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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家蕩產買個ㄤ 第2頁

作者︰圓悅

「要,我們當然要小四了。」雖然裴清仍然想不通,這相處了幾個月的小四怎麼會突然就不是「他」了?但她還是毫不猶豫的將髒兮兮的小四摟進懷里,柔聲安慰著。

「那……裴靖這個名字是不能用了。」裴靜略一思索,就有了主意,「不如就叫『裴菁』好了。」

「裴靖、裴菁?听起來好象沒什麼區別呢!」小四一怔。

「不一樣的啦!草字頭的『菁』,是芳草萋萋的意思,」裴清笑著替她解釋,「這名字很適合我們裴家牧場的三當家呢!」

「謝謝大小姐、二小姐!」她終于有個家了呢!小四快樂得掉眼淚。

「還叫大小姐、二小姐呀?該叫大姊、二姊了。」裴靜輕敲一下她的小腦袋,假裝生氣道。

「大姊、二姊……」小四──不,現在是裴菁喊道。

「這樣才對嘛!」裴清、裴靜相視一笑。

「大姊、二姊放心,小妹會努力管好牧場,不會給大姊、二姊丟臉的。」裴菁發誓道。

「嗯!我們相信妳!」裴清和裴靜點頭道。

就這樣,屬于「賠錢姊妹花」的傳奇再度啟航……

第一章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黲淡萬里凝。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

君貽笑默默的吟詠著這首有名的「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憔悴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苦笑。

當年他是如此向往邊塞熱血的生活,十五歲時,少年輕狂的他就向朝廷請戰,希望和當時赫赫有名的拓拔大將軍一起出戰,未果;如今十年的輕狂歲月轉瞬即逝,他終于能真正置身在這邊塞苦寒之地,但……他少年的夢早就破碎了。

曾幾何時,他這聞名天下的君家大少爺,居然已經淪落到和盜匪、小偷一樣的地步了。

「呵呵呵呵……」想起來實在可笑!這昔日連清平館大名鼎鼎的名伶都比不上的好嗓子,此時只發出了幾聲破音,不像笑聲倒更像是哀鳴了。

「你這死囚,活得不耐煩了嗎?還不給老子閉嘴!」

「唰」的一鞭抽在君貽笑的背上。那早就重重疊疊的鞭傷,立刻又添了一道!

文人的身體哪禁得起如此摧殘,當下他踉蹌的撲跌出幾步,正好倒在大路的中間。

大路上正飛奔來一匹神駿異常的大馬,猝不及防之下眼看就要踩到君貽笑──

「嘶∼∼」幸好馬上騎士的騎術精湛,在落地的那一剎那硬生生的將馬止住。饒是如此,一雙鐵蹄也是僅僅擦過君貽笑的鬢發落下。

「喂!你沒有事吧?」馬上騎士探來,詢問道。

「沒、沒事。」君貽笑虛弱的道。他的骨頭就像是散了似的,雖然大腦發出了起身的命令,但是四肢百骸卻沒有絲毫要服從的意思。

「你還不趕快滾起來,躺在地上裝死人哪?!」押解的差役沖了過來,大聲喝斥道。

「死人?呵呵呵呵……」看他這樣直挺挺的躺在塵土里的樣子,倒還真像是一具尸體呢!

君貽笑扯起了嘴角,干裂的嘴唇也因此扯開了一道血痕。

「你造反啊?」押解的差役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更加怒罵道︰「你再死賴在地上不起來,信不信我打死你?」

「趕快打死他!這小白臉,老子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打死他!打死他!打……」

一同被押解的囚犯在一旁鼓噪著。他們大多是凶殘之徒,打架殺人就像吃飯似的,這一路上早就憋了很久,眼見有要死人的事發生,噬血的天性頓時就被勾了起來。

啪答、啪答……押解的差役故意將蛇一樣的鞭子盤在手臂上,炫耀似的弄來弄去,存心要看他恐懼的樣子。

君貽笑已經無法感到恐懼,心里空蕩蕩的。

原來想在臨死前看一眼雄奇的大漠風光,也是奢望呀!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在當時就死了干脆呢!

