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牛嬋代大家提出所有疑問,「什麼是‘抬北’?什麼是‘民國’?還有‘方四氣葉’?那是一種葉子的名字嗎?」邊問她還邊看方世杰及牛十他們,後者也只能搖著頭表示一樣困惑,「另外,什麼叫‘撿踩’?為什麼要檢了卻又要再踩呢?」
方世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天呀!他們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呀?但看他們個個的眼神又似乎不是裝的,然而這些基本知識乃一般人應該具備的啊!既然如此,看你們要如何扯……
「不然,你們告訴我今年是民國幾年?這兒又是哪?」
「民國幾年?今年是貞觀甲午年,我們在穎川郡邊境的城中,你現在人正在咱們牛家莊內。」牛五心浮氣躁、大發雷霆,「怎麼?你這小子看不起我們,當我們是白痴,故意考我們啊?」
「貞觀?甲午?穎川郡……」方世杰懶散的聲音總算稍微提高了些,「太會址了吧!」他略皺眉頭的揮著手,情神頗具挑釁,「夠了、夠了,不玩了,我要回去了,告訴我大哥,這次我不上當,沒啥好鬧的,幫我叫車吧!還是你們誰要送我?」說完,便起身看著眾人,兩手插在口袋中晃著腳。
「你這是在說什麼?」牛五早就看他的調調不順眼,一拳就要過去。
「別急。」牛十一個如來手便化解了牛五的攻擊,很多事他必須一件一件的理清,「方少俠,我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不認識哪位‘大哥’,更不曉得你要上什麼當?希望少俠你能解釋清楚呀!」
「少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點破了,臉就拉不下去嘍!還是我把攝影機找出來作證呀?」方世杰嘻皮笑臉的開始找上找下,欲翻山攝影機藏在何處。
「鹿影雞?」牛十和牛五異口同聲而且被他攪得滿腦漿糊,「雞有鹿的影子嗎?」
「對對對!」牛嬋像是突然想到啥事似的興高采烈的嘖著,「鹿影雞?之前你還說射什麼雞的?」她問著仍在東看西翻的方世杰,「你想吃雞是不是,這兒不用自己拿箭去射啦!一會兒我春香炖一只給你嘗不就行了。」然後她又自顧自的自言自問︰「怪了,我倒不知雞有很多種,鹿影雞?我檢來的那只不知是哪種?」
方世杰只能翻翻白眼,對于他們的東拉西扯,他已覺得甘拜下風了,這些人比他還能扯,更會掰!他裝出快被笑掉大牙的姿態,言不由衷的捧著肚子,「哈哈!炳!veryfunny!」
但是傻瓜也听得出來,他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之後,他又繼續的四處東張西望,奇怪?為什麼找不到呢?這地方能藏東西的地方真的不多呀……
「什麼叫‘非你方尼’?」牛嬋鼓著紅咚咚的臉兒,閃著一雙水汪汪的黑眸,抓著方世杰的衣角跟著不停的轉,「是什麼?是什麼嗎?尼姑嗎?」
方世杰啼笑皆非到有點兒想抓狂,奇怪,是自己損人的功力退步了?還是睡傻了?
「你懂得好多喔!是不是呀五叔、十叔?」牛嬋一臉崇拜的看著方世杰並征求其它人的同意。
事實上,除了牛嬋覺得有趣外,另外三人都已不知要如何反應了,尤其是牛五,滿臉的烏煙瘴氣,「這小子鐵定有問題,我把他宰了再說。」
「老五。」牛十出言喝止,板著面孔,他也開始有些錯亂了。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情況下,他想著,反正對方就是想回家,他早回去他們也省得惹事或沾麻煩,「方少俠,我們派人送你回去好了,還是……」也許他不想讓他們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和住所,「我送匹馬給你,你就當我們有緣是朋友。」
言下之意便是,你回府之後不能再借故找咱們的岔子,因為,我們是朋友!
