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是你這一生永遠不會忘記的戀人,是你無法再接受另一個男人感情的元凶,你當然不好意思四處喧嚷!」想起昔日在她房門外無意問听到的「心情告白」,莊嚴的心像浸在醋缸般酸溜溜。
「……」呂文繡眼底的愕然更深,張著小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何以讓人隱約感覺有一股強烈的護意?莊嚴在嫉滬庫利斯?不可能吧?他是擁有一切的天之驕子,該生妒的應是庫利斯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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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文繡沒有否定自己適才的話,只一逕怔愣著出神,更教莊嚴妒火中燒。看來自己猜測的沒錯,庫利斯果真是霸據她整顆心的那個男人。
一生中從未嘗過挫敗滋味的莊嚴此刻已被妒火燒毀理智,他誓言要力挽狂瀾,不擇手段地留住佳人,絕不容許自己不輕易開啟的心扉,一無所獲地再度關閉。
「你是我的,今生休想離開莊府,跟庫利斯返回大漠!」莊嚴當機立斷,一如他接洽生意時的果決明快。
「什麼?」從錯愕中驚醒的呂文繡,一時解析不透他語中含意。
「我要你留下來。」他語氣強硬,說是請求,毋寧說是命令。
留下來?留下來面對他明春的完婚大典?讓失望、痛苦再次啃噬自己靈魂麼?那種灰暗的心情,呂文繡不想再承受一次。對著莊嚴輕搖螓首,她的態度與他毫無二致,一樣地堅定果決。
「你狠心不顧蝶兒足傷,急著要與老情人遠走高飛麼?」莊嚴怒氣更熾,但仍強自壓抑,企圖說服呂文繡。不到最後關頭,他也不想走那一步險棋。
「我要離開,就是為了蝶兒呀!」呂文繡不想再解釋自己與庫利斯的交情,或許讓莊嚴誤解未嘗不是解決之道。
「是嗎?」莊嚴冷嗤一聲。
「你不是心蝶兒對庫利斯動情?我們返回大漠,正好消除你的疑慮呀。」
「那叫他一個人滾蛋就可以啦!」莊嚴低吼,妒火已讓他風度盡尖。
「但……」
「但——你就是心疼,就是舍不得庫利斯孤單單一個人旅途寂寞,對不對?!對不對?!」莊嚴一個箭步上前,雙手扣住呂文繡肩胛,失控地搖晃她雙肩,迭聲怒叫。
「阿……阿嚴……」呂文繡霎時被他的怒氣駭住。
嫉妒已徹底擊垮莊嚴僅存的冷靜,他粗暴地將她拉向床前。
「你……你要做什麼?!」呂文繡慌了起來,顫聲急問。
「做什麼?這輩子你注定是我的人,現在——我們立刻成親!」他幾乎是咬牙
切齒地宣告。
「嗄?這……是什麼意思?」
「我要你,就是這個意思。」莊嚴冷凝著她,並且開始卸下衣物,以行動表明自己的決心。
「不,不可以!」莊嚴的舉措,如晴天霹靂般震住呂文繡。她慌亂地以雙手揪緊胸前衣襟,仿佛知道莊嚴剝除他自己衣裳後的下一步,就是要解除她的束縛。
「為什麼不可以?反正我會負責到底,我會盡快跟你補行拜堂大禮。」莊嚴將她逼至床緣,用偉岸的身軀阻住她逃路。他已月兌下上身衣物,露出健壯的胸膛。
呂文繡瞪大雙眼,視線膠著在他赤果性感的胸肌,竟似著魔般無法栘開,她的喉嚨發燙,呼吸幾欲凝結,無助地瞠視跡近瘋狂的莊嚴。
莊嚴伸臂將她拉進懷中,強韌的唇霸氣地覆上玫瑰般的唇辦,饑渴地吞噬她、蹂躪她,仿佛要發泄心中的怒氣,懲罰她將跟隨庫利斯返回大漠的念頭。
他的舌像條滑溜小蛇,深入她口中盤攪,極盡挑逗能事,呂文繡只覺輕飄飄地似欲騰空而起。
激情狂吻已不能滿足因護失控的莊嚴,洶涌翻騰的欲潮,急著尋找宣泄的出口。他騰出一只手,開始解她衣領……呂文繡腦際一片空白,毫無抵抗之力任他擺布,身上衣物被一件件剝除也不自覺,直至莊嚴火熱的唇輕吮她的酥胸,那觸電般的撼動,才將她震醒。
「啊!不,不要……」她輕呼著推拒。
