差,消息一傳出去,可也會落得身敗名裂。
檢查產婦的情形一切良好,目前只開了三指,應該還要再等一陣子。
待產房里,兩個大男人年紀相仿,一邊一個圍在產婦旁邊,關愛之情不相上下,真令人搞不清誰才是產婦的丈夫。
時間似乎過得特別的慢,彷怫過了一世紀,醫生終于宣布將垢兒推入產房。
晁蓋與高立寒而人守在門外,一個像無頭蒼蠅般的來回踱步,一個則僵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有如牙痛。
從產房傳出嬰兒宏亮的哭泣聲,驚動了在外邊守候的兩個男人。
「生了?」高立寒與晁蓋異口同聲的問著對方,然後兩人高興的互相緊緊擁抱在一起。
可是護士這時卻急急的從產房奔出來,沒有向新生兒的父親道賀,即一臉慌張的朝櫃台跑去。
「快!從血庫領A型血液。」
「怎麼回事?」晁蓋問高立寒。難道現代人生產都要輸血嗎?
斑立寒臉色瞬間刷白,嚇壞了晁蓋。
他抓起高立寒的襯衫,逼他看著自己。「怎麼回事?」
斑立寒愣愣的回過神,看著晁蓋只能搖頭,不相信他耳朵所听到的。
「說!」晁蓋大吼。
拿了血袋的護士匆匆的又趕了回來。
「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晁蓋放開高立寒,攔住一位護士。
「尊夫人血崩,大夫正在急救。」說完,護士又急急的跑進去。
血崩?
晁蓋聞言整個人軟了下來,跪跌在地上,而高立寒撐不住自己的重量,往後癱靠著牆壁。
「不,這不是真的。」晁蓋崩潰的搖搖頭,他沖向高立寒,全身顫抖,「你得救垢兒,你得救垢兒!」
救?好,他救。但他要怎麼救?
斑立寒張開雙手,一時心緒大亂,雙手僵硬得根本握不緊刀子。
無語問蒼天啊!虧他一向自恃醫術高明,居然救不了自己所愛的女人!
他現在明白垢兒為什麼不讓他開刀了。
他怎麼執刀?恐怕還沒劃開垢兒的肚皮,自己就先昏倒了。
一道熟悉的黑影自高立寒的眼角竄過,他機警的把頭轉向側望。
又是那個女人。
斑立寒眼神與她接觸的剎那,那女人居然心虛般的低下頭,往牆的另一側靠,帖壁而行,但仍往他這方向邁進。
她今天加了件斗篷,帽子蓋住了她絲緞般的秀發,只露出一張臉蛋。
她來做什麼?
那女人離他越近,頭垂得更低,仿佛希望他能因此視而不見。然後她經過他,沒有停下來,卻朝產房飄去。
斑立寒終于可以感覺到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陰冷了,涼得幾乎透入他骨子里。他突然想起她帶走小女孩的那晚,她也是這般打扮。
一個荒謬的想法竄入他腦子。
在那個女人穿入產房,消失在門內時,高立寒大叫一聲,也跟著沖了進去。
晁蓋以為高立寒瘋了,急急的也跟進去。
***
醫生已盡了最大的努力,但仍止不了產婦不斷溢出的鮮血。
斑立寒與晁蓋進入產房後,只見醫生抱歉的對他兩搖搖頭。
斑立寒沒看見,只注意到黑衣女人已走到垢兒的身邊,眼楮眨也不眨地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昏迷中的垢兒張開眼,面如白紙地對黑衣女人說︰「你來啦?」
黑衣女人點點頭。
備兒看得見那女人?高立寒奇怪的想著。
然後李垢兒不舍的嘆口氣,向黑衣女人要求道.「讓我跟晁哥哥話別,好嗎?」為了即將到來的別離,垢兒止不住淚水滑下雙眼。
那女人退到了垢兒的腳邊。
「晁哥哥,」垢兒虛弱的低喚,看著躺在身邊的嬰兒,「你看看我們的小鮑主。」
晁蓋抓住了垢兒的雙手,看著愛妻的眼神渙散,他明白這代表什麼。
「不要,不要離開我。」他哀哀的懇求。
備兒露出淒美的一笑。「由不得我了。」
「立寒。」她喚著杵在旁邊的高立寒。
斑立寒看了黑衣女人一眼,她卻避開他的注視。然後他才看向垢兒。
「幫我照顧晁哥哥,不要讓他太傷心。」
「我不要。」高立寒冷峻的回絕。「你自己照顧。」
李垢兒輕嘆了一口氣,氣息更為薄弱。「她在那里等我了,我馬上就得跟她走,無法再照顧晁哥哥了。」
「她?」高立寒指向黑衣女人,倒嚇得那女人倒退了一步。
備兒喘了一大口氣,輕聲的呢喃︰「我好困。」
「李垢兒,你不準睡!」高立寒大喊。
備兒昏迷的意志又被拉了回來,她張開眼。
「晁蓋,看著垢兒,不要讓她睡,我不準她離開!」他一說完,那黑衣女人表情瞬間寒冷如冰,她欺近垢兒,但高立寒從後面一把將她抱住,累得她根本無從掙月兌。
另一方面,晁蓋護住備兒,仿佛如此垢兒便不會離他遠去。雖然看來可笑,但晁蓋周身的那股正氣,事實上卻也圈住了垢兒及小嬰兒。
而高立寒的行動更詭異了。他滿臉的狠勁,就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做著一個緊抱的姿勢,但摟住的那個「東西」正拚命的掙扎著,因為高立寒東倒西歪的站得站不穩,弄翻了附近許多的醫療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