想想也好,浪費這麼多時間耗在這陪他們演戲、讓人捉弄,倒不如回到他的「花叢」中甜甜蜜蜜,嗯嗯哎哎去也!方世杰一副樂得輕松樣的表情,「也好,叫車吧!」騎馬?哈!那種和牛很很類似的生物……算了吧!
但是,他總不能穿這身怪樣出去吧!那是會引人注目及令人起疑的,牛十心中盤算著,「等我一會兒。」接著,便見他匆匆忙忙的消失了。
「你……你……要走啦!」牛嬋心有不舍的拉拉方世杰褲腰上的皮帶。
還不待他開口回話,牛五早就搶先一步的一手扳開牛嬋放在方世杰身上的手,另一手順勢將她拉至自己的身後,好似母雞防老鷹般的保護著,眼里發飆的怒火猶如他的口氣。
「十弟讓你走,我可沒說你可以走啊!還有,離我的牛娃兒遠一些。」那張熊臉的表情像在說方世杰是個犯。
「牛蛙我是沒興趣,倒是青蛙可愛些。」說起話來氣死人不償命,有時候是他——方世杰的小嗜好,他將兩手反插在褲後的口袋中,一派輕快樣。
「你……」牛五氣得白發都要豎成線了。
「你……」牛嬋揮著粉拳,心生怒焰,要不是牛五擋在前,她一定要教他好看!
方世杰卻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欠揍相,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然後,他竟安閑自在的拉開竹凳兒,好似在自個家似的又大吃大喝了起來。
這真的是激得牛五和牛嬋這兩頭牛的牛脾氣都沖上頂了。
「你是豬呀!不是睡就是吃。」牛嬋氣得直跳腳,人家正在為了他要離開而傷心難過,他是死人呀!居然只願著吃……傷心難過?她很驚訝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真正認識不到半天的陌生男人傷心難過?當然他昏迷的那段時間不能算數。
想著,想著,她徑自蹲下來,將皺成一團的淚臉埋在雙膝中哭了起來。
牛五本來要飛出去的拳頭立刻落了下來。方世杰欲伸出拿水果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哇!牛娃兒寶貝呀!你別哭啊!」牛五是條粗漢,最怕就是女人的淚水,這淚雨一下,他人就要化啦!哇哇叫了半天,硬是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人家難過嘛!哇!」牛嬋愈哭愈大聲。
「你難過什麼?這死小子不值得呀!」牛五哇啦哇啦的差點也要跟著大哭一場。
春香伺候小姐這麼久了,只見她撒野、撒嬌,見她撒淚倒是第一次,所以一下子也手忙腳亂的愣在旁邊。
有很多女人曾試過用「哭」這招來絆住他,但都沒有成功,方世杰也從未有所動,然而現在看到這張梨花帶淚的容顏,他的心竟被牽動了?!他甚至想吻去她的淚痕。
「嘿嘿嘿!」方世杰用他慣有的笑聲來掩飾自己心中現有的萬馬奔騰,「喂!刁蟾,你沒事可以來找我玩呀!哭什麼哭嘛?」他走到她跟前也蹲了下來,「別忘了你可是‘有沉魚落雁之美、閉月羞花之貌及非凡氣質和傲人家世’的大美女呀!小心等會眼楮哭成核桃,然後又是一把鼻涕一把口水的,那時你不‘沉’也要‘落’啦!而且到時月亮看見你也會躲‘閉’咧,花看到你也會覺得‘羞’恥,還有……」邊說還邊用自己的手肘輕推她的肩膀。
哪一個女孩喜歡變成人見人厭的大丑女?方世杰這招果然馬上見效,他話都還沒有講完,牛嬋早已吸干鼻水,眼中的淚也像有定時開關似的立刻停掉,甚至連原來哽咽的哭聲也是說停就停,取而代之的是副興致盎然的面孔和歡天喜地的嗓音,「真的!我可以去找你?」
「真的,真的,我方世杰從不說謊話。」他只說假話,方世杰訕訕的低笑。不過,怎麼這次總覺得有受騙的感覺?他站起來抓抓自己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