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囚居然敢扇他的耳光,這回他倒要看他怎麼死了!哼哼∼∼李斌冷笑著。
「你看見他了?他現在在哪里?」裴菁心急的問道。
「馬捕頭您看我說得沒錯吧!那小子早就逃了好幾天了。」李斌得意洋洋的道。
「你——」裴菁這才意識到他這是在試探自己,可是要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裴三小姐,一七三真的逃跑了嗎?」馬捕頭嚴肅的問道。
「是。」
「沒有。」
扁叔的目光和裴菁的踫撞了一下,終于屈服在後者的要求下。
「沒有,裴家牧場謗本就沒有什麼人犯逃走的事。」裴菁再一次回答。
「不可能!我明明有在宿城看見那個死囚!」李斌跳起來,所有的斯文都不見了,只剩下猙獰而已。
「光老爺子,你說呢?」馬捕頭向光叔確認。
「呃∼∼沒、沒有逃跑。」光叔有些心虛。
「那能不能讓一七三出來和我見個面?」馬捕頭辦事一向是一板一眼的。
「呃……這……」
眾人面面相覷。畢竟這人現在確實是不在裴家牧場里,一時半刻要他們到哪里去找人呢?
「呵呵呵呵……裴場主可別忘了,這私縱囚犯可是以同謀罪論處呢!」李斌囂張王極,「我記得妳家這個應該是斬立決吧!」
「裴三小姐,讓我見一見人吧!這樣讓我也好交差。」馬捕頭看見事情透著怪異,言語也強硬起來了。
「這——」
「我回來了!咦∼∼你們怎麼都在這里呀?」裴菁一籌莫展之際,門外忽然傅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君貽笑?!
在場眾人同時轉身,當看到進門處那個翩翩的玉樹臨風貴公子時,不由自主的擦了擦眼楮。
「呃……你、你……」這下子就連生平最自負的李斌,也不由得有些自慚形穢起來了。
「你……你真……真的是那個君貽笑嗎?」光叔結結巴巴。
「光總管,您這是怎麼了?」那個長得有些像君貽笑的年輕男子微微一笑,笑容就像旭日一般燦爛。
「真的是那個君貽笑呢!只有他才會喊我光總管。」這回光叔終于確定下來人就是君貽笑。
「菁,這是怎麼了,大家怎麼都怪怪的?」君貽笑這才注意到現場除了裴家眾人以外,還有李斌和一個捕頭打扮的陌生人,不由得皺起了好看的眉。
「你——」裴菁忽然覺得他一身嶄新的白衣刺眼極了。
「一七三,你是不是偷偷去宿城了?」馬捕頭插進來。
「別說!」
「是啊!」
裴菁和君貽笑的回答同時響起。
「馬捕頭,您看我說得不錯吧?」李斌得意萬分,「我就知道這小子是私逃出去的。」
「一七三,你可知道背主私逃是要處以重刑的?」馬捕頭嚴肅的說。
「處、處以重刑?」
「是我,是我派他去的。」君貽笑還在呆愣著,裴菁就插嘴道。
「裴三小姐,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
馬捕頭還想勸說什麼,裴菁已經截住了他的話頭。「馬捕頭,事情的輕重我還分得清楚。」
「那……馬某就相信三小姐了。」話都說到這里了,他已經知道無論一七三否是裴菁派出去的,她都護定他了。除非是要和裴家牧場對干,否則馬捕頭自然就只有引退的份。
「馬捕頭,不送了。」裴菁拱手為禮。
「裴三小姐別忘了,囚犯外派得要有主人親手寫的手令。」李斌就是不願意放過這個扳倒裴家的好機會。
「哦∼∼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呀!」裴菁諷刺道。
據她所知,李家牧場是從來不雇用囚犯的,也不清楚這些手續問題,由此可以看出李斌為了扳倒她,真是費盡了心機呢!
