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舉手要打他.卻被他銬在兩邊,她再也無法動彈。
突然她听到布帛撕裂的聲音,正像利刃從她身上劃下去,她看到他暴起的一雙眼楮,他已經失去理智了。
然後她痛苦地閉上眼楮,忍受他在她身-施加壓力,忍受他像發狂的野獸凌虐她的身體,蒙朧中她看見了牽著腳踏車的他,穿著卡其衣的他,高中的他……她愛他。
他不斷地吸吮地冰冷的肌膚.如餓虎一般大嚼大咽,他踢掉自己身上最後一件在物,然後騎了上來……她愛他。
她瘋狂地告訴自己她愛他,不管是電話里低沉的聲音,抓著成績單的他,校門口熱烈擁抱的他,老樹下輕輕吻她的他,吻著其他女人的他,惡劣的他,快樂的他,熱情的他,膽小的他,她都愛他,一生一世就愛他一個人!
他翻,房間里只剩下他急促的喘息聲。
她瞪著天花板……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事實上,他強暴了她。
***
事實上就是如此,他強暴了芳笛。
這個惡夢將會纏繞賴書文一輩子,因為他竟然用暴行傷害了最深愛他的女人。
只為了一逞獸欲,自稱為不得已宣泄的青春之火,他好下流,還認為自己會尊重深愛的女人,結果屈服于之下,他想不通,那時候的他到底在追求什麼,為什麼只要是一點點引誘,他就合撲上去。
現在他終于知道了,原來他就是這麼可惡的男人,只想著滿足自己的私欲,不曾體念別人的感情。
他口口聲聲說深愛芳笛,然而他最受自已。
他像個孩子一樣,拚命想要新鮮的玩具,等到了手,玩膩了,就丟到一邊去,以後偶爾想到了,再拿起來玩弄一下。
他真的用心愛過芳笛嗎?
答案是沒有。
她只是一個好玩又不會逃跑的玩具。
所以,他如何要求她再愛他一次?他為何還有臉回到這里?在她的回憶里已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
女人最悲慘的事情就是愛上一個負心漢了。
***
她赤果著身體,蒼白著臉,瞪著眼楮。
他溫柔地將背單蓋在她身上,遮住好幾處瘀傷。
他重新躺回去,眼楮也困著天花板。
〞別胡思亂想了,反正男女之間就是這一回事。〞激情過後,他顯得疲軟了,連悔恨的精神都沒有。
她沒有說話,沒有生氣,也不見得開心,看不出恨意,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
〞你想罵我就罵好了,說不定我本來就是禽獸的化身。〞他打哈哈說道。
〞我在想……〞
她終于開口了。
他等待著……她枕著手臂翻身看他,臉上掛出一個淒涼的笑意。
〞我們以後怎自辦?〞
他的胸口很悶……也許有一點好心情也被打碎了。
他想不通的是,為什麼女人做了那件事之後,能夠不在意剛才激烈暴動的情緒,反而考慮到距離現在八千萬里以外的事情?
是不是女人非要在互惠關系上建立感情?
他大概明白了,這個女人也許不喜歡,但是在男人又非做不可的情況下,她就會拿永久關系來交換。
他突然嫌惡起來。
但是對方可是芳笛喔,賴書文夢寐以求的對象,從十六歲開始,他不就是渴望與芳笛永遠在一起嗎?
