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咧,要我抱就說一聲嘛,我又不介意。」拓跋剛快手攙住她。
「誰稀罕你這鳥人抱!」黎琪又羞又惱,想捶他卻是力不從心,嬌軀上下僅剩張嘴能靈活動作,因此她也只好逞口舌之快。
「要我松手是吧?」話柄剛落,他真的放開,黎琪的重心立刻全部往下墜。
「啊——」她驚叫,眼看就要與大地相親相愛之際,他再度出手。這回他把她整個人提起圈住,然後兩掌一背一臀地將她瓖嵌在他的體內,接著他笑︰「還要不要我放手?」鳥咧,她的身材簡直是為了契合他而生的嘛!一泓暖洋洋的氣流隨之灌入他的胸腔,有抹難掩的情愫在彼此間滋長,可是倔強的兩人均不願坦誠面對。
「你有虐待狂呀?」黎琪用凶言惡語來掩飾她的尷尬,雖說非常不滿意他雙手放的位置,但又怕他撤手讓她摔跤,她不得已地揪緊他的衣服。好女不吃眼前虧,待她氣力恢復以後,看她怎麼回報他!
「我也覺得也!」拓跋剛依然掛著笑。
「你……是不是生病啦?」若是往常,他沒有反唇相譏也會反目成仇,哪可能不怒不吼反而……露齒笑?無怪乎黎琪認定他是發高燒,她還伸手去探視他的額。
「你干麼?」習武人的本能令他不自主地拍掉她的關懷,等他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為時已晚矣,她脆弱的心靈業已經受到創傷。
「我干麼?我干麼?我想抓爛你的臉!」火山熔岩轟轟然愈滾愈燙,黎琪不曉得哪生來的蠻力,兩手一掙竟掙開他鋼硬的牢籠,跟著奮力踢踩他的小腿脛骨,才挾怒而去。
「鳥咧!」拓跋剛狂哮,捧著痛處單腳跳呀跳。
原來心情跌入谷底的感覺是這般。
黎琪郁卒地躺在床上︰「果然有差別待遇,拖把剛甚至拒絕讓我踫他的臉。」念及他每次都縱容水柔對他模呀掐的,谷底又往下降了幾寸。鳥咧,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皆是一個調兒,見到美女就同只哈巴狗似地,任對方如何蹂躪踐踏均無所謂,尾巴還會興奮地搖蚌不停。
仰首盯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她頓嘆︰「我這是發什麼牢騷?」她干麼為那種見色忘友的阿飛悶悶不樂?再者,他倆見面不是吵吵就是鬧鬧,似乎也稱不上是朋友,反倒用冤家二字較為貼切。不過冤家有兩種,一種是會變成仇家,一種會結成親家,她和他會變成哪一種?
「黎琪呀——」她捫心自問。」他利用當拖把剛的女佣接近他的理由,真的只是為了攫取新聞這麼單純嗎?」答案是——令人質疑。她發現自己對他有著越來越強的霸佔欲,她亦覺得他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一樣,像是帶著熊熊烈火,亟欲將她一口吞噬。她該感到害怕,但是她沒有;相反的,她仿佛是只自取滅亡的飛蛾,直想振翅往那火上撲。
「白痴,這只是我幻象,人家有錢有勢,豈會看上我這種小黃花?」黎琪蹙眉。「何況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應該是彬彬有禮、溫柔體貼的那一型。」然而雜草叢生的心情,猶若千針萬錐令她坐立不安。」不行,我受不了啦,今晚該和他有個了結,總不能一輩子在他家當個女佣吧!」
主意既定,黎琪拎著相機打算夜訪「易怒鬼」,然後偷拍幾張照片,拍完就走人。躡手躡腳地,她來到他的房外,接著輕輕扭動門把,門很合作地開了,她賊賊地先將腦袋探入門縫觀察敵情,屋內回饋的是一片靜悄無聲。
「帥,拖把剛已經睡死羅,最好是像那日清晨一樣什麼都不要穿。」她忖道,嘴角不自覺地露出得逞的笑。接著她小心翼翼、弓著背、踮著腳尖碎步溜進去,兩只手還入戲地屈在胸前,十指朝下直伸,咽著分泌過剩的唾液,她歡喜地拿起照相機準備大肆搶拍,卻赫然發現……男主角不在大床上!