「好說、好說,能否請貴囚犯將三小姐的手令拿出來瞧瞧?」李斌相信自己已是勝券在握了,神情也自大了起來。
「李大場主,你不是曾經諷刺過我目不識丁嗎?怎麼這回自己倒健忘起來了呢?」裴菁冷笑一聲。
「妳……」李斌沒想到自己完美的計畫居然有這麼大的一個漏洞,當下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難看至極。
「既然李大場主的大事也說完了,就不留你吃飯了。」她冷冷一笑,做個送客的手勢。
「大力、小九,放狗送客!」光叔高興的道。
「是!」大力和小九早就躍躍欲試了,當下在一陣狗吠人聲中,李斌狼狽不堪的逃離了裴家牧場。
「菁——」君貽笑正想說些什麼,「啪」的一聲,一個冷冷的耳光打掉了他的興奮。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大家了?」
連續趕路的疲倦和到處求人踫壁的挫敗感,壓得裴菁都快倒下去了,君貽笑私逃這件事就像導火線一樣,讓她整個爆發了。
在場眾人從沒想到好脾氣的裴菁居然也會獅子吼,尤其是大力和小九更是嚇呆了。
「對不起,可是我——」君貽笑想要解釋。
「我不想听你的借口!」裴菁斷然打斷他的話。
「呦∼∼我說誰這麼大聲呀?可別把我們的君公子給嚇壞了喲!」驀地,一個柔媚至極的女聲傳入了室內。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亮,一個秋水為神、白玉為肌的年輕女子已經閃身走進了裴家老宅破敗的大廳。
「呃……這位小姐妳……」大力只覺得眼前一亮,忽然就領會了君貽笑先前所教的「蓬蓽生輝」之意。
「小女子婉儀,受君公子之邀特地到貴牧場拜訪。」紅衣女子秋水流轉,每個人都有一種「她在看我」的感覺。
「妳就是翠晴閣的那個……」光叔張口結舌。
「正是小女子。」婉儀淺淺一笑,讓在場的男人一陣心蕩神馳。
他們早就听說翠晴閣的婉儀是宿城最美的女人,原本還以為是什麼狐媚女子,沒想到居然是這麼艷而不妖的清雅女子。
「這里不歡迎妳。」只有裴菁不為所動。
「可是君公子說……」婉儀輕皺起眉頭,神色中有一絲困惑。
「菁,我好不容易才——」君貽笑著急的拉拉她的衣袖。
質地良好的白衫摩擦到了她的手,那種迥異于他們平常所穿的粗布衣裳的滑膩感覺,刺痛了裴菁的心。
「這是她買的?」裴菁冷冷的道。
「呃?」君貽笑還沒來得及回答,跟在婉儀身後的小丫頭已經搶著回答了。
「君公子當然不能穿那種質地粗劣的衣服啊!這是我們家小姐特地從錦織坊買的上好——」小丫頭吱吱喳喳的。
「小綠,住嘴啦!」婉儀是何等心思玲瓏之人,自然看出了裴菁的臉色不是普通的難看。
「君貽笑又不能代表裴家牧場,請妳馬上離開。」不知怎麼的,這個明艷萬分的女人讓裴菁越來越焦躁。
「菁,妳別這樣啦!我好不容易才請她們過來……」君貽笑又來拉她的袖子,卻再一次被她給甩開。
「妳以為我們想來這種破地方啊?如果不是君公子在我們小姐的繡樓外跪了一天一夜,我們才不來淌這淌渾水呢!」小丫頭氣憤追。
「跪了一天一夜?」听聞此言,裴菁的心里一顫。
「是啊!連水都沒喝一口呢!妳以為我們小姐喜歡見胡大戶那只肥豬啊?若不是為了君公子,小姐才不會再理他呢……」小丫頭 哩啪啦的說個沒完。
「你去翠晴閣是為了牧場……」裴菁說不下去了,只覺得剛才打人的手忽然升起了一種火辣辣的疼痛。
「我只是想幫妳。」君貽笑輕聲解釋。
「我……」看著他紅了一半的瞼,歉疚襲上了裴菁的心頭。她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喉頭就像被堵住了一樣。
「君公子,你怎麼了?」一陣香風襲來,卻是婉儀輕移蓮步來到君貽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