然而,箭在弦上下得不發,此時的莊嚴已沒有回頭能力。他狂亂地只想消除鼠蹊部的緊繃,心理上他更有一股強烈的佔有欲,想先下手為強,早庫利斯一步先得到她的人,再慢慢溶化她的心。
不顧呂文繡的抗拒,莊嚴將她壓向床榻,抬手松開簾勾,讓帳慢遮掩春色,他已決定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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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萬籟俱寂。
激情過後,呂文繡意識逐漸蘇醒,她有片刻的失神,搞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渾身骨頭像被拆散了般酸疼,卻又不可思議地隱約透著一絲快意舒暢。
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她怔忡地思索著,直至听得身畔陌生的呼吸鼻息,她才猛地清醒過來。
是莊嚴!他……
呂文繡驚坐而起,片段的回憶飛快掠過腦際。
「噢,天哪!」滑落的錦被,讓她瞥見自己全身赤果,沉睡身旁的莊嚴也是一絲不掛,古銅色的肌膚,亮著炫人的色澤,十分性感迷人。
她憶起所有的事,臉頰不禁一陣燥熱。她不該允許這種事發生,應該誓死不從呀,但……她沒有,她的推拒只能說是聊盡人事,毫無說服力,難怪莊嚴能夠得逞。只是……她雖想抗拒卻也無能為力。呂文繡回想那教人臉紅心跳的親密過程,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他在她身上撩起的悸動。他的吻幾乎使她窒息,他的令她充滿喜悅,那是來自心靈深處的呼應。這個發現令她承受到另一種異于的疼楚,而那痛根源于心髒部位,呂文繡知道那種心痛,並非任何疾病所引起,而是因為——她已深深愛上了他;不知不覺,真誠而單純地愛上他。然而,他們之問的情況,可是一點也不單純。
莊嚴明春就要奉母命完婚,新娘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她留下來只會讓事情復雜化,如果不馬上逃離,她十分害怕接下來會發生的狀況。
雖然兩人已有肌膚之親,卻不是在兩情相悅、洞房花燭之夜名正書順的結合。呂文繡可以感受到莊嚴加諸自己身上那股不明所以的怒氣,仿佛只是在強力報復、發泄恨意一般。她至今猶不明白為了什麼。他究竟在發什麼脾氣呢?清醒後的他是否會懊悔不已,他會違逆母命執意娶一個卑微孤女為妻嗎?
呂文繡不敢心存樂觀,雖然自己生長在回疆,但從小奇爺爺就灌輸她漢人社會的習俗文化。漢人的婚姻都是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可能甘冒不孝罵名拂逆尊長的。就算他勉為其難,日後納自己為偏房,但長于回疆的背景,又令她無法接受漢人三妻四妾的陋習。真正的愛情,怎麼可能讓第三者分享?如果愛不能保有完整,她寧可忍痛割舍,這是她對真愛的期許與執著。
呂文繡心中一片茫然,輕悄悄溜下床榻,她默默穿上衣裳,忍著蝕心之痛推門而出。四周黑蒙蒙一片,暗夜顯得了無生氣,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無比沉重。再深情回顧一眼自己房間,仿佛要將房內人兒的影像永遠鐫刻在心版一般。
無聲無息地離開,似乎是唯一的選擇,她已無法等到黎明與庫利斯相偕離去,只因沒有勇氣面對清醒後的莊嚴。就讓一切默默結束吧,呂文繡投身黑黝大地,再次接受多舛命運的安排。
※※※︰
呂文繡身形方杳,莊府偏門又閃出另一道人影。
庫利斯背負簡單行囊,也趁著黑夜悄然離開莊府。雖然他與呂文繡相約黎明後結伴一起返回大漠,但幾經思慮,庫利斯決定不告而別,獨自先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