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她的不快是因為方正。原來另有其人,是啊!我也不懂,曾經如此深刻的愛戀竟會輕易地被抹平。
我低下頭,看了看小可,他已閉上眼楮,昏昏欲睡。
我們就這樣彼此沉默著,良久,她才站起身,望著我悠悠地道︰「潔衣,也許你是對的,愛真的很辛苦、很辛苦。」她說完,便走進房間,門關上的砰然聲驚動了小可,他轉了一個身,夢囈了一聲,繼續睡。也許做個弱智真的很好。我搖搖頭,搖去那分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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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文一天比一天郁悶,她整日地躲在房中不肯見人,住我這已經一個星期了,她甚至沒有踏出門半步。
她煩躁、不安,似乎在害怕著什麼,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她不是小可,我無法左右她的思想。
這天假日,我答應了小可陪他去海洋公園,他早早地準備好了。他興奮地牽著我的手,急欲出門。
我想叫上思文一塊去,她的房門關著,我輕輕地走了進去,意外地發現她瞪著眼,愣愣地注視著窗外,正在流淚。
「思文——」我輕輕地叫她。
她飛快地擦掉眼淚,轉頭看了看我,「你們出去?」
「是啊——和我們一塊去吧!」我希望她點頭,可她馬上搖了搖頭,眼里閃著懼意。
「不!我不去了。」
「思文——」我坐到床沿上,抓住她的手,「思文你到底在躲避什麼?你害怕什麼?」
「潔衣——」她的眼神閃著淒楚,看了我好長時間才道︰「潔衣,你不知道,他神通廣大,他說他要的東西絕不會逃出他的手掌心,潔衣——」她哭了,哭得痛心又沉重。
我的心也跟著痛起來,原來她在躲避著她的心,她矛盾、她掙扎、她恐懼原來都是為了逃避著一些不爭的事實。
「思文,你要明白,愛就是愛了,再逃避,再不願承認,那也是不爭的事實,容不得你不承認。你曾經如此執著地去追求那分對方正的崇拜,怎麼,如今倒反而退縮了。那可不是你啊!」我的話令她眼中一亮,可那分光馬上又被陰霾遮去,她長嘆了口氣。拉高被子,我想今日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跟我出去的。
小可又在外面叫了,我無奈,只得替她關上門,任她在被窩中理她那份理不清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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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記掛著思文,所以整日無精打采的,小可卻很開心,在我身邊蹦跳著,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我閑聊。
「姐姐,海洋公園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小可的天真引來很多人的眼光,我知道他們不是因為小可的可愛,而是因為他的殘缺。
「小可,是因為今天是假日所以來玩的人很多啊!」對于小可,我也盡可能地保持著耐心。
「哦——」他听懂了,一蹦一跳地跑在人群中。我呆呆地看著他,在人群中他是如此的出類拔萃。他高大、健壯、魁梧。在他不說話的時候,我總能感覺在他身上流露出的那種無意識的深沉氣質。
他到底是誰,思文說見過他,或許思文也看到了那種氣質。他不應該是弱智,他也不應該屬于我們這些平凡的人群。他是誰?
「姐姐——」他奔了回來,滿臉的汗,我掏出手巾替他擦拭著。
「小可,別跑那麼快,小心摔倒,知道了嗎?」
「好——」他頑皮地繞著我轉了一圈,又跑開了。
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我釋然了,是的!我為什麼要管他曾經是誰,如今,他就是小可,我的小可而
已。
他很快又跑了回來,攤開手,他的手心有張字條。
「哪來的?」
「是那個叔叔給的。」小可順手指去,我向前一望,人影重重,在他迷惑的臉上,我知道那人已走了。
我拿過字條,打開一看,上面潦草地寫著︰不管你在干什麼?已有人注意你了,請小心。
我一愣,那是什麼意思?四處打量了一下,不由莞爾,也許是小可撿的或是有人塞錯了吧!我把字條扔在廢紙箱里,沒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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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想著思文,所以我很早就帶小可回家了,一路上小可還一個勁地問我︰「姐姐,太陽還沒有下山為什麼要回家?」
他很不情願,直到到了門口他還嘟著嘴,嘀咕著︰「我不要思文姐姐住在小可的家里——」
門虛掩著,我一怔,難道思文今天出去過了?
門內傳來思文的聲音︰「走開,我不會跟你走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誰?
她在和誰說話?我拉住小可,心里下意識地感覺到也許是方正,也許是那個「他」在吧!
「你一定要跟我走,你不跟著我還想跟誰,方正嗎?」原來是「他」。
思文提高了聲音,幾近尖叫︰「是!那又如何——」
傻思文呵!你為什麼如此的言不由衷。我不知道思文說了一半的話因何而斷,房里傳來掙扎的聲音與衣物撕裂聲。思文的聲音再次響起,卻輕了好多,帶著難以言喻的痛楚︰「皓哥,放了我,別再折磨我了,皓哥——求你——」她痛哭著,那哭聲令誰听了都會心碎,我沖了進去。
有個人影在我眼前一閃。
「皓哥,別傷她——」思文尖叫著。可好像已經晚了。
我還沒回神,就被一股大力揮了出去,撞上了一道肉牆,小可就在我的身後,本能地接住了我。他總有那些習慣性的本能。
我驚魂未定,定楮一看,面前就站著罪魁禍首,是個與小可不相上下的男人。他陰霾著臉,原來應是爽朗的眼楮里,怒火交織著,一身的黑色無形中給他增添了一股神秘的陰沉,他是屬于黑暗的,這是我惟一給他的評價。
他的身上有傲氣,有狂妄,有暴戾,但最多的還是那種詭異。
思文焦急地看著我,她的衣衫零亂,臉上淚痕狼藉。
「思文——」我想跑過去,安慰她一下,一條胳膊擋住了我。後面的小可沖了上來,我想他是以為那男人又要對我不利了。
「不許踫我姐姐——」小可大叫著,就向那男人撲去,男人微微怔了怔,便一矮身,躲過了小可,小可見目標已失,便利索地一轉身,跨了幾步,一拳向那男人揮去。
我愣愣地注視著他們,小可的身手我曾不止一次見識過,可從未感覺他對搏擊技術竟會如此的熟練。
朱瑞的話又在我的耳邊響起︰他的身手那麼好,也許以前就是流氓或是更壞的人。
他們的格斗很快就結束,那男人一掌擊向小可,卻被小可抓住拳頭,我一驚,腦中猛然想起,上次小可在花園中捏碎了兩人的骨頭。
「咯」一聲輕微的聲音,不過小可也只能得逞那麼多了,那人趕緊縮回左手,而右手一掌又向小可擊去。
「砰!」小可退了好幾步,抵住書櫃,而那人也退了幾步。
他們似乎都不想再打了,彼此站著喘氣。
「你還是那麼喜歡捏斷別人的骨頭。」那男人冷哼一聲,伸手入懷,小可也下意識地伸出右手,去模腰間——又是那個動作。
那男人掏出了手槍,指住了小可,而小可卻什麼也沒模到。
「小可——」我驚恐地看著那支槍,幾乎看到了子彈穿透小可時血肉橫飛的身軀。
「皓哥——」思文哭叫著,撲下床,跌倒在地。
她爬到那人的身邊,抱住他的腿,哭得泣不成聲,「皓哥,你不要殺他們,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你放了他們吧——我跟你走——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