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抵抗的寒清客像只待宰的可憐羔羊,唯有無助地閉上眼,咬牙忍受他發泄在身上的狂暴怒火。
竹妹告訴她,唐烈絕不會對他心愛的女人動粗,可……竹妹大概沒料到,他雖不打女人,卻用了另外一種暴力懲罰,而那種方式可比動粗更傷人多了。
寒清客蜷縮在床角,背對著唐烈默默垂淚。
雖然她竭力想忍住哭聲,但抽噎的啜泣、輕顫的香肩,還是泄露了她的傷心。
發泄過火氣的唐烈,這時已冷靜下來。
看著寒清客抖動的雙肩,听見她細聲的哽咽,他的心突然亂得如麻一般。
她堅持要跟曹君範成親,激得他不顧一切地佔有她,只想在她身上再次烙下自己的印記,好教她明白今生今世只能屬于他,不能再與其它男人有任何瓜葛。
但,眼看她哭得梨花帶雨、柔腸寸斷,他的心像刀割般泛疼!
懊怎麼讓她打消和曹君範拜堂的念頭呢?唐烈苦惱地抓耙著自己的頭發。
唉,也罷!看來他不得不退讓一步了。
挪近寒清客,唐烈從背後圈擁住她,放柔聲音道︰
「別哭了,哭腫了眼,天亮後怎麼見人哪?」
「乖乖听話,妳不能再有和曹君範成親的念頭,知道嗎?」他耐心哄著她。
「妳只能嫁給我,我們從小就訂親的,不是麼?」
唐烈繼續努力勸說,現在的他是絕口不提當年退親這檔事了。
「就算我不和曹莊主成親,也不會嫁給你的!」寒清客總算有了響應,卻是執拗的不肯妥協。
再不堪的事剛才都承受過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為什麼?」唐烈聲音悶悶的,听得出他是在強忍著脾氣。
「我絕不辜負先師生前栽培的苦心。」
唐烈沉默片刻,終于無奈地讓步了,誰教他這麼愛她呢!
「好吧,那……如果我同意妳婚後繼續行醫呢?」他總算松口。
寒清客驚呆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因為她作夢也不敢相信唐烈竟會讓步,他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死硬呀!
「為什麼不說話?」唐烈等得心急,伸手將她身子扳過來面對自己。
「你……你是說真的麼?」寒清客羞怯地抬眼,小心翼翼審度他的表情。
「我這次南下之前,宋大娘曾告訴我,說妳有意收小風為徒,是真的嗎?」唐烈卻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話。
「嗯。」寒清客點點頭。
「那依妳看,小風要能獨當一面替人看病,需要多久的時間?」
「五年左右吧!不過那是指一般普通的癥狀而言,麻煩些的疑難雜癥,大概還得再磨練個五年。」雖不知他問這話的用意,不過寒清客還是乖乖回答。
「好。我答應妳婚後可以繼續行醫,但五年後妳必須逐漸淡出,十年後則將棒子完全交給小風。到那時妳就不能再拋頭露面,要好好待在家里當我唐家的媳婦。」唐烈開出條件。
「呃……」寒清客沉吟起來。
「怎樣?妳還不滿意麼?我這樣做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喔。」應得有點漫不經心地。
「我答應讓妳行醫,可不是因為妳威脅要嫁給曹君範喔,我玉面毒君從來不吃這一套的。不過,商量倒非不可,我才不像你們想的那麼不通情理。所以,我同意給妳十年時間,將醫術傾囊傳授給小風,讓他繼承師門衣缽。」唐烈死要面子地自圓其說。
「唔。」寒清客不置可否。
唐烈瞪起眼。
「妳呃、喔、唔的,算是什麼回答?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寒清客還是不干不脆。
唐烈忍不住又要冒火,不耐煩地壓上寒清客赤果的嬌軀,威脅著大吼︰