怎麼得到手之後就嫌惡起來了——
他用力搖頭,想搖開那些不該存在的嫌棄。
〞你不氣我。〞他問她︰〞我在你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下做了那件事。〞
其實就是強暴的事情,他把過程婉轉化了。
芳笛瞼色雖然很蒼白,但是看不出生氣的表情,一副心甘情願受屈辱的表情,好像他干下殺人放火的重大惡行。
他越想心里越煩悶。
〞我模不透你,從來就模不清你心里真正的想法。原來我以為你最能表達內心感受,但是這次你卻無動于衷,說真的,你若不喜歡,可以罵我打我都沒關系,但你一點掙扎都沒有,但若說你喜歡,為什麼全身又冷冰冰的,我實在搞不懂。〞
突然她封住了他的嘴。
她纏綿緋惻又深情無限地吻了他,使他忘了剛才的抱怨,而且她的唇並不冰冷,暖暖的軟軟的,他的沖動再度被激起。
他用力抱緊她,僵硬的肌肉在她熱吻之下軟化了。
〞芳笛,我們住在一起好嗎?我想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他熱烈地說。
他想她一定會答應的,因為她想的不就是永久的關系嗎?何況他們已經跨入男女之問最深的一步了……但是她卻搖頭拒絕,並且推開他,起身穿了衣服。
〞你……干什麼?〞他有點驚慌起來。
〞我要走了。〞她告訴他。
他看一下表,的確很晚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要求。〞
她淡淡一笑。
〞書文,目前我們還沒辦法生活在一起,不只是學校距離問題,我們也需要一些時間考驗我們之閑的關系。〞
她想得比較現實……他原以為熱情可以沖破一切困難的。
〞算了,算我沒問。〞他悶哼道。
他們沉默地返回台北,送她到家後,他才感覺背後濕了一大截。
她哭了。
***
她哭了?
書文猛然找到了她的淚跡,那不是夜露爬上他的背脊,而是芳笛拚命忍耐的淚水啊……他到現在才明白,為什麼被強暴之後的芳笛,她依然能夠平靜地接受現實考驗,因為她不願意讓一時的憤怒破壞了他微薄的感情。
她實在太了解書文了,了解到令現在的書文都感到害怕,她心知當時的賴書文只要縱情享樂,根本受不了永久的束縛。
包可怕的是他開始對若離若即的芳笛感到厭煩。
他不愛她了?
不是,芳笛依然是他心里最初的真愛,只是一旦露出丑惡的人性本尊之後,他的道德良知變成一股強大的反對壓力,令他透不過氣來。
他一直在想,反正還年輕嘛,干嘛把自己綁得死緊,生活中還有許多新鮮刺激的事等著他去開發,他還有很多的熱情要分送出去,他一點也不想為感情付出自由,他根本不想因芳笛所困擾。
想到當年的人,書文悲慘地笑起來。
誰能判〞年輕〞徒刑呢?連女神都赦免他的罪孽了?他還有什麼顧忌?于是他一邊縮減芳笛的束縛,一邊享受青春無罪。
第七章
賴書文很不高興。
老實說他已經有點受不了他和芳笛的關系。
他們念不同的學校,上課時間根本見不到面,而且自從芳笛到電台打工之後,他們見面的時間就更少了,以前只要假日她一定會飛奔到他的懷抱,現在他想見她一面,還要等她排出時間表,而萬一遇到她有事,犧牲的人一定是他。
為了她,他的社交變小了,大伙兒深知他有個強悍的女朋友後,主動叫他退出單身泡妞族行列,女孩子也變得不想親近他了,而且經常被冷嘲熱諷為怕老婆俱樂部之一員。
而他什麼好處都沒得到!
不但同居被拒絕了,上次辦事的慘痛經驗叫他不敢再踫她一下,雖然她沒言明拒絕,但臉上鄙視唾棄的眼神,嚴重地傷害他的男性尊嚴。
他覺得身心俱疲,不想再對她要求什麼了。
然而思念還是會困擾著賴書文,每當夜深人靜偶爾寂寞的時候,他最想念的人還是芳笛。
他依然掛記著她,但是不是愛,他不能確定了。
唯一堅信不疑的,她的存在形成一股強烈的道德阻力!
所以,他不能讓自己有空閑時候,不能讓自已感到孤獨或寂寞,他熱烈加入校際每一項活動,尤其就要畢業了,他必須趁機好好掌握人際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