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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動夏日 第12頁

作者︰顧縈茴

夏日午後的陽光異常強烈,透過樹葉的間隙照射進來,他脖子上的銅牌閃閃發亮。

安伸手指了一指,「那上面是什麼圖案?」

第一次見面時銅牌擦過她臉龐的冰涼觸感猶記得很清晰,也記得上面刻著一只鷹,此刻這麼問不過是沒話找話,轉移話題而已。

「什麼?」姜拓不解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低頭打量自己,看到銅牌,指著問︰「你是說這個嗎?」

「嗯。」她點點頭。

沉吟一下,他伸手把掛件解了下來,遞給她看,「這是一個護身符,上面是一只蒼鷹。」

很意外他居然會把它解下來給她看,安有點遲疑地接過,恭敬的神色好像是在迎接某件聖物。

「果然是蒼鷹嗎?」

小心地握在手里摩挲著,那上面還保留著身邊這個男人的體溫。

想起自己文章的開頭一句——「姜拓,有如一只橫空出世的蒼鷹。」原來他佩戴著的正是一只蒼鷹。

「蒼鷹是天生的狩獵者。」忍不住逸出這樣一句,引申自她文章結尾的話——他不是一個天才的守門員,他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狩獵者。

「不,」姜拓卻搖搖頭,「它是守護神。」

「守護神?」

「在古希臘神話中,眾神之王宙斯的肩頭就立有一只蒼鷹,它是大地萬物的守護神,承擔著守護的責任。」

說著這話的姜拓臉上又浮現淡淡的笑容。不知是否光線問題,她覺得他的笑容中總是摻揉著一片淺金色的聖潔的光芒。

眼神悠遠,好似回憶起生命中某些溫柔的片段。

「守、護、神……」安輕重復他的話。

很新鮮的解釋,可也好貼切,圖案中鷹的眼楮很像姜拓在球場上的樣子。他作為守門員,承擔的不正是守護的責任嗎?在球門前獵取飛來的球體,為的正是守護它不失陷,同時也守護著全隊的勝敗榮辱……是的,他是守護神,所以,看見他總是充滿安全感。

兩個人都很專心于他們的談話和彼此各自的神游中,不曾注意有人騎車自遠方駛過來。

直到人和車停到他們的面前擋住了視線,才恍然回神。

「哦!邵征?!」

凝定了神思看清楚來人,安突然著慌地站起來。

第三章校園偶像身世之秘(1)

邵征騎在車上,一只腳點地,先很紳士有禮地朝姜拓點點頭,算打招呼,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安。

「大小姐,說好三點半開會,現在幾點了?我以為你被大灰狼拐跑了呢。」

他的表情依舊是不慍不火但該死的嚴肅,眼楮被鏡片的反光遮住也看不出神色,聲音中除有點譏諷也听不出到底是不是真生氣。

吐著舌頭看看腕上的手表,四點十分了。

「對不起。」安自知理虧地囁嚅著。

「連最起碼的時間觀念都沒有,我還怎麼能夠指望你委你以重任?」恨鐵不成鋼地嘆息。

「我……我腳受傷了嘛,不能走路。」安想方設法地堵住邵征的訓詞,讓心上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挨前輩的嚴訓和厲責還不如死了算了。

裝著愁眉苦臉地撫著那條受傷的腿,其實擦了姜拓的藥後一點也不疼了。

「是嗎?」邵征半信半疑地跨下坐騎,彎腰熟稔而不避嫌地提起她的褲管察看傷情。看到青青紫紫的一大塊,這才緩和了神色,語氣也放柔了,「走路都很疼嗎?」

「嗯!」用力點頭。

「哪兒撞的?」

「職工在走道上放了張鐵凳,我沒看見……」

「小蠢蛋,到什麼時候你才可以不讓我那麼操心呢?」

這一句話平時在邵征和過晴這兩個有超強保護欲的人口中經常會出現,若在一般情況下安都習以為常,但如今姜拓在旁邊,她听在耳中就感到相當曖昧刺耳,越描越黑地反駁道︰「我才不需要你操心呢。」

「是嗎?像你這種糊里糊涂的笨丫頭,是沒有辦法讓人少操心的。」邵征放下她的褲管,道︰「來吧,今天哥哥就委屈一下當你的車夫了。」

這樣的對白,听在別人的耳中純粹是打情罵俏了。

本來姜拓還在對她和邵征的關系有所遲疑,此刻豈不讓人覺得不打自招?

