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了,不再是當初那個偶爾會發火,可是在火氣過後總會安慰她的任飛翔。
她不僅到底是什麼事,改變了他和她之間的關系,在昨晚的那一次激情後,他對她的態度由熱轉冷,不是冷著一張臉,就是對她發火,似乎完全不在乎她了……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將臉埋進去。
***
三天後,任飛翔終于回家了。可是他從進門到現在,連眼角都不瞄向範心揚,逕自忙進忙出。
範心揚忍住心中的難受,靜靜地坐在一旁,凝視著他。
他打開冰箱,她忙走上前。「我做了一份三明治給你。」
「不用了,我吃飽了。」他只是倒了一杯冰水,冷淡地走開。
她難過地望著他的冷淡,他還在生她的氣嗎?他把杯子放下,逕自拿起簡單的行李就要出門。「翔,你上哪去?」她急著問。
「洛杉磯。怎麼,你要跟著去監視我嗎?」他冷冷地譏諷道。
她再也受不了他對她的冷漠,抱著他叫道︰「你別這樣對我好嗎?就算是我錯了,你也別像對待仇人般對我好嗎?你有時對我很好,有時又對我冷淡,我很笨,我不僅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我就快被自己的猜疑心弄得窒息了!」
她的吶喊及眼淚讓他有一剎那的失神,懷里柔軟的身驅讓他的心髒猛地收縮,心中的氣憤消失無蹤,他竟然有股想擁著她安慰的沖動。
他努力壓下心中的沖動,事情再發展下去會更復雜,他令早已經抽回所有資助樂樂動手術的經費,他的決心不能再被動搖了。
她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軟,可是下一瞬間他臉上又回復剛才的冷酷,他一把將她推開,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
他的無情讓她喘不過氣來,她覺得整顆心被揪緊再揪緊……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她重新有了知覺後,她听到自己的手機在響。
彼端傳來魏冰焦急的叫聲。「醫院說手術費還沒收到,所以不能幫樂樂動手術了!」
範心揚听了十分吃驚,怎麼會這樣?她的驚疑不定讓在另一端的魏冰更加心急如焚,叫道︰「你快想辦法呀!」
一提到樂樂,她把自己的事都擱在一旁,一邊思索著解決的辦法,一邊安慰著媽媽。「你別急,先看好樂樂,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的。」
太多的轉變讓她的腦袋一片昏沉,她一站起身,眼前突然一黑,她差點暈了過去。她忙穩住身子,現在她不能倒下,樂樂和媽媽都在等著她。
她無助又難過,頭腦更是被紛亂的思緒塞爆,頭痛得要命。
突然,頭痛的她想起了一個人,宙斯財團的黛比•史密夫,或許可以幫她找到任飛翔!
她深吸一口氣,撥打電話,然後耐著性子等對方接听。
等了仿佛一世紀那麼久,終于傳來一道懶洋洋又性感的聲音。「哈羅。」高懸的心終于放下,她直接用中文道︰「你好,我是範心揚。」
黛比一下子想不起這個名字,可是在听了對方的聲音後,她立刻認出範心揚,譏笑道︰「原來是任的末婚妻呀,找我有什麼事嗎?」
範心揚低聲下氣地道︰「我……我想問你是否有辦法幫我找到任飛翔?」
「哈哈……」黛比嬌笑著,故弄玄虛地道︰「原來你的未婚夫不見了,放心,他肯定不在我這里。」
「那他會在哪里?你可以幫我找到他嗎?」顧不得她的譏笑,範心揚一心只想把任飛翔找回來問個明白,解決事情。
她相信這是一場誤會,只要他們面對面談一談,樂樂的事就可以解決了。
「他今早還打電話給我,說他要去洛杉磯找人,應該兩天後就會回來吧,我也不太清楚喲。」黛比存心要氣她,翻開手上一份資料邊說著,在看了資料內容後,黛比的眼楮倏地睜大,隨即露出個陰狠的笑容。
