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兒,妳如果不想我責備他們,就應該乖一點。妳如果想出去,等我有空,一定親自陪妳,好不好?」
馥兒噘著嘴,「不好!你經常都很忙,哪有空整天陪我。我本來想去找你,又怕打擾你辦事,才會『拜托』他們陪我去別處逛逛,誰知道會發生那種事。」
喬拓無奈地想,妳沒去找我,還是踫上了我要辦的事。
喬拓那時追在蒙面人後面,本來以為他肯定逃不掉,誰知中途會殺出個馥兒,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只希望師弟們能有所斬獲。
他看馥兒又生悶氣,決定退讓一步,「反正無論如何,以後要出喬堡,不管我在哪兒,一定要先通知我再行動,好嗎?」
馥兒听喬拓的口氣已緩,高興地保證她一定照辦,並乖乖讓喬拓喂她喝藥。
喝完藥她才想起懷里的東西,連忙伸手入懷拿出個油布包,面帶得意的塞給喬拓。
「給你,是我親手做的。」
喬拓看著廉價的油布包,小心地攤開,怕里面是什麼易碎物品。一打開後,他感動地看著兩個一看就知道是他和蕭雲坡的捏面人。雖然不是栩栩如生,尺寸比例也捏得不準,但是衣著特征絕不會讓人看走眼。
他看著那個是自己的捏面人臉上,故事被捏成綻開老大的笑容,彷佛看到多年前的自己。
喬拓忽然領悟他為什麼一定要娶馥兒為妻。
不是馥兒需要他的照顧,而是他迫切地需要她,需要她的一顰一笑來拯救自己沉淪于黑暗中的靈魂,更需要她的善良來溫暖他冰凍已久的心。
他需要她的一切!
這份突來的認知讓他激動地閉上眼,不知道以前沒有她的日子他是如何活過來的。
「拓哥哥,你怎麼了?」馥兒擔心地望著他。
喬拓睜開眼熱切地注視她。要不是周圍有這麼多人,他真想抱她起來轉一圈,向她傾訴滿腔的愛意。
既然知道她對自己的意義變得更重要,他希望自己于她也能有相同的分量。
萬一沒有呢?
喬拓不願去想這個可能性。即使答案是否定的,他願用一世的耐心來守候。
馥兒被他熱烈的目光盯得好不自在,嬌羞地垂下螓首,聲如蚊蚋,「是不是做得很丑?」
「的確很丑。」他故意逗她。
「真的?」馥兒抬起頭,小臉盛滿失望。
「我本人英俊多了。」他擺出美男子的架式。
周圍立即傳來一陣壓抑的笑聲,在旁伺候的僕人沒想到他們冷漠不可親的堡主,居然也有這一面。
馥兒輕啐,白他一眼,撒嬌地搖搖他的手臂,「那你到底喜不喜歡?」
「喜歡,喜歡,怎麼敢不喜歡呢?我未來的娘子。」其實,他己經決定要把它放在書房的案頭上最明顯的地方,辦公時抬頭就能看到它。
他執起她的手,緊握在掌里。「馥兒,我們把婚期提早可好?」
馥兒剛才听他稱呼自己「未來的娘子」,臉早就羞得緋紅,現在再听他這麼問,沒回答就拉著趙香回房更衣。
喬拓痴望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想起還有事情尚未處理。
「吳陽,那名婢女呢?」
吳陽立刻把引起事件的婢女帶上來。她果然被打得不輕,以馥兒的個性,也難怪她會忍不住而沖出去阻止。
那名婢女跪在地上,嗚咽地說出事情的經過後就匍匐在地,不斷哀求喬拓收留她,泣不成聲地說再粗重的工作她都願意做,只要不把她送回尚書府。
喬拓听得皺眉。從她話中,他不安地想,恐怕馥兒已經知道媚情的事,不知道她會不會又胡思亂想,待會兒要找個時間跟她解釋一下。
婢女以為他皺眉是不願收留她,難過得哭起來。