「那個……」安猶豫地看向姜拓。

這樣一來,邵征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到姜拓身上。

原先沒看清,以為只是安的一個同學而已,現在才發現居然是新晉的風雲人物姜拓。

「校園」事件以後,對于姜拓這個人他很敏感,尤其看到他和安在一起。

當下,他臉色有點陰晴不定,把車子調個頭,「安,跟這位同學說再見吧,難道還依依不舍啊?」

「胡說什麼啊!」安尷尬地朝姜拓笑笑,「那……再見啊。」

沒辦法,既是頂頭上司又是爸媽指定的學校監護人,邵征的命令她不敢違抗。

等坐上車子她才想起手中還握著的銅牌,「哎!姜拓,你的……東西!」

姜拓站起來,面無表情地把背包背回自己的身上,「不要了!你留著吧。」

「啊?」安懷疑自己听錯了。

然而不給她任何置疑的機會,姜拓已經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哎……」

他沒有再理她,因為腿長步子大,很快就與他們拉開了距離。

看他的背影,行走得那麼孤傲,在太陽底下拉出一個又長又瘦的影子。

安忡怔地將銅牌握緊在手里,心中卻忐忑不安。

明明是一直貼身攜帶的東西,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

是本來它就不重要?或者因為被她拿過了,他嫌棄所以才不要了?

「什麼東西?」邵征在前面問。

「沒什麼。」她慌亂地答,答得太快了,難免惹人懷疑,她的臉上泛起紅暈。

奇怪的是,求知欲旺盛的邵征今天居然沒有再追問,似乎已陷入沉默的冥想。

又在「校園」集會。

三個女孩各佔一個方向寫暑期作業。

餅晴坐在安側面,一眼望過去,她頸中的飾件閃閃發亮。

「那是什麼?」偏著頭,敏銳的學生會副主席開問。

下意識地用手去模銅牌,就知道會很顯眼,但還是沒法忍住不戴出來。

安故作隨意地說︰「一個小幣件。」

「什麼啊?」坐在對面的若琳聞言也抬頭好奇地看,「摘下來給我看看。」

「沒什麼好看的。」安輕笑,自覺笑得不露破綻。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若琳本也不是好奇心特別旺盛的人,只隨口這樣嘀咕一聲,也就過去了。

可過晴卻非常注重細節的,咬著鉛筆頭,她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挺粗獷的,比較適合男生。」

安的呼吸一滯,但立刻用很鎮定的口吻回道︰「是嗎?我倒不覺得。」

這麼一說,把原本無心探究的若琳也吊起了胃口,「安,摘下來給我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掛飾?」

「隨便買來戴著玩的。」裝作不在意地,她把項鏈解下來,又很大動作地往對面若琳的手里扔。可仿佛把心都拴系在那上面了,當若琳沒有接住使它掉在地上發出「丁冬」脆響的時候,安的心也仿佛被摔了一下。

「咦,是一只鷹的圖案。」若琳仔細地欣賞著,「好凶悍的眼神。」

終于在安覺得像等了一個世紀長的時間之後,若琳得出結論︰「是不怎麼細致,安,你的品味好奇怪。」

當若琳把項鏈遞回給安的時候,過晴卻從旁邊伸出手攔截了過去。

這一回,看的時間更長,安的等待也更難熬了。

「我覺得這雙眼楮……有點熟悉。」過晴鎖著眉抬起頭,充滿狐疑地看向安,「你不會是因為它像某人才買下來的吧?」

餅晴不去做偵探實在是太可惜了,但是就算她聰明絕頂,也想不到這東西正是姜拓本人的貼身之物吧?想到這一層,緊張之余的安彎起唇角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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