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清醒吧?」他聞到她身上有酒味。
「清醒?」唐珂聞聞身上的衣服,有著淡淡的酒味,這也難怪,她一整個下午都待在秋之屋。「放心,我沒喝酒,很清醒的,你聞到的是秋之屋里的味道。」
「進來吧。秋之屋是個什麼地方?」他關上門說。
「一間酒吧。」她隨意找張椅子坐下來,「我以為小慈的事,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把她還給你了。」
「沒有轉圜的余地?」
唐珂直搖著頭說︰「沒有。」
「我──」他只說了個我字,她立即出聲打斷他。
「任何借口我都不想听,你也不用跟我兜圈子了。」
郝瑟將一杯開水放在她面前,微揚著嘴角說︰「我只是要倒杯水給你,要不要加點冰塊降降溫?」
「不用了,我已經喝了好多冰水了。」
在秋之屋耗了一下午,總不能只點一杯冷飲,況且她被他惹得火氣直冒,口干舌燥的,冷飲也就一杯接一杯了。
「你大哥說你是個乖乖牌,幾年難得發一次脾氣,我看不然,你不是沒脾氣,只是悶在心里,悶氣生多了,會傷身的。」說完,他為自己倒了杯冰水。
「這下你又變成我肚子里的蛔蟲了!我真期待下次你又會變成什麼?」她冷冷的說。
郝瑟灌了半杯水,挑了挑眉說︰「我發現你不像我印象中那位乖巧、溫和、怕事的唐珂,你今晚的火氣似乎比白天大多了。」
「那又怎樣?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評論以前的我?」
其實唐珂心里怕得很,打從她敲門那一刻起,就是在裝腔作勢。她故意放大聲量,以不遜的態度面對他,甚至為了怕掩飾不住她對他的懼意,她還刻意挑了張光線較暗的椅子坐。
「以前的你我沒興趣,有興趣的是現在的你。」郝瑟繞至她的背後,雙手放在椅背上,頓了一下又說︰「沒錯,我是要談小慈的事。」
「沒得商量,你今晚必須接她回家,若你不肯的話,我會親自把她送回去。」她心意已決。
沒得商量!這可不是他要的。郝瑟漠視她的堅持,「有得商量。」
他拉了張椅子,與她面對面的坐著,手掌放在她的膝蓋,放軟了聲音說︰「你知道我的困境,總不能放小慈一人待在家中,她是那麼小,連吃飯都得人喂,根本不懂得照顧自己,你忍心嗎?」
他的靠近與膝蓋上溫熱的手掌,多少影響了她的思考,加上他那一席動之以情的話,差點就讓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動搖。
「我也很無奈,但……你還是得抱她回家。」
踫壁了,不過她好像有些動搖了,口氣不再那麼堅定。郝瑟暗忖。
他右手臂擱在椅臂上,身體往後靠著椅背,「這樣好了,我們來談條件。」他語氣平靜的說。
「條件?」唐珂聞言,略顯吃驚的看著他,「小慈是你女兒,不是隨便一樣物品,可以拿來談條件的。讓她回家有那麼難嗎?」
「你誤會了,我的條件指的是你肯照顧小慈的條件。你要她回家,我就讓她回家,但是你也得體諒我,我真的無法整天帶著個嬰兒。」
「你可以把她帶來之家,多數的時候你都在這兒吧?」
「你說過這里不適合嬰兒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她是說過,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也!