「兩天後……」範心揚思忖著,樂樂的手術馬上要進行了,不知來不來得及。
「你能不能找到他?我求你,我有很重要的事!」她哀求著黛比。
「你真的要找他呀?唉,我真為你感到悲哀……」黛比扯開魔鬼般的笑容看著手上的資料。
「你……你什麼意思?」範心揚心里涌起不祥的預感。
「哎喲,看來你真的不知道內情啊!」黛比佯裝驚訝地提高聲量,然後得意的一字一句說著。「那我就告訴你吧。你愛上的那個男人,其實就是當年害你爸爸破產、心髒病發身亡的擎天集團幕後老扳,任飛翔。」
血液在瞬間凍結,她腦中傳來「嗡」的一聲,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手一松,手機掉在地上,沒听見黛比傳來的得意笑聲……
***
任飛翔進入電梯後打開手機,看到手機里十多通的未接來電都來自同一個人,他的嘴角不禁往上扯。
這兩天,範心揚應該活得痛苦不堪吧。
他將資助樂樂的醫藥費撤回,通知醫院不必幫樂樂進行手術,還故意封鎖範心揚的來電。他就是要讓她嘗試一下四面楚歌的情況,但這些只是序幕,他要看她和魏冰跪著求自己,好讓她們體會當年他的爸爸媽媽是怎樣苦苦哀求範少麟,又怎樣被範少麟害得一個死于心髒病,一個死于自殺……
他扭開大門,有些驚訝地發現里面沒開燈,他順手開燈,往沙發的方向走去。
沙發上,範心揚靜靜地坐著,從他開門到現在,她不曾抬頭瞧他。
她的手機在響,可是她動也不動一下。
他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凌亂的發絲,臉色蒼白得不像話,而且雙眼紅腫,看起來就跟鬼沒兩樣。「心心,你怎麼了?怎麼不听電話?」他一臉心疼地攬過她的肩,輕柔地將她垂落的瀏海撥開,手機鈴聲亦在此時停止。
她敏感地一縮,對他的輕撫心生厭惡。
「還在氣我那天不告而別嗎?瞧,我都帶了禮物回來跟你道歉。」
範心揚倏地瞪著他,對他的虛情假意感到悲哀,他那張溫柔的面具到底要戴到什麼時候……「為什麼?」她啞著嗓子道。
她等著,心中還存有一絲希望,希望他告訴她隱瞞那件事,只是怕傷害到她,他是真心喜歡她……
「什麼……為什麼?」他不明白地反問,等著她問他樂樂的事。
看著眼前的他,她覺得她已經不認識他了,她再也忍不住大吼道︰「你就是當年害爸爸破產,讓範氏集團倒閉的幕後黑手對不對?」
任飛翔一怔,他完全想不到她竟會在他想和她攤牌之前,預先知道這件事,不過也罷,他倒很好奇是誰讓她知道這件事的。「你從哪里得知的?」
看著他臉上的溫柔瞬間被嘲弄取代,她突然害怕地拉過他的手,不願意相信地說著。「不,不會是真的,對嗎?你不可能是害死爸爸的凶手,你和他根本無冤無仇……」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再玩下去也沒意思了。」他完全放縱自己的情緒,回復平日那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臉孔,目光如炬地盯著她。
她的一絲希望完全破滅,無力她跪坐在地,倏地抬頭怒叫。「為什麼你要這樣做?為什麼你要這樣害一個無辜的人?!」
「無辜?!」他狂野地笑著,可是眼里毫無笑意,俯去和她平視。
「你說一個害死自己好朋友的人無辜?」他笑她無知。
「你說什麼?」她憤怒地瞪著他,因為他侮辱了她爸爸。
「範少麟利用我爸爸對他的信任和外人合謀,並吞了我爸爸的公司,我爸爸因為這樣心髒病發死了!我那個可憐的媽媽在你們範家大宅門前,跪了一天一夜,非但沒見到範少麟一面,還被他報警當成是瘋婆子般捉進了拘留所。被關了三天三夜後,在我辛苦借夠錢去保釋她前,她已經得了失心瘋,隔天就自殺了!範少麟在害得我家破人亡後,還稱得上無辜嗎?他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