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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小玩意兒 第25頁

作者︰雲石

趙瞵心心繼續幫玉璞抹著身,「十三歲吧!」

「難為你了,為了照顧我這個廢人,白白辜負你的青春。」

趙瞵心心紅了臉,低下頭道︰「你是師兄,是唯一能撐得起西蟠派的人……」她忽然發現玉璞肩頸間的紅色痕跡,「咦?這是什麼?會痛嗎?」

玉璞看不到,輕撫著,「不痛啊!」

杜雲杉過來瞧了,微笑道︰「是兒在她身上留下來的記號。大概玉璞曾經死過就無法消退了。」

趙瞵心心詫異著,「什麼記號啊?!」她雖然年齡較大,卻不懂男女情事,睜大了眼,一臉不解地望著玉璞。

玉璞卻明白了,她仍記得他深深地印吻她的頸子,很久,很久,像是燒灼,也是烙刻,而今,她會永遠帶著他的愛戀。

杜雲杉神秘地笑著,「心心,很快你就會懂了。」

趙瞵心心好久沒看到杜雲杉開朗愉悅的笑容了,上一次,是在二十年前吧!她也跟著開心道︰「師兄,你說玉璞和馥蘭師姐一樣標致,也許你們成親,生下來的女兒也是這麼好看。」她毫無心機的說。

「我的女兒將會和你長得一樣。」杜雲杉定定地瞧著趙瞵心心。

「你的女兒怎會和我……」趙瞵心心住了口,臉上紅暈層層擴大,「這……我……」她又羞又急,難道她不敢想像的事終于要實現了?

她站起身,「我……我去外面撿柴火。」巾子一丟,扭身出去。

「玉璞,你先休息一下,我有事跟心心說。」杜雲杉丟下話,也急急追出洞口。

杜雲杉雖然失了雙腿,但因練武,就算拄了兩根拐杖,也像正常人一般健步如飛,玉璞總覺得他像個飄逸的隱士,一向是從容自在的。而現在為了追趙瞵心心,動作竟變得笨拙遲鈍,還差點跌倒,玉璞看了不禁笑了。

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很好嗎?娘和雲杉叔叔的感情已經過去,既然眼前有相伴二十年的紅粉知己,就忘了過去的悲哀怨恨,好好和心姑姑相知相守吧!

而趙瞵,總也會找到他的知己。

玉璞緩慢起身,拾起趙瞵心心放在地上的長劍,輕月兌一截劍鞘,將手指頭往那鋒芒一劃,頓時涌出血珠,流下了手心。她任鮮血流著,走到山壁前,以自己指頭上的血,輕緩地疊上他的,一筆一劃,一字一淚,她的血和他的血交融著,糊得石壁更是斑斑血淚,連字跡也模糊了。

