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害怕感覺!他警告自己千萬別再上當了,不要再怕她!絕對不要再受她影響,他的上半輩子已經斷送在她手上,不允許下半輩子再被她纏住!
〞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他用力地說出來。
她搖搖欲墜……但是,她沒有倒下來,仍然堅強地佇立風中。
***
她的心情如何,他不知道。
他仍然記得搖搖欲墜的她佇立于風中的樣子,她永遠堅強的樣子。
幾年來,他不曾體會芳笛的心情,當時她是如何度過難關,他到底帶給她怎麼樣的傷痛,他全然不知道。
那天,她沒有掉淚,那些足以形成災難的眼淚,到底藏到哪里去了?
他只知道第二天他就後悔了,他忍不住打電話給她,誰曉得芳笛的腳步更快,他們搬家了。
他沒有臉去找舒晴,心里想這段戀情真的結束了,再也沒有挽回的余地。
後來他去當兵,服役的寂寞更難排解,這段時間只能利用秀佩獲得暫時的滿足,他一邊跟秀佩周旋不停,一邊對芳笛無法釋情……他就是這樣爛的一個男人,等到分手之後才知道她對自己的重要性。
他曾企圖在秀佩身上找到芳笛一絲影子,然而他做不到,秀佩無法做到芳笛給他的任何一點感覺,即使她再怎麼努力,他們依然停留在互相尋求慰藉的關系上,雖然對秀佩非常不公平,但已經拋棄兩個女人的他,何必在乎再拋棄一個?
秀佩是個好女人,他明白。
但賴書文真正愛的人是張芳笛。
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當時兩個女人如何為他痛苦和掙扎了。
第八章
張芳笛早有預感李秀佩會來找她。
那時她已是大四的學生,經舒晴引見之下,在一家廣播電台擔任新聞播報工作。
她們約在附近茶館見面!那是芳笛第一次正式見到秀佩。
她看起來很憔悴,穿著一件不太適合她的絲絨花衫,短短的卷發凌亂的蓋住前額,她覺得印象中秀佩應該更年輕一點才對。
她哭過了才到這里來,所以眼楮紅紅的。
秀佩也是第一次看到賴言文心目中的唯一戀人,她美麗自信光芒萬丈,看起來離開書文之後過得更好,絕不像自己落魄的樣子。
兩個女人見面之後,才知道彼此正在做一件愚昧不堪的事情。
尤其是秀佩,她更沒有立場質詢芳笛,賴書文老早告訴她不可能愛上她,兩個人在一起不過是關系,她憑什麼叫芳笛從他心中退出。
現在除了眼淚之外,秀佩忘了此次會面的目的。
芳笛拿出一包面紙給她,就像斷掉的線,她把線頭交給她。
〞其實我一直都還在關心書文,沒辦法,他是我很難忘記的一個老朋友……〞
她真怕又引起秀佩的眼淚,急忙說︰〞無關愛不愛的問題,而是我真心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他對你所做的一切,你真能忘記?〞秀佩努力抬起淚眼,她的臉上已經淚痕累累。
芳笛了解她的心情,愛上書文的人必須用淚水編織夢想。
然而誰能簡單忘記,他曾帶給她如此強烈的劇痛呢?
〞女人很難忘記她的初戀,我必須承認,他曾給我很大的打擊,但也曾給我一段充滿朝氣的日子。〞她平淡地說︰〞但是抓不到的我早就放手了。〞
〞但他還沒放棄你!〞秀佩痛苦地說出目的︰〞能不能請你高抬貴手,不管用什麼方法,讓你在他心中永遠消失吧。〞
〞就算我在他心中消失了,你有把握他就能死心塌地只愛你一個人?〞芳笛反問她。
她的問題令人發抖,兩個人都太熟悉賴書文的個性了,這個人只會任性的發泄感情,他不會對自已的行為負責。
〞至少如果沒有你,我就有機會。〞
芳笛不由得嘆息.女人真可憐呀,明知道他是個無情、無義、無血、無淚的負心漢,為什自固執地愛上這種男人!
