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瞧你玩出一身汗,都這麼大了還這麼野,看將來怎麼找得到婆家哦!」他寵溺地輕叱。
「嗯哼!大哥、小扮都還沒成親,那輪得到我這老三呢?」莊蝶兒頑皮地皺著小鼻子。
「話不能這麼說,你是女孩子,青春有限哪。」莊嚴一本正經。
「那也還輪不到我,阿繡姐大我三歲,她都還沒出閣哩。」
「小姐,您怎可拿我比呢?」呂文繡急道,雙頰緋紅。
「阿繡,我們不是講好了,不要小姐、少爺的叫,那好生疏呀!我們三個是朋友,不是主僕,你剛不是已改口叫我阿逸,叫小妹蝶兒了嗎?怎麼這會兒又忘了?」一旁的莊逸這時突然喳呼著。
「二少爺,我……」呂文繡支吾起來。
「不行、不行!我抗議。你答應過的不能反悔,我要你叫我——阿逸。」莊逸不依地又嚷嚷。不知是何居心,他還故意瞄了眼莊嚴,那神態活似在向他示威。
「對呀!我也不準你再叫我小姐,要叫我——蝶兒。」莊蝶兒也擠到呂文繡身邊湊熱鬧。
「可是……」呂文繡為難地偷眼飄向莊嚴,見他表情不悅,更加不敢造次。
「阿繡,你是不是怕我大哥不同意?」莊逸悠閑地雙臂環胸,修長的雙腿岔開,好整以暇地盯著他老哥,挑釁味濃的說︰「別擔心,你是叫我跟小妹,與他什麼相干?只要我倆不反對就成。你依舊稱他大少爺,大哥就不會計較啦!對不對?大哥。」
「隨呂姑娘的意思。」莊嚴壓下怒氣回答。他能說什麼?他可是怕了呂文繡再上演一次辭職風波。
有老板當得這麼辛苦、委屈的嗎?莊嚴心中實在不能平衡,
「哇!萬歲!大哥答應了!」莊蝶兒高興得拍起手掌,忘了手中還扯著風箏線兒。那只蝴蝶風箏迅即掙月兌束縛,自由自在飄向無垠的天際,漸去漸遠,終至消失蹤影。
「啊!我的風箏。」莊蝶兒搶救不及,滿臉懊喪。
「小妹,沒關系啦!拜托阿繡再糊一個就是了嘛。」莊逸安慰地揉揉她頭頂。
「阿繡姐,你再做一個風箏給我,好不好?」莊蝶兒立刻滿臉期待的轉向呂文繡。
「好啊。」呂文繡溫婉地含笑點頭應允。
「阿繡,小妹,走!咱們現在就到房內糊風箏去。」莊逸左手拉過莊蝶兒,右手挽起呂文繡,興高采烈正待邁步往彩蝶樓走……
「阿逸!」莊嚴卻在這時爆出一聲大吼。
「嚇!嚇死人哪,大哥,您不能小聲點嗎?」莊逸戲謔地瞅著莊嚴。
「你太無禮,快放開呂姑娘的手。」莊嚴冷冷命令著,恨不得砍下緊握伊人玉手的那只「毛」手。
「阿逸……」呂文繡羞紅臉囁嚅,她也急著想掙月兌莊逸掌握,免得又觸怒大少爺。
雖然他剛說過她可以依自己意思稱呼莊逸,可,一旦她真的如此昵稱,卻又激起他滿腔怒火。他不敢對她發火,只好把箭頭指向倒楣的莊逸。
「阿逸,我叫你放手,听到沒有?!」他低沉的聲音,已醞釀著風暴即將來襲。
「沒有。」莊逸似乎有意惹毛他,很不怕死地聳肩戲答。
「放肆!快放開呂姑娘,不然……」莊嚴快被氣炸肚皮,臉泛鐵青。
「不然怎樣?」莊逸挑釁的揚眉。
「阿逸,別再惹惱大少爺,你就快放手吧!」呂文繡也急了,低聲央求莊逸。
「我就是不放,看他能怎樣?!哪有連人家拉拉手都要管的。」莊逸這次似乎當真跟莊嚴杠上了。
「很好,我看咱們兄弟倆是太久沒切磋切磋了。」莊嚴怒得冷笑連連。
「是呀!好久沒領教大哥絕技,我也手癢得很呢。」莊逸一臉不在乎。
「我看你不是手癢,是皮癢欠揍!」莊嚴咬牙切齒叱道。
「那就來揍呀!」莊逸爆出一串朗笑。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武功修為絕不是大哥對手,但一再大膽撩撥他怒氣,還不是為了想探探呂文繡在大哥心中佔有的份量究竟有多深多重,好決定自己要不要放
