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是我追了三天三夜的犯人,如今讓你給打死了,我拿什麼交差?」他的雙眼噴著火。
耙情他是個捕快?
「閣下在哪個衙門當差?」火烈雙手抱拳,點頭以示尊重。
「我不吃官家飯!」他的火氣未消,整個臉紅通通的,雙眼迷蒙,全身直冒冷汗。
火烈無視于他的無禮。
「尚未請教尊姓大名?」
「洛靳霆。」
他強忍住體內的陣陣熱流,暗自提氣運功,想逼出體內的毒,但卻適得其反,加速了藥力的運行。
他的臉怎麼紅得這般詭異?
伍彥湊上前觀看,見他抖個不停,好心地月兌下袍子罩在他身上。
哇!他的身子好燙。
站在一旁的火烈,其實早已看出洛靳霆的不尋常。
「洛兄可有哪里不舒服?」
伍彥多嘴地替他回答︰「荒郊野外的,一件披風不夠保暖,他才會越抖越劇烈,不如主子也把身上的披風月兌下來吧。」
火烈一雙閃爍的星眸美麗似鑽、澄澈如晶,溫潤如玉的臉龐上卻沒有絲毫熱情。
微弱的月光映著他更勝月牙的白皙面容,那張令人嘆為觀止的容顏讓洛靳霆在瞬間屏住了呼吸。
洛靳霆被火烈的俊俏模樣驚艷得亂了呼吸,這下又听見伍彥要他月兌上的衣物,不免心慌意亂、想入非非,全身的血液逆流,真氣倒竄,欲火焚燒……火烈察覺出洛靳霆體內的躁熱與狂熾,再見他一雙氤氳迷蒙的眼直往自己身上瞟,似笑非笑、痴迷的望著自己,不羈的野性臉龐添上一抹邪氣,讓飛揚自信的臉孔變得令人厭惡。
洛靳霆覺得身上的衣衫有如熱的烙鐵,猛烈地灼燒,讓他難熬……熱死了!
難道他真會死在這荒郊野外?
火烈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又從他泛紅的臉色得知他已經無法自行逼出毒素,隨即喝道︰「伍彥,點住他的穴道。」
伍彥照辦了。
「為什麼點住他的穴道?」
火烈轟他個大白眼。
「將他扛到馬背上。」
「別踫我!」洛靳霆瑟縮了一下。
洛靳霆的身上像有千萬只螞蟻在爬,他渾身燠熱難耐,幾乎將唇紅齒白的火烈看成大美人了。
「你真是不知好歹!少堡主好心好意要送你去鎮上找大夫,你還火氣這麼大!」伍彥耐不住火氣。
「大夫也無能為力。」洛靳霆咬著牙,別過臉,不去看火烈,深怕看多了這個美得過火的男人會欲火焚身。
「什麼傷這麼嚴重?」伍彥心急的想知道答案。
火烈對伍彥的疑問置若罔聞。
「誰說要去看大夫?」火烈直勾勾的盯著洛靳霆。「他中的毒說嚴重也不嚴重,說不嚴重呢,又非常嚴重。」
少堡主在說什麼繞口令?
中毒?
啐!哪個中毒的人會像他這樣紅光滿面,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吃人?
炳!他明白了!
伍彥忍不住狂笑。
這家伙的臉皮可真薄,中了合歡散就早說嘛!害他猜半天。
「別笑了,再遲些他可真的要去見閻王了。」火烈催促著伍彥。
洛靳霆皺著眉頭,瞪視伍彥唇邊的那抹嘲諷。
「這有什麼好笑?」該死的家伙。
「忍著點,我馬上找人幫你解毒。」火烈跳上馬背疾馳。
解毒?
他到底知不知道解毒的方法?洛靳霆十分懷疑的看著這個乳臭未干、半大不小的男人。
耙懷疑他?
火烈瞥了眼半信半疑的洛靳霆,挑了挑眉。
「這種簡單的問題三歲孩童都知道。」
「去哪里解呀?」伍彥比洛靳霆更好奇。
洛靳霆糗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火烈長嘆一聲。
「男人欲火焚身,當然是找女人解決。」這有什麼好難為情?