此時,雙頰通紅的趙瞵心心扶著杜雲杉進來,一見玉璞在石壁上劃著,就要上前勸阻。杜雲杉拉住了她的手,微微搖著頭。

趙瞵心心過去扶她,「傻孩子,你又在做什麼?如果忘不了兒,我們馬上帶你下山,讓你們團聚啊!」

「我不會再見他。」玉璞躺回石床,讓趙瞵心心包扎她的指頭,「就算愛得很深很深,但是死亡或是變故一來,說分開就分開,情越深,傷越重。雲杉叔叔,不是這樣嗎?」

「但是你沒死啊!」杜雲杉道︰「你可知道他傷心欲絕?」

玉璞道︰「他的痛苦總會過去。我是個死去的人,對于前生的痛苦,我不會重蹈覆徹。我曾經允諾他,要當一顆保佑他的星星,遠遠看著他就夠了。」

趙瞵心心嘆道︰「你真能超月兌嗎?」

「經歷過死亡,已經超月兌了。」玉璞拿過枕畔的兩塊半月白玉,平靜地道︰「我想我娘在天上看到雲杉叔叔和你在一起,她也會很開心的,我的心情也是如此。」

杜雲杉和趙瞵心心同聲嘆息,「那你打算怎麼辦?」

「或許就在這里隱居下來。」

杜雲杉道︰「再過一、兩個月,春暖花開雪融了,兒一定會上來,如果你願意和他見面……」

「不,雲杉叔叔,心姑姑。」玉璞祈求著,「你們千萬不要告訴他,我還活著,我只想安靜地過完下半生。」

杜雲杉轉頭看了石壁上的血跡,「你當真如此堅決?!」

「沒錯。」

「好,我幫你安排。不過,你忍心讓兒痛苦一世嗎?」

玉璞手一震,差點跌落她的兩片白玉,她苦笑著,「未來還有數十年的歲月,人總會變的,雲杉叔叔不也如此?」

杜雲杉笑道︰「那是因為我不能負了心心。」

「玉璞,你不要亂想。」趙瞵心心羞紅著臉,握住她的手,「如果今天馥蘭師姐回來了,我就會退開。」

「可是命運注定讓你們在一起。而且,我娘若不嫁給我爹,又怎麼會有我?」

趙瞵心心搖頭,「命運兩字實在難解。玉璞,別再想了,好不容易風雪才停,你跟我們下山吧,你一個人在山里教人擔心啊!」

「心姑姑,你放心,我會照顧自己。」

杜雲杉道︰「讓玉璞安靜一陣子也好。過去兒傷她太深,她需要時間來療養。」他將玉璞手中的兩片半月白玉結合成滿月,「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他的真心真意。」

是嗎?雖然他的淚、他的吻還那麼鮮明,但是,她已經無力再愛了,只怕那是他為了讓她安心死去所施予的憐憫罷了。

她只相信,花落、人亡、情也空,石壁上的血跡亦會漸漸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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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翠竹崗,韓昭遠獨坐在妻子墓前,獨酌向青天。

喝了一口,再舉起酒瓶往地上淋去,落寞地笑著,「馥蘭,你從來不肯陪我喝酒,現在,我祭你一杯,你一定要接受。」

他將一瓶酒淋滿墓碑,「你大概又要說我強迫你了,可我是真的愛你,你為什麼不能了解我?」

他再用僅存的右臂拔去墓碑邊的青草,口里念著,「才剛初春雜草就長出來了,馥蘭,我幫你清一清,讓你舒服睡著。」

身後傳來異聲,他回頭一瞥,又看到那兩支熟悉的拐杖。

他又轉回墓碑,不發一語,繼續拔他的草。

那兩只拐杖也來到他的身邊,似乎是在凝視墓碑。

韓昭遠頭也不抬,「你要來砍我的兩條腿嗎?!」

「不!。」杜雲杉的聲音幽緲空洞,「我來看看馥蘭。」

兩個年近半百的男人沒有交談,各自想著心事,夜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雲開月出,照得墳塋光潔如玉。

「你挑的地方幽靜宜人,她一定會喜歡。」杜雲杉瞧見近處的草廬,「你要在這里陪她?」

「我會守著她,不讓任何人搶走她。」韓昭遠口氣雖硬,卻沒了凌厲。

「我不會搶走她,她是你的妻子,而我也有我的妻子。」

「她是我的妻子?」韓昭遠嘿嘿苦笑,繼而仰天狂笑,「她從來沒有愛過我,她跟我說,她心里只有你,即使我佔有她,她也不屬于我。」

「唉!你當初殺進西蟠派,只是因為她?」

韓昭遠猛然站起,「有生以來,我從來沒有如此瘋狂喜歡一個人,可是你們要成親了,我受不了,我一定要她……」

「所以你才要嫁禍南山派,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沒錯!」

「為了你一己的愛,你累得多少人喪命?二十年後,甚至連你女兒也賠了進去。」

「玉璞!」韓昭遠神情一黯,「全怪我!那時馥蘭剛死,我一看到她就會想到馥蘭,這才速速將她嫁出去,是我害了她。」

「她不會怨你的,她在瑤台峰很好。」杜雲杉看著墳邊的幾株小野花,「也許她生來就是要化解我們的仇恨。」

「你們……把她葬在瑤台峰?」韓昭遠笑了,「趙瞵會去看她吧!」

「會的,你放心。」

風吹竹動,幾株竹子互相推擠撞擊,格格作響,似乎抱怨著生長太茂密,竟不留一點讓微風吹過的縫隙,非得扦格踫撞,壓擠得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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