馥兒更了衣,下樓時看到的就是這幕情景。她趕緊跑到婢女旁邊,懇求地說︰「拓哥哥,我要收留她當趙香的幫手,趙香為了照顧我常常忙得不可開交,若是有個幫手,她就不會這麼勞累。」
趙香聞言,正要說她一點都不覺得服侍小姐是件苦差事時,卻被馥兒美眸一瞪,把話吞了回去。
喬拓好笑地看著馥兒的舉動,只要一遇到需要保護的對象,她總會像只老母雞一樣,完全沒考慮到自己都還需要人保護照料。
馥兒見他沒開口,又換了一聲,「拓哥哥?」
喬拓本來就不打算把那名婢女送回李府,他只是在考慮要如何做才不會落人口實,他不希望馥兒被人誣指為強搶別人的女僕。他相信以李少夫那種錙銖必較的個性,很有可能反咬一口。他不願意馥兒的名譽受損,但是看她的態度,若是他不馬上答應,這丫頭不知又會闖出什麼亂子,搞不好會自己跑去李府交涉。
「我沒說不好啊!」喬拓應允,看著馥兒展現笑容,拉起那名婢女吱吱喳喳地問東問西。
這時蕭雲坡走進來,身後跟著一位馥兒從沒見過的英俊男子。她的注意力立即被轉移,目光黏在那名男子臉上。
世上竟有長得如此英俊的男人;濃眉大眼、睫毛長得令女人嫉妒,完美的五官搭配得宜,身材頎長挺拔,整個人像是上天精美的杰作。蕭雲坡已經算是美男子了,但是站在他旁邊,可以說是光彩盡失。
喬拓看到兩位師弟的臉色,就知道他們把人追丟了。
蕭雲坡把自己甩到椅子上,生氣地大罵,「那家伙專挑人多的地方跑,還不時推倒無辜百姓擋住我們的路,後來又鑽往大戶人家的庭院逃竄,害我們反被指為小偷,解釋半天才月兌身。」
金庭毅自進屋來,就發覺有一雙美眸緊盯著他,他猜它們的主人大概就是大師兄未過門的妻子。為了怕引起師兄的不快,他眼光不敢亂瞟,不自在地坐下來。
喬拓正要介紹三師弟給馥兒認識,就看到她呆呆地望著他,根本沒听到自己在叫她。
他無奈地起身,把她帶到身邊坐下,要不然他真怕她會忍不住伸手去模金庭毅的臉。馥兒乖乖地跟他走,但臉還是看向金庭毅。
喬拓半吃醋、半惱怒地伸手擋住她的視線︰「馥兒!」
馥兒推開他的手,抱怨道︰「拓哥哥,你擋到我了。」不過喬拓總算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轉向他說︰「拓哥哥,你這位客人長得真是奇怪。」
一句話紅了一張俊臉,還讓蕭雲坡爆笑出聲,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奇怪」
來形容金庭毅。
馥兒這才發覺自己講得太大聲,所有人都听到而笑了起來。她紅著臉解釋,「對不起,我不是那麼意思,我的意思是他長得不像男人——不對,我的意思是不像一般男人……」
她愈描愈黑,令蕭雲坡笑得直不起腰,連喬拓都忍不住莞爾,一顆心也放了下來,馥兒並沒有像其他女人,一看到庭毅令人目眩神移的外表就被迷得昏頭轉向。
「你們到底在笑什麼?」馥兒看自己愈解釋愈糟,忍不住噘起小嘴,瞪著狂笑的蕭雲坡,「表哥,你再不停下來,明天我的大膽又要洗澡了。」
蕭雲坡立刻強憋住笑意,驚恐的搖手,「千萬別叫我再去幫它洗澡,否則可能會輪到我變成奇怪的男人——忙著追殺胖貓的怪男人。」說完,又捧月復大笑。
金庭毅沒好氣,猛朝他後腦一拳揮下去。還好蕭雲坡反應快,頭一低閃過這一拳,為免再被暗算,他跳離椅子,口中直嚷著︰「咦,有人膽子愈來愈大,居然想謀殺親師兄。」
金庭毅立刻反唇相稽,「哪有做師兄的像你這樣為長不尊,盡會取笑師弟。」
蕭雲坡眼神一轉,「哇,真的造反了,居然敢批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