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冬有氣無力的瞪他一眼,「笑什麼笑,要不是少爺你去招惹那個奇怪的教主,哪里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是是是,以後還望先生多多幫助呢!」
「等我活著到離教再說吧!唉!冷死人羅!」
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欲睡的臥冬終于感覺到周圍暖和了些。他輕輕睜開眼,發現陸祈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了馬車。
「先生。」窗口傳來陸祈嵐的聲音。
「祈嵐少爺?」
「到了呢!教主在大殿設宴等著我們,請先生去梳洗一番,我們再一起過去吧!」
陸祈嵐身後的火把看起來好溫暖,讓人好想好好的睡上一覺,這一路上太寒冷,即使入眠也睡得相當不安穩,讓他幾乎要去掉半條命,「唔,嗯……」
「先生?」看著臥冬的頭再度從窗口滑下,陸祈嵐暗叫不妙,不會吧?
又睡著了?臥冬的睡癖他是領教過的,這麼一來,在他自己醒來之前,恐怕是天皇老子來也叫不醒他了。
一張小臉垮了下來。臥冬先生怎麼這麼不可靠,真要丟他一個人去面對那個變態教主啊!
瞬間,陸祈嵐的腦袋瓜里浮現一張興味十足還令人有些發毛的笑臉,那張臉他看過兩次,一次是在離教的大殿,一次是在比文擂台的對面酒樓。
既然先生對祈嵐不仁,就別怪祈嵐對先生不義。陸祈嵐賊賊的笑著,信步往大殿走去。
大殿上,不見戴著面具的教主,只有一名著墨色長袍,看起來比自己年長幾歲的少年,站在首位下的位子。
「只有你一個人?」藻問。
陸祈嵐搖搖頭,「先生正在睡覺。」
藻的嘴角不可置信的抽動了一下。睡覺?還真能睡,都到離教本部了,那書生還當真能泰山崩于前而不改本色。
「敢問您是墨藻護法藻大人嗎?」看這衣服的顏色,和高貴的布料,以及少年沉靜不似尋常人的雙眸,陸祈嵐大膽猜測他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藻大人。
藻沒有否認,道︰「先坐吧!教主等會兒就到了。」
想起那邪惡且詭異的笑臉,陸祈嵐就頭皮發麻,他當真佩服藻大人能成為那怪人的護法。
「小娃兒,你的老師呢?」
說人人到,大殿首座後的簾幕掀開,像當年一般火紅得驚人的衣服,加上炫目的羽毛面具,離教教主只要站在殿上,不怒自威。
陸祈嵐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裝作泰然自若的回答,「先生一路舟車勞頓,過于疲累,現在正在馬車上睡覺。」
「睡覺?」教主的語調有些玩味,「在馬車上睡覺?」
藻的嘴角抽動著。馬車上?連下車都不想,這書生當離教是什麼地方了?真是怪人,難怪會被教主盯上。
「哈哈哈!藻,你有沒有听到,那家伙現在還在馬車上睡覺!妙啊!好一個臥冬先生。」
成功轉移目標!教主果然對先生興致高昂,那就休怪徒弟不義啦!畢竟是先生先睡死丟下徒弟不管的。
教主笑得好樂,看得藻默默為書生的命運嘆氣,看來這陸家小少爺說不定可以逃過一劫,而書生倒成為替死鬼了。
「既然臥冬先生這麼累,我這當主人的沒好好招呼他可就失禮了,呵呵!小娃兒,帶我去見你的先生吧!」
陸祈嵐心虛的笑了笑。先生啊!您就好好幫徒弟這一回吧!找您當先生還真是找對了。
教主也不擺架子,直接走下大殿,隨著陸祈嵐往馬車停靠的側廊走去,藻也跟在後頭,為書生默哀。
走到馬車旁,陸祈嵐試著叫喚臥冬,「先生?先生?」
丙然不為所動。
好不容易有溫暖的地方睡,臥冬怎麼可能醒得來?