才在想這是怎麼一回事,身後的浴室門忽爾由內打開,從里面散出來的燁燦燈光,于她眼前撒成一條透亮的寬道,順著寬道上的倒三角型之黑色人影望去,她苦尋的拓跋剛正杵在光源的起始點,白熾的光華自他的身後,略過腰際上圍的浴中射散,在他幾近全果的壯軀邊緣形成一束光環,把他魁偉肌肉的健美弧度盡悉勾勒出來。他顯然很意外于此地此時看到她,抓著毛巾拭發的動作因而止在半空中有數秒鐘,彌漫在周遭的熱氣和凝聚于古銅色肌理上的水珠,證明他剛洗完澡。
「呃……呃……」黎琪怎麼也想不到他會以這款叫人噴鼻的方式出場,不禁訝愕地跌坐在床沿,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一雙圓睜的眸更是不害臊地瞅著他,久久無法移開。
「你在這兒干什麼?」他抬眉,隨即注意到她手里的相機,他了然悻道︰「哦——原來如此。」
他瀟灑自如地走向她,落落大方地態度毫不以他的香艷畫面為意,刀刃般地眼神有著殺氣,性感的薄唇則透出幾分憤怒,「我記得警告過你,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的照相機。」
「照相機?」黎琪呆若木雞地重復嘀咕,方憶起此番闖來的目的,忙不迭地將相機舉到正確位置,但她的玉指尚不及觸到快門時,鏡頭內已然是肉色一片,緊接著相機讓人從上方疾速抽走。她尖叫,剛想出手奪回,整個身子卻又被拓跋剛騰空抱摔至床中間,彈性優良的床墊所產生的上下振蕩,並未減緩她的反抗。「放開我,我要我的相機……」
黎琪的拳打腳踢,沒兩下就給兩只巨猿掌釘死在床面。「我不喜歡別人對我的話質疑。」拓跋剛效仿上一次的經驗,以大欺小地跪坐在她的腿上,那一塊塊因屈膝而愈益繃張結實的大腿肌,在她的下肢兩側形成了曖昧的姿勢。
「還我!」黎琪現在才領悟,她剛剛沒有逃跑是錯的。
「你要是嗎?可以。」拓跋剛揚手拋出照相機。
啷!
相機飛撞到對面的牆壁再落地,精密的零件登時散在高級的長毛地毯上。
「啊——我的照相機,我的……」黎琪暴跳申斥,直到他赤果的上身壓了下來。」你干什麼……」
「三更半夜,你衣衫不整地拜訪一位單身、正常男子,你想,他會認為你要干麼?」拓跋剛要笑不笑的烏瞳,咄咄逼人地停在距她眼十公分的地方。
「我哪有衣衫不……不……」黎琪霍然刷紅了臉。適才她想不過是偷偷拍個照嘛,用不了五分鐘就可以功成身退,所以也沒考慮要「盛裝打扮」,于是便穿著本來的睡衣——背心和短褲就跑來「犯案」,孰知……但起碼比他腰上那快掉下來的毛巾好得多吧……嘎,毛巾!
「你要不要……你的……」心跳倏地急劇收縮,血壓一節高升過一節,黎琪赧顏膽怯地撇開臉,深怕看到不該看的旖旎春色。
「鳥咧!」拓跋剛沉吟叱 。他一出浴室乍見她時,她的粉軀籠罩耀眼金光,紅唇微啟的嬌憨模樣,好似在等著他的滋潤,未著胸衣的蓓蕾,于單薄的布料上烘托出迷人的玲瓏曲線,仿佛是在邀請他的采擷。他並非聖者,面對這般的誘惑早已心猿意馬,如今她又嫵媚得像朵含苞吐蕊的小女人,要他怎麼拒絕去采擷?
「你……我下次不會了,你放開我。」他深邃的眼珠里溢著可怖的訊息,令她害怕地告饒認輸。
「你還想有下次啊?」拓跋剛的兩汪黑潭渾似要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