不待她開口,郝瑟接著說︰「白天小慈就寄放在你家,晚上我再帶回家自己照顧,至于工資,我會比照外面的行情,不會虧待你的。有一點比較麻煩的是,晚上我下班的時間不定,通常都滿晚的,小慈可能需要在你那兒待得久一點,這就是條件。」
為什麼他說得好像她會答應他似的?唐珂蹙起秀眉的問︰「為什麼是我?你應該在你家附近找人帶小慈,這樣接送上比較方便。」
「為什麼不是你?難道你不喜歡小慈?還是你沒耐心、沒愛心?」郝瑟緊盯著她的雙眼問道。
唐珂被他這麼一盯,心下一驚,不自在的垂下眼瞼,聲如蚊蚋的說︰「沒有。」
她果然怕事又膽小,很容易受驚嚇。他在心里偷笑一聲。
「那不就成了,你只要點點頭說好就行了。」
唐珂想了想,抬起眼看著他,「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得在九點半以前來接人,這是我的條件。」
「九點半啊?」他仔細算著耗在之家與幾間餐廳的時間,或許有些工作可以挪到白天來做,九點半雖然有點趕,但可以試試看。「好吧,就九點半以前。」
她點點頭,立刻站起身,「那麼現在就去抱小慈。」
「現在?等等。」郝瑟試圖阻止她。
###############################################
轉載信息:愛情夜未眠(www.lovesleepless.net)
寶寶keyin;Carol校正
錢整理制作
第五章
唐珂卻直往門口走去,郝瑟無奈之余,只好拿起掛在櫃台的鑰匙與外套,鎖好店門,拉下鐵門,倉促的跟上前去。
她走到一輛車旁停下來,伸手在車窗上敲了幾下,車內的仲夏立刻搖下車窗。
「把小慈抱出來,她爸爸來接她了。」
「真的,太棒了!總算不枉我陪你走一趟。」仲夏眉開眼笑的說。他是硬被妹妹拉來壯膽用的;雖然他一直留在車內。
他抱著郝慈下車,郝瑟一見驚呼道︰「不會吧!連人都帶來了。」他還以為可以拖過今晚,甚至一拖再拖,最後又讓他賴過去了,不過看這情形,他是連想都不用想,得乖乖的帶小慈回家了。
仲夏笑著說︰「給你,你的女兒。」他總算能有個美好的夜晚了。
唐珂從車子里拿出專門設計給嬰兒乘車用的座位,把郝慈放進去,拉她好的衣服,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戴著運動帽、身穿網球服、手拿球拍,一按就會叫的可愛兔寶寶造形玩具,給對她笑的郝慈。
「我已經通知伯父了,他說該用的物品,他會準備好。」接著,她低下頭對郝慈說︰「小慈,拜拜!要乖喔!」她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
「請你保重。」仲夏同情的拍拍郝瑟的肩膀說著。
「我會的。」他也覺得自己很可憐。
這一晚,睡得最安穩的人就是仲夏了。
※※※
「喂……郝瑟,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唐珂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睡意,她瞧了眼床頭的仿古典鐘造型的鬧鐘。
清晨兩點,可真早啊!
「打擾你了,不過你應該知道我會隨時找你的,你總不能期望我第一天帶小慈回家過夜,就能對她吃喝拉撒睡的事了如指掌吧!有問題我當然是找你了。」
「小慈在哭是不是?」她從電話里隱約听見嬰兒的哭聲。
「哭了快半個小時,為了哄她,我拿玩具給她、裝鬼臉,她一概不領情,照樣哭個不停。」郝瑟對著電話那頭的唐珂抱怨道。
「裝鬼臉?你究竟想嚇她還是哄她?」她頓了頓,掩嘴打個呵欠,並伸手擦著眼角的淚水。「你先看看是不是尿片濕了?如果是,就該換尿片了。」
郝瑟拿著話筒走到嬰兒床旁,女兒的哭聲吵得他心煩氣躁,有些不耐煩的說︰「我要怎麼知道是不是她的尿片濕了?請你說清楚一點。」
他無禮的語氣令唐珂有些生氣。「你只要看她的尿片有沒有變顏色就行了。如果尿片上的圖案變成藍色,那你就必須幫她換尿片了,夠清楚了吧!」
「對不起,我的口氣糟了點。」他邊檢查女兒的尿片,語帶歉意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