他絕望的閉上了眼,一顆淚珠滑落到塵埃里。

「啪啦」一聲,他听見鞭子抽到東西的聲音,卻意外的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這是怎麼回事呢?

君貽笑疑惑的睜開眼,卻看到馬上的騎士正慢條斯理的吮去手臂上沁出來的血漬。

「這位爺,對不起您了。」雖然這騎士是因為伸手替死囚擋鞭子才受傷的,分明是活該,但「強龍不壓地頭蛇」,差役還是客氣的道了歉。

「我沒事,只是有件事想請差役大哥幫忙。」一邊說著,騎士將一小錠明晃晃的銀子塞進了差役的手里。

當下,差役樂得露出了滿嘴的大黑牙。

「您說、您說,一切都包在小人身上。」他點頭哈腰的道。

「子曰︰『本是同睫生,相煎不要急』,差役大哥還請不要為難這位兄弟。」騎士關照道。

「好說、好說。」雖然听不懂前一句在說什麼,但意思他大概猜得到,差役馬上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君貽笑,還重重的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

看到差役這樣粗手粗腳,騎士忍不住皺眉。

差役又涎著笑討好道︰「您看他這不是好好的嗎?他們這些人呀人壞命賤,受這區區幾鞭子是死不了的。」

「記住!我不準你再隨便打他了。如果我發現你違背了我的命令,我就叫漢王爺來找你們算帳。」騎士警告道。

「漢、漢王爺?莫非您和漢王爺他老人家認識?」漢王爺可是個當權的大人物呀!沒想到這邊城的騎士居然認識他?!差役不禁咋舌。

「嗯!不就是那個朱高煦嘛!我們曾經有過接觸。」騎士看似隨意的道。

其實他只是在當年拓拔雷帶兵去救裴清時,曾經跟漢王朱高煦在同一個營地里待過罷了。

差役一听差點沒被這話嚇破了膽。他竟然和漢王爺交情匪淺……

「原、原來您、您是位貴人哪!」差役擦擦額角沁出的冷汗。

原本他們已經收了人家的錢,要在半路上做掉這個白臉小子。反正在這種千里迢迢的押解途中,死幾個人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不過既然這漢王爺的朋友都說要留這小子一命,否則就要告訴漢王爺,他一個小小的差役怎能跟貴人過不去呢?

「怎麼?還有問題嗎?」騎士有些不耐煩了。

「是是是,小的一切都听爺的。」差役的腰都快彎成九十度了,「咱們這就上路,否則誤了到達的時辰可就不得了了呢!」

「嗯!去吧!」騎士點點頭。

差役如蒙大赦一般,攙著君貽笑就回到押解的隊伍里。他對著喧鬧的隊伍叱罵幾聲,囚犯們立刻就安靜了不少。

「起程上路!」押解人犯的差役吆喝一聲。

「你這小子倒還真是走了狗屎運!」君貽笑旁邊的囚犯向他啐了一聲。

「還不給我閉嘴趕路!」差役罵道,「啪啦」一聲,鞭子又打過來,只是這回打的不是君貽笑,而是旁邊這個麻臉犯人。

塵土四起,腳步蹣跚,一干衣衫襤褸的囚犯在差役的帶領下,又一次走向他們的目的地。

烈日高高的掛在他們的頭頂上,熱辣辣的陽光就像要把人曬出油來。腳丫子踩在地上,隔了層鞋底還覺得滾燙。

君貽笑越走越覺得胸口悶得透不過氣,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了,嘴巴里更是干得要發火一樣。

他心里有數,恐怕自己的極限就在這幾天了。

這一路上,走著走著就有人忽然倒下來死了。人死了也沒有棺木,隨便挖了個坑就給埋了。

死他倒也不怕,只是就這麼毫無意義的死了,他實在不甘心哪!

「喂!等一等∼∼」君貽笑才這麼想著,後面忽然傳來了那熟悉的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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