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童霏霓掩著面,感動得落淚了。
自覺講了很肉麻的話的紀曜晴,像是想掩飾害羞似的,拉著沈錳火速的逃離現場。
童霏霓望著兩人逐漸沒入夜色的身影,她不由得輕笑了起來。
她知道他一定是費了不少功夫才逼自己說出那番話來的。
一想到他是為了自己才做出這樣的努力,她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甜蜜。
抹去了臉上的淚,懷抱著滿滿的幸福感,童霏霓深吸一口氣,收拾好心情後,才又繼續關店的動作。
雖然他要自己別等他回來了,但他人還沒到家,她哪有可能放心睡得著啊!要是在路上發生什麼意外的活……
思及此,童霏霓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止住那已在腦中成形、且正不斷擴大的不安思緒。
忽然,好死不死的,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嚇得童霏霓慌忙的從床上跳了起來,跑到窗邊去尋救護車的蹤影。
直到看到救護車開得老遠,最後連聲音都听不到後,她才放心的躺會床上,果然,人類的想象力真是很可怕!一想下去就會無限延伸,跟著就沒完沒了……童霏霓有感而發的想著。
驀地,屋外傳來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響,對這個聲音一點也不陌生的童霏霓,馬上有如驚弓之鳥從床上坐了起來。
為什麼偏偏選這時候來!她在心中暗自叫糟。
如果接下來是一陣謾罵、叫囂聲,無疑就是那個人又來了;如果沒有,那可能只是路人不小心打破玻璃瓶或什麼的,不需多加理會。以現在晴天不在的情況,她希望是後者。
老天爺仿佛听到她的心聲似的,接下來真的沒有任何聲音,只除了幾聲狗吠。
放松了緊繃的神經,童霏霓拍拍胸口,松了口氣。
怎麼晴天一不在家,她就變得這樣神經兮兮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晴天不在身邊,她就什麼事情都做不成了?
她竟然這麼依賴一個人!這種事對她這個自幼就被迫學習獨立的孤兒來說,還真是頭一遭。
我不會丟下你,一聲不響就離開的。所以,你以後不要再露出那種寂寞的表情了。下次也幫我打一副鑰匙吧,這里也是我的家,不是嗎?
想到稍早他對自己說過的話,童霏霓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
「明天……明天找個時間去幫他打一副鑰匙吧。」童霏霓咕噥著,臉上洋溢著幸福。
正當她沉浸在甜蜜幸福中,客廳忽地傳來了異樣的聲響。
咦?難道是晴天回來了?
她滿心疑惑的走到門口,戰戰兢兢的打開了房門,發現馨馨不斷用爪子抓著大門,還不斷發出喵喵叫聲。
「馨馨,怎麼啦?已經很晚了,不要出去了。」
不理會女主人的話,小貓繼續重復著同樣的動作。
難道外面有什麼?
見一向乖巧的馨馨如此反常,童霏霓開始警覺了起來。
門一打開,熱氣立刻迎面撲了上來,童霏霓驚駭地看著樓梯口的火舌。
什麼時候……怎麼會……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跑到窗邊想另尋逃生的路。
她發現房子四周的火苗與濃煙不斷地往上竄,她趕緊掩住口鼻,強忍住不適地道︰「馨馨,你先逃吧,我再想辦法出去。」由于高度並不算高,幾經思量後,她決定先將小貓拋下去。
看著馨馨平安月兌險後,童霏霓才回到房里拿了床底下的鐵盒,然後沖進浴室將身體打濕,再把浸濕的被子裹在身上,打算硬闖出去。
就在她雙眼緊閉正準備要沖出火場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了紀曜晴天那張苦澀的笑臉。
是我父親寫的,上面寫了我的出生年月日和我的名字,是我父親在我出生那天送給我的……
那把吉他!