「失禮了,先生重眠,恐怕今天是不會醒來了。」先生,祈嵐可沒有說謊喔!只是小小的出賣您一下而已。
教主不以為意,反而覺得十分有趣,「怎能讓貴客睡在馬車上呢?藻,你去吩咐他們把客房的床鋪好。」
「是。」
隨後,教主打開馬車車門,一把把臥冬抱了起來。
陸祈嵐瞪大了眼,難道教主不只如傳聞中喜歡童男童女,連一般男人也愛嗎?先生,祈嵐這下子可真的害您不淺,您一定要原諒祈嵐。
臥冬睡得可迷糊了,迷蒙中,感受到一個極溫暖的懷抱,讓他想起當初窩在老人懷里撒嬌的日子,這樣的好夢當然是不要醒來比較好。
看著臥冬熟睡的臉,還有毫無防備窩入他懷中的舉動,面具下的臉竟然有些動容,動作不由得放柔。原先他只想看看當書生發現自己莫名其妙被抱起時,是否會嚇醒?又看到抱起自己的人竟是離教教主,可會驚慌失措?
但他錯估了臥冬的熟睡能力,看來就算被抱去賣掉,他可能也毫無所覺。
而這一抱,也意外的讓他有些眷戀,懷里的人緊緊的偎在他懷里,那清瘦的身形出乎意料的輕,是陸家虧待他嗎?應該不是如此,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他也是這麼瘦,在攤上賣著春聯,看來生活過得並不如意,想到這兒,竟讓他有些心疼!
堂堂的離教教主,竟然會為一個書生沒飯吃太瘦而心疼?教主開始思索自己被這個只會睡的書生影響到腦袋出問題的可能性。
「小娃兒,你們家先生平時都這麼嗜睡嗎?」想到他熟睡依偎的舉動,可能在別人懷中也是如此,莫名讓教主的語氣有些冷厲。
陸祈嵐暗自冒汗。教主果然不太正常,這下要是害慘先生該如何是好?「是……但也不完全是,一路上舟車勞頓,我想先生是累著了,才會這麼嗜睡。」好吧!這次他真的得說謊了,不過是為了先生說謊,要是繼續出賣先生,說他就算睡到被染指也不會醒過來的話,真不知道教主會做出什麼事來。
教主輕笑一聲,讓人弄不清楚他的含義,倒是藻,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藻很清楚,每當教主有什麼「有趣」的「麻煩」點子時,他就會那樣笑。
「藻,你先招待小娃兒用餐吧!我想到一個有趣的游戲。」才剛說完,抱著臥冬的身影就這麼騰空躍上屋檐,消失在兩人眼前。
「先……」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先生真的被擄走了,先生可是他唯一的戰友啊!希望教主不要一開始就把先生吃得一點骨頭都不剩。
可悲的是,就算先生真的被拆吃入月復,他極有可能還是不會醒來。
「教……」藻只為臥冬默哀一眨眼的時間,就轉頭對陸祈嵐道︰「我們去用餐吧!」
陸祈嵐瞪大眼楮,沒想到藻大人果然像傳聞一般,對教主任何驚世駭俗的舉動習以為常,「那先生……不是,那教主怎麼辦?」
「他們兩個會自己解決,走吧!」
「這……這……」陸祈嵐頓時覺得他的戰友好像不太可靠,眼前這個藻大人說不定才是能助他一臂之力的人,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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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大概是被烤羊肉的味道燻醒,臥冬終于悠悠醒了過來,他輕輕一翻身,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大帳棚里的豐毛褥上,帳棚外,一個身影看似興致高昂的一邊烤著羊腿,一邊大啖羊肉串。
臥冬吞了吞口水,走出帳棚,打量那個男人。
男人听見聲音也回過頭來,那是張好看得勾人心魄的臉,細長的雙眼帶著邪氣的興味,有點似曾相識。
直覺告訴臥冬,這個男人很危險,最好不要跟他打交道,但是放眼望去淨是一大片草原,只有烤羊腿看來是可以吃的東西,而他也不知睡了多久,睡到肚子都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