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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情人 第3頁

作者︰袁圓

「我……哈啾……沒事。」壯志未酬,大噴嚏先到,這筆帳她很自然地賴到那一身黑皮夾的」阿飛」頭上。

「是不是又沒吃藥?」丁沛陽伸手探她的額頭。「嗯,有點發燒,我剛才拿給你的退燒藥吃了嗎?」

「吃啦,吃啦,全吃啦!」她不耐煩地嘟囔著。過于心細的男人有時會婆媽得令人受不了,但只要不逼她去醫院,叫她吞下整罐藥丸她都樂意。

「真的嗎?」他認識她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真的……哈啾,哈啾!」不合作的噴嚏不適時地鑽出,為她的謊言作了相反的佐證。

「唉,感冒的人學人家淋什麼雨?為何不打電話叫我去接你?」丁沛陽佯裝生氣地瞅著她。

「我本來不會淋那麼慘的,還不是我剛剛跟你說的那個阿飛……」講到他,她便一肚子的火。」都是他不讓計程車給我坐,害我趕到士林時,目標早不見了。你知道那個已婚男歌星私會情人的密報花了我多少錢嗎?」

不等丁沛陽回答,她已忿忿地抖出三指。「三千塊,整整花了我三千塊,結果連帶有人願付兩萬元購買的錢也泡湯了。」收回三指握成拳頭,她再唾。「我真的從——從沒見過那麼爛的死男人、臭男人、瘟男人……鳥……男人——」

呸,黎琪輕輕掌了自己一個嘴,她怎麼可以說那個字咧。「氣質,氣質,絕不能讓阿飛破壞我的氣質。」

丁沛陽失笑地搖頭,遞給她一杯水,他了解一時半刻內她是不會住嘴的。

丙不其然,她繼續將「他」罵得狗血淋頭,直到所有能罵的字眼全罵盡。「可惜美中不足,不知道阿飛姓啥叫啥,否則罵起來會更過癮。」

「听我的話,回到以前的報社去上班,或是來我這里專職的攝影師,錢雖不比你現在多,但好歹固定,又比你每天那樣東跑西跑安全,你不是沒听過外人對‘狗仔隊\'的評語。「丁沛陽語氣里透著心疼。

接過她的水杯,他又說︰「你沒忘記上回為了追蹤某女演員買白粉,而被警告的恐怖鏡頭吧?還有一回,你曾誓言要揭某政治人物的瘡疤,搞得差點被人斷手斷腳……」

「我知道……我知道。」她敷衍地拍拍他的頰。

「知道就來呀,你明白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他激動地抓住她的手。

「阿沛,我爸留下來的那筆帳不是小數目,還有我向你借的錢也未……」她清楚了他對她的好,可惜她只當他是哥兒們,她不想連累他,何況,重建老爸的雜志社是她個人的事。

「我說過那些錢你不用操心,其他的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他急急地說。

「這個老問題我們已經無須再爭辯了。」連著兩個噴嚏,她模著已紅到發疼的鼻頭。

見她如此堅決,丁沛陽只好改變話題。「你早上不是去找張律師嗎?他怎麼說?」

找黎爸作保的那人,拐跑了不少間的錢,張律師是他們的聯合代言人。

「能說什麼?不就是叫我還債嘛!」人哪,被欺壓久了只好認命。

「你現在要怎麼辦?」丁沛陽垂肩。

「把握今晚要賺大錢呀!」黎琪嘆道︰「今晚是個大挑戰,目標是從不接受訪問,並拒絕讓媒體拍照且被全球媒體公認最難纏、最不合作是大人物——世界級的古典音樂家拓跋剛。」說是這麼說,但她並沒有把握。

「你今晚不休息?」丁沛陽覺得她應該躺下來好好睡一覺才是。

「前兩天XX報上那張號稱是拓跋剛的獨家、模糊照片,據悉叫價八萬元,今晚他在國父紀念館的演奏會,你說我能不能休息?」黎琪振作地笑一笑。

「可是你說他難纏不合作……」他擔憂又會出現啥驚險畫面。

「傻瓜,就是他難纏和不合作,他的照片才會在市場上叫價奇高,連國外的報章雜志皆爭相高價搶購,要不然他怎會成為世界各國的‘狗仔隊\'最愛追逐的靶子?」她笑得眼都眯了。「他是我目前鎖定看好的長紅金主呢!」