童霏霓趕緊折回紀曜晴房里,好不容易找到那把吉他,可是當她再次回道樓梯口時,無情的火焰跟濃煙已經蔓延開來了。
「咳……咳咳……」即使掩住口鼻,她仍不斷地咳嗽,最後實在是咳得太厲害,她不由得跪倒在地,接著感到一陣呼吸困難,然後眼前便一片黑了……
一回家就看到許多人把花坊團團圍住,紀曜晴覺得莫名其妙,伸手撥開了擋在前方的人。
好不容易突破重圍來到了家門口,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他嚇得目瞪口呆。
「搞什麼……又忘了關瓦斯爐嗎?可這也未免太扯了吧……」
一樓那些盆栽與植物早已燒得焦黑一片,但二樓似乎沒那麼嚴重,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
那個人呢?
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懷抱著不安的精緒,紀曜晴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
「狒狒……狒佛,喂,童霏霓,給我出來,听到我的聲音就馬上給我滾出來啊!霏霏——」
紀曜晴失去理智的邊喊邊沖向火場,雖然火勢已經控制任了,但消防人員仍趕緊制止他的魯莽行為。
「哈哈哈!燒吧!全部燒個精光吧!最好把那個騙走屬于我的財產的女人也給燒個精光!炳哈哈……」
被兩名消防人員架著的紀曜晴難以置信的回過頭去,在瞥見花孟德那張面目可憎的獰笑嘴臉後,他再也控制不住的甩開了限制他行動的兩名消防員,一拳朝著花孟德的臉揮了過去,被員警銬住的花孟德硬生生吃了他一記拳頭,嘴角淌著血,露出狡猞的笑意︰「這把火竟然沒連你這凱子一起燒死,你還真是走狗屎運啊!哼,雖然可惜,不過能燒死那個賤人我就算賺到了……」
「你說什麼?」’
紀曜晴眼底閃過一抹殺氣,就在他沖過去準各再給花孟德一拳時,方才那兩名消防員已追了上來再度將他架開,適時阻止了他欲施暴的手。
「你們放開我!這個人才是縱火犯,你們抓著我干什麼?我要打醒這個毀了已過世的父母中生心血的不孝子!我要替那個到死都不忘替這畜生設想的花婆婆教訓這個敗類。」
紀曜晴邊吼邊掙扎著要月兌身,力量之強大,差點連兩名消防員都抓不住他。
聞言,花孟德神色驟變。「你說什麼?你現在在說什麼?你是說那老太婆……死了?」
「沒錯!她老人家的葬禮在上個禮拜結束了。她尸骨未寒,你竟然就做出這種事來,你難道不怕遭到報應嗎?虧她死前還擔心你會賭輸錢到露宿街頭,所以還特地把她那棟房子留給你,沒想到你竟是這麼報答她的,你還是人嗎你!」
「你說謊……這不是真的!我不會相信你的!傍我叫那個老太婆出來跟我對質!」
花孟得難以置信的大聲咆哮著。然而盡避他再後悔,也挽不回一切了,目送著一臉懊悔的花孟德被員警押上了警車,他知道花婆婆的死對他來說打擊很大。
希望他母親的死能夠喚回他的良知,也希望他出獄後能重新做人。紀曜晴在心中暗自祈禱著。就算他再怎麼厭惡這個人,也不希望他所敬重的花婆婆死不瞑目。
「你是這棟房子的住戶嗎?」
身後響起了聲音,紀曜晴聞言回過頭。
「是的,有什麼事嗎?」
一名消防員出現在他眼前,手上拿著一個鐵盒和那把他再熟悉不過的吉他。
「這兩樣東西是我們在發現傷者時,她手里緊緊抓著的。」消防員邊說邊把手上的東西交給他。
「我沒見過這麼傻的女孩,她明明有機會逃的,結果又折回去拿東西,因此錯失了逃生的最佳時機。唉,真是亂來,抱著這麼大的玩意兒要怎麼逃啊!不過我想這兩樣東西一定對她很重要,竟然連命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