棄追求她。莊逸發現自己似乎愈來愈欣賞呂文繡,這令他有點苦惱,更有一種無措的慌亂。
「這可是你自找的!」莊嚴怒不可遏,陡然欺身向前,快速飛掌擊向莊逸。
「哎呀!大哥玩真的啊?」說動手就動手,還真駭了莊逸一眺。怪叫一聲後,推開呂文繡及莊蝶兒,迎著撲面而至的掌風也還擊予一掌。
兄弟倆就在偌大的後花園里交起手來。霎時間,掌風呼呼搖翠竹,落花如霰灑滿庭。
「好耶!大哥加油!小扮加油!」好動頑皮的莊蝶兒不但不勸架,甚至興致高昂地在一旁吆喝起來。
「阿逸,大少爺,你們快住手!」呂文繡卻著急萬分地勸止。
莊蝶兒對武學一竅下通,看不出個中端倪,但呂文繡練過武,看得出莊嚴愈來愈拚命的打法,不由得為莊逸捏把冷汗。
听到她親熱地叫著「阿逸」,卻生疏地稱自己「太少爺」,這種差別待遇,令莊嚴火氣更旺,情緒一時失控,猛地聚氣翻掌,雷霆萬鈞拍向莊逸心口,那是莊嚴苦練多年威力驚人的「旋風掌」。
「啊喲!」莊逸大吃一驚,他知道旋風掌的威力,沒想到大哥竟然對自己使出如此霸氣的掌力,心中已了然呂文繡在他心中份量,慌亂中急急抽身而退。
「大少爺,不可以!」一旁觀戰的呂文繡也看出旋風掌威力,見莊嚴掌風直這莊逸心門,一時情急嬌呼過後,騰身而起加入兩人戰圈,想接下旋風掌,化解莊逸的危機。
「阿繡!」
「呂姑娘,快退!」
莊逸與莊嚴齊聲驚呼。
莊逸側身避過旋風掌,挺身而上的呂文繡卻硬生生直撲強勁的掌風而來。她雖也發出一掌,想化解旋風掌威力,但礙于下人身分不敢全力卯上,而莊嚴也收掌不及,兩人對掌過後,呂文繡身子像適才飄飛的風箏般,跌飛出丈余遠地面,胸口一甜,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昏厥了過去。
※※※
呂文繡硬接莊嚴一掌,震傷了內腑,在數名大夫全力救治下,傷勢雖已穩定下來,但一時半刻還醒不過來。她靜靜躺臥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教莊嚴心疼不已。
莊嚴驚訝于自己對呂文繡的感情竟已強烈至此。
他甚至無法控制自己脾氣,與莊逸像仇人似地打成一團。這對一向善于節制情緒、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而言,委實太不可思議。
莊嚴更沒想到自己的佔有欲如此強烈,見她與莊逸有說有笑,令他內心燒起一把無名火,將理智都焚毀殆盡。
自己對她的感情已是如此深刻,還在猶豫什麼?應該盡早對她傾吐心事,以免……被莊逸捷足先登。
有了這項危機意識,莊嚴決定派莊逸出一趟遠門接洽生意。雖然這麼做有點……小人,但防患于末然,一向是莊嚴的處事原則。莊逸若留在家中作梗,恐怕會阻礙自己的「追妻計畫」。
「哥。」莊蝶兒推門而人,後面跟著莊逸。
「小妹。」莊嚴收斂思緒,點頭招呼。
「哥,阿繡姐的傷不要緊吧?」莊蝶兒永遠歡笑的臉龐浮現一層憂慮。
「暫時穩定了,但必須經過一段時間調養。」
「真的?那阿繡姐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呢?」
「不知道。」莊嚴皺著眉,憂心忡忡。
「哼!幸好阿繡保住了命,要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莊逸此時忿恨不已的開口。
「小扮!」莊蝶兒對莊逸擠擠眼,示意他別再惹火老大。
「哼!」莊逸怒瞪大哥一眼後,悻悻然地走近床前,默默俯望呂文繡,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