「但是你的感冒……」丁沛陽擔心地說。

「出動吧!我得快快裝扮一下,否則演奏會就趕不上啦。對了,謝謝你幫我弄到的票,還有你提供的服裝。」黎琪將他趕快出房,然後開始從一堆禮服中挑出一件合身的。

***

「哈——哈——啾!」拓跋剛才推開國父紀念館演奏廳的大門,便老實不客氣地打了個好大的噴嚏。

「小心喲,這回的流行性感冒很毒喔!」水柔拂著一頭又長又直的黑發漫步朝他走來,一身飄逸的淺藍紗衫襯出她的清麗月兌俗。

她是「七聖」主腦人物中唯一的女性,別號「天璣」,職業醫生,目前因為拓跋剛原先的經紀人和助理全被他火爆的脾氣嚇跑了,所以暫時由她來充任。

「我才不會感……哈啾——冒。」又是一個噴嚏,拓跋剛不悅地吸吸鼻子。

「最好是不會,去把濕衣服換掉吧!好在我未卜先知,另外幫你準備一套衣服,不然你就給我這麼上去彈鋼琴。」水柔忙不迭拿毛巾幫他擦。

別因拓跋剛龐史的嬉皮打扮就誤認為他是個搖賓樂手喔,事實上,他可是位響譽國際的音樂家,拿手的家伙是鋼琴和小提琴呢!

「我想,你該不會是舍不得讓你的寶貝淋雨,所以用走的?」她指的是拓跋剛那台走到哪都引人注目,既騷包又搶眼的克萊斯勒復古跑車——prowlr(徘徊者)。大家都知道,他的最愛除了自己之外,就是車子,尤其這部「徘徊者」是該型原裝出廠的第一輛,意義非凡,得來不易。

「甭提了。」一思及他的寶貝,拓跋剛按捺不住的怒焰就往上爬升。「交通大隊居然敢拖吊我的車?若是它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他們好看。」

「拖吊?怨不得人吧?我看八成又是你亂停。」水柔輕掐住的臭臉。「叫你遵守規則,你老不听。」

「你……哈啾……少放……哈啾……馬後炮。」拓跋剛嘟嘴埋怨,听起來倒像是在撒嬌。

事實上,他天不怕,地不怕,單單就怕兩個人︰一個是老大「天樞」邵伊恩,因為他的拳頭比較硬;一個是水柔,因為任何人遇到像她這般柔得可以漾出水的美女,根本完全培養不出動怒的情緒。

「我拿些藥給你吃。」水柔也不生氣,依然掛著淺淺的微笑。或許是職業的關系,大部分的女人出門帶的是化妝包,她隨身攜帶的卻是醫藥箱。

「不要,我沒感冒。」他躲進專門的休息室里換衣服。

「別說大話。」水柔笑,拓跋剛是他們七個結拜中年紀最小的,故常自詡為身體最壯者,不過說他是最容易動怒的倒沒有人反對,但怪的是外頭女人挺喜歡他「愛要不要隨便你」的那套,且趨之若騖,趕不上都趕不走。

「我說的不是……哈啾……大話。」惱人的鳥噴嚏奪聲再出,拓跋剛不禁沉著臉,將滿腔怨懟栽給那和他爭計程車的「黃花」鳥女人,是她害他多淋了不少雨。

「你不吃,倒霉的是你自己。」當醫生的,最怕的就是那種自以為壯如無敵鐵金剛的病人,或認為吃顆藥會折煞男子氣概的患者,不巧眼前這位,恰是此兩項的綜合體。

「我不可能患感冒……哈啾!」拓跋剛拼命忍著,但噴嚏仍是不斷。

「你吃到炸彈啦?」水柔曉得他的脾氣雖旺,但還不至于一直這麼嗆。

「我是出門……哈……啾……踩到地雷。」拓跋剛恨恨地說。那顆「地雷」要是被他再遇到,他要把她大卸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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