然而她自已呢?不也同樣找理由、找機會原諒他。
她甚至希望秀佩能恨他,鄙視他,討厭他!所以她才會到這里來見她一面……張芳笛,她拚命警告自已,這是最後一次留戀他,不要再等待了,不要再找任何借口拖延時間,不要再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力氣忘掉他,現在要做的是徹底忘記他,把他從心里殺掉!
她真的曾經恨得想殺掉他呀……但是她舍不得,舍不得過去一點一滴的回憶真的就這麼過去了……她真的曾經無怨無悔地愛上他呀……不管他膽小,懦弱,退縮,逃避,她全部接受,甚至傷害了她,毀信背約,她也都接受,直到他親口說他不愛她。
她為他好痛苦,所以等他親口告訴她說不愛她,她听到了,他殘酷地告訴她答案,不管她會變成如何,不管以前共同營造的美麗夢想,她听到他說他不愛她。
而現在這個女人又告訴她,他無法忘記她。
她想再度引起她的思念……她受傷累累的感情……那些過去的甜美時光……他的瞼……他低聲細氣的甜言蜜語……他太可惡了!
連這一點點回憶都不願她保留,要她徹底毀滅心中殘留的最後一點掙扎!
于是她覺悟了,她不要再在表面上假裝堅強,她要認認真真徹底堅強一次,她要幫助同樣受困的女人與她一起堅強起來。
女人,不要再流淚了,最後一滴淚應該為自己保留下來。
芳笛知道怎麼做。
〞你放心,我會讓他完全對我死心,同時也希望你是他最後一個機會,以免他再傷害別的女人……我自己也可以安心了。〞
〞我該怎麼做?〞秀佩發抖地問她。
〞讓他負起責任,讓他受不了輿論攻擊,讓他必須跟你結婚,讓他……永遠封不起我,永遠不敢再想起我。〞她提一口氣對秀佩說︰〞你替他生個孩子吧。〞
秀佩嚇得說不出話。
〞不能讓他在安全的地方看著你,他就算再懦弱也受不了家族的壓力,只有讓他負起家庭責任,我們三個人才能解月兌。〞
〞我不敢。〞秀佩立刻說︰〞如果他本性不改呢?如果他不愛孩子呢?如果他背棄責任繼續任性的行為,如果——他只要孩子不要我呢?〞
芳笛突然壓住秀佩的手,眼光嚴厲得令人膽戰。
〞你愛他嗎?〞她逼問她。
秀佩咬緊牙關用力點頭。
〞我知道這是一項冒險,但是如果你不想放棄他,如果你愛他夠深,就值得為他冒險一次!〞
但是為這種冒險要付出的代價太高,秀佩仍然怕得要命。
〞為什你這麼做,偏偏要我……偏偏是我?〞
〞你願意把機會讓給我?〞芳笛的目光更凌厲了。
〞當然不要……〞她痛苦地抱住頭。
〞所以要讓他死心,你只剩下這次機會!〞芳笛堅定地告訴她。
但是她沒說,是更要讓自己死心……能不能成功就看秀佩了。
她想,她真的可以忘記他了……為了表明決心,芳笛準備接受另一段戀情。
他是芳笛的學長,大芳笛三歲,兩人以朋友方式交往了三年,退役之後的他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然後對芳笛表明心意。
李正濤的痴,他的情,絕不亞于賴書文,但芳笛的傷痛太深,她幾乎無法再接受他的關心。
〞沒關系,我等你……〞
他和書文說著同樣的話,令她痛得更深。
〞我恐怕會辜負你了!〞她說。
沒想到正濤說出賴書文永遠都不敢說出的話。
〞你以為愛一個人就要霸佔她的心?芳笛,我愛你的人,但不想勉強你的心,我可以想像你對他刻骨銘心的愛,同時要撫平這樣的傷痛需要很長的時間,但是我不怕,我要用時間撫平你的傷痛,我要用時間與他競爭,等你準備好了,我們就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