「妳還不快些給我點頭!」
「哎呀,好……好嘛好嘛,人家答應就是了!」寒清客嚇得急急告饒。
「哼,算妳識相。」見佳人終于點頭,唐烈心滿意足。「天亮後咱們就走,回梅園拜堂去。」
「唐公子……」寒清客有話要說。
「有沒有搞錯?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唐公子?」唐烈提出嚴重抗議。
「呃?」寒清客莫名其妙地怔住。
「太過分了,我是你的夫婿耶,現在叫我一聲夫君。」唐烈很大男人心態地命令。
「那……好別扭。」寒清客羞笑著,神情嬌美。
「要不,叫我烈哥也可以。快叫!」唐烈又催促著。
「好吧,烈……烈哥。」寒清客無奈,只好忸怩地輕輕叫了聲。
唐烈高興得摟緊她。「你要我叫你清妹或是——梅妹?」
「都可以,隨你喜歡。」寒清客偎在他懷中淺笑。
「那我叫你梅妹吧,隱姓埋名十載,從現在起,你也該回復原姓名了。」唐烈替她設想周到。
「好。」古寒梅溫馴地點頭,忽又想起適才心中的一件疑惑。
「烈哥,你剛才說要回梅園成親,但……我們不是該回四川唐門完婚才合禮數麼?」
唐烈原本笑得開心的臉,瞬間冷沉下來。
「我不想回唐門。」他冷冷應道。
「為什麼?我是嫁入唐家,理應在男方祭祖拜天吧?」古寒梅不懂。
「不必,我們在梅園拜堂即可。要不,回青城山幽谷我的住處完婚也行。」不知怎地,唐烈態度相當堅決。
他不合常理的堅持,教古寒梅想起他離家十年不歸的疑點,她極欲弄清楚真相,解開心中的疑團。
「烈哥,你願意告訴我十年不回唐門的原因麼?」她柔聲輕問。
「你沒有必要知道得太多。」唐烈卻冷淡地回答。
「烈哥,你願意告訴我十年不回唐門的原因麼?」她柔聲輕問。
「妳沒有必要知道得太多。」唐烈卻冷淡地回答。
「可是,如果我們結為夫妻,今後就該甘苦與共,任何事都應開誠布公,不能有所隱瞞呀。」古寒梅溫柔地說。
「我的事不用妳多管!」唐烈懊惱地低斥。
見他惱火,古寒梅也不高興了,賭氣地翻身背向床里,不再理睬唐烈。
他們都還沒完婚,他就這麼霸道,那成親後的日子會不會很難過呢?
迸寒梅開始重新考慮這件婚姻的可行性。
「怎麼,妳不高興了麼?」唐烈在她背後問。
迸寒梅不答腔,反正她說什麼他又不愛听。
「別不說話,我不喜歡妳這樣。」唐烈扳過她香肩,粗嘎著嗓音說。
「那你要我說什麼呢?」古寒梅絕美的臉上已是珠淚漣漣。「我問你這些是因為……關心你,可是你、你卻……」
她泣不成聲。
「噢,天!」唐烈哀嚎一聲。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的眼淚,見她掉淚,他竟慌得六神無主!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知道妳是一番好意,乖!別哭了好麼?」他連忙摟住她輕哄。
「那你……願不願意……告訴我?」古寒梅抽噎著問。
輕嘆口氣,唐烈終于屈服在她的淚水攻勢之下。
「我不是唐夫人的親生兒子。」他無奈地透露深鎖在心房長達十年的秘密。
「呀!真的?」寒清客驚訝得瞠大美目。
「唔,我的生母不過是唐府一個卑微的婢女罷了。」唐烈黯然道。
他的眼底有一抹傷痛,古寒梅立即握住他厚實的手掌,給予他溫暖的慰藉。
「婢女也是人,難道你會嫌棄生身之母的出身?」她輕柔地低問。
「妳不會瞧不起我?」唐烈反手緊握她柔荑,有些受寵若驚。
「怎麼會?烈哥,你不該有這種想法的。」
「我以為……」唐烈搖頭苦笑,「世人都是巴結權貴,看輕奴婢的。」
「不能以偏概全。」古寒梅糾正他偏執的想法。「烈哥,告訴我吧,我想知道……婆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