第二章
他們一行三人策馬狂奔至清風鎮有名的倚翠樓。
夜晚的清風鎮分外寂寥,惟獨倚翠樓里人聲鼎沸,吆喝聲連天,紅男綠女笑鬧聲頻頻。
一間上等廂房里,老鴇招來倚翠樓里所有人氣最旺、年紀最輕、琴藝最佳、歌舞最美的艷伶們齊聚一堂,準備為遠道而來的三位公子服務。
但是火烈委婉的拒絕老鴇的盛情美意,只在老鴇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那老鴇便眉開眼笑的先行離去。
不一會兒,老鴇帶來了幾個徐娘半老、風韻不存的過氣女妓,站成一列讓火烈挑選。
火烈看了看,挑了一個還算羞澀的女人,準備替洛靳霆解毒。
火烈其實也是一番好意,他怕那些年輕的煙花女子,見到洛靳霆這等英俊、風流倜儻的小生,恐會爭先恐後的傷了他,所以才會交代老鴇撤去這些艷冠群芳的花朵,專挑一些坐冷板凳的阿嬤級妓女來伺候洛靳霆,以保他後半輩子的幸福——但是洛靳霆似乎不怎麼領情。
而且還懷恨在心……自從他走出倚翠樓之後,那一張臉活像人家欠了他幾百萬兩似的,臉色一直沒好看過。
這個洛靳霆真的很煩人耶!
少堡主好意送他到倚翠樓解毒,但他偏偏認定少堡主是故意整他,竟然死纏爛打的跟著他們,要求少堡主賠償他的損失。
性情不喜多事的火烈懶得理他。喜歡就讓他跟著吧!反正路是大家的,他沒有理由叫洛靳霆不要走這條路。
但是伍彥心里可火大了!
沒事惹到了一個瘟神加無賴,救了他沒有回報就算了,替他付玩女人的銀兩他也認命了,但是洛靳霆千不該、萬不該,竟然執意要少堡主賠償他的損失?!這還有天理嗎!
洛靳霆可不管伍彥鄙視的眼神有多可怕,依然一副自在悠閑的神情,在背後仔細的研究火烈。
身為男子,火烈的身材不算高大,反而稍嫌瘦弱了些,均勻細致的骨架,讓人很難將他歸入男人之列。
他一身有如白玉精雕,美得完全像是老天爺開玩笑搞錯了性別,難怪自己身中合歡散時,會對他想入非非。
火烈知道洛靳霆正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瞧,那眸光似鷹眼,看得他好生狼狽。
「喂!你干麼這樣看人?」伍彥寒著臉,以身軀擋住他的目光。
伍彥認得這種眼神。
這十年來,他無時無刻都以這種眼神審視著少堡主,這是他的專利,洛靳霆這小子休想擁有!
洛靳霆被伍彥的冷寒逼退了遐思。
為何他竟會將火烈當成女子般愛慕?
他從不曾這般失態過……但他就是忍不住為火烈神魂顛倒,而且他心痛的發現,火烈不但有張美麗的容顏,而且性子冷傲,讓他有股沖動想溫暖他……老天!
他懷疑自己有斷袖之癖……呸!呸!呸!
打死他都不承認自己得了那種見不得人的病!
「江湖傳言,烈焰堡將與歐陽世豪的千金聯姻,正巧你與烈焰堡的少堡主同名,不知你是否就是那個英雄出少年的火烈?」洛靳霆分明是在找話題。
一路上沉默寡言的火烈不想回答他無聊的問題。
倒是伍彥沉不住氣。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洛靳霆早模清伍彥愛抬杠的性子,他也不多加理會。
「如果此事屬實,歐陽世豪和烈焰堡聯姻之後,勢力就擴增了一倍有余,往後行事就更加容易了。」
火烈靜靜的听著。
洛靳霆既然以獵人頭為生,必定跑遍五湖四海,消息的來源更是五花八門,也許從他身上可以打听到一些蛛絲馬跡。
「烈焰堡又不是什麼達官顯貴,攀上了有什麼好處?」分明是信口雌黃。
伍彥嗤了一聲。
「烈焰堡雖然比不上王孫貴族,但在江湖上有舉足輕重的勢力,萬一歐陽世豪有個什麼閃失,身為女婿的烈焰堡繼承人豈會袖手旁觀?」洛靳霆一直注意著火烈的反應。
洛靳霆這些話不無道理,但,事情絕對不會如此簡單,如果歐陽世豪只想找個有力的靠山,大可不必大費周章,商請齊南王請旨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