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拓!學學人家,多溫柔!」蕭和突然指著電視說,夏成成一怔,回過頭,登時羞紅了臉,電視里正上演接吻的鏡頭。這個蕭和也太不要臉了吧,這樣的事竟也拿出來說,何況還在自己這個外人面前。
「閉嘴!」幸好高拓還知道羞恥兩字怎麼寫。
「瞧瞧瞧!又凶了不是?怪不得成成要和我私奔呢!」哪有,哪有?夏成成大吃一驚,飛快地看了他一眼,他正惡作劇地朝她擠著眼楮。不要吧?鬧別扭也不能殃及池魚啊!
「是嗎?」高拓低低的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可以!走啊!」
「沒有沒有!」夏成成嚇呆了,這種玩笑開不得,離開這里她是真的無處可去了。
斑拓不再理睬他們,站起身,往樓梯走去。夏成成連忙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幾乎急出了眼淚︰「你別听他胡說,我真的沒有!你別誤會啊--」
他飛快地看了夏成成一眼,沒有說什麼,她焦灼地看著他︰「求求你,相信我!」他震動了一下,愣愣地注視著她,她不知道他在自己的眼楮里看到了什麼,總之,一如上一次,他的眼神像被她吸引住了,久久不曾移開。
「我沒有趕你走。」一如上次,他被動地說。那聲音低而柔,夏成成松了口氣,也松開了手。
蕭和正笑逐顏開地看著他們,那笑容絕對可惡到了極點,夏成成轉頭瞪他一眼,高拓已走上樓。目送著他的背影,夏成成卻突然疑惑起來,自己以前被人趕出家門的時候都不曾皺一下眉,為什麼如今--他只是個陌生人啊!自己竟如此的喜歡住在他的家里,這個她沒理由住進來的地方,為什麼竟然會讓她這樣的不舍離開。為什麼?
「想什麼?」蕭和湊了過來。
夏成成再次怒瞪他一眼,站起身,不快地說︰「以後,別拿我開玩笑,會害死人的。」
這一夜夏成成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好不容易才人睡。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推開了她的房門,然後身邊的英雄豁地跳了起來,沖了出去,房門隔了好久又輕輕被帶上。接著似乎又有人在說話,她翻了個身,拉高被子,拒絕在不容易得到的睡眠中被打擾。
第五章
第二天醒來夏成成才知道,昨夜並不是做夢,英雄真的離開了,不只它,屋里的那兩個大男人也沒了蹤影。他們又去干什麼了?夏成成愣愣地注視著豪杰,它「喵喵」直叫,似乎也在問她這個問題。
夏成成轉動著眼,打量著這個偌大的屋子,想象著那位神秘的主人︰高拓!
他到底是干什麼的?屋里沒有任何可以顯示他身份的蛛絲馬跡,連電話也從未曾響過一下,他到底是做什麼的?
五天!
已經是第五天了,他們到底去了哪里,英雄不知怎樣了?不知是否受傷?天知道!從她有記憶時,她就不曾如此發瘋地想著誰,那個不正常的家造就了她淡然的性格。就好比父親!在她的生命里他只是一個見了面點點頭的過客,他從不關心夏成成,更不在意這個家,正因為這樣,所以她的母親!那個由眼淚做成的淒涼女人,她的眼里只有父親的去向,當剩下的只有被冷落後的無盡痛楚的時候,她選擇了--死!
夏成成吸了口氣,搖了搖頭。這不是快樂的記憶,在很久以前就應該被忘記了。她抱緊手中的書,加快了步子,只想盡快趕回家。
遠遠地她就看到那輛巨大的黑色法拉利車停在門口,這讓她發出一聲歡呼,狂奔著沖進屋子。推開玻璃門,高拓就坐在沙發里,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姿勢看上去有點奇怪,但是夏成成的心里卻被另一個問題牽扯著︰「英雄呢?」她疑惑地張望著,往常听到自己的聲音,它都會沖出來迎接她的,今天,怎麼連豪杰都不見了影子。
「喵!」樓下的房門開了,豪杰沖了出來,它沖得很急,撞到了夏成成的腳。她連忙彎下腰把它抱起︰「怎麼了?豪杰?」
「喵喵!」它不停地叫著,那聲音有著難言的慘楚、焦慮,眼底竟充塞著淚水。夏成成一怔,下意識里,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了上來。而當沖進房間,看到房里的一切時,她昏眩得幾乎支撐不住。
英雄!它就躺在地上,抖動著的身子,它的腿上、頭上、身體上幾乎無一處不在流血,血早已把它浸得失了本身的顏色。要不是它的心髒還在跳動,她幾乎無法確信它還活著。
「英雄!」夏成成踉蹌著撲在它身邊,亂了方寸。英雄仍舊醒著,它吃力地支著頭,舌忝著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又像在告訴她它還可以撐。它的眼楮仍舊是亮晶晶的,閃著堅定。這讓她的心終于平靜了下來,站起身,拿來藥箱,開始處理它的傷口,那些傷口經過清洗可以分辯是鋒利的匕首造成的,好在沒有她想象的深,失血過多才是主要問題。此刻,她比任何時候都慶幸自己是學醫的。
處理完傷口,她又端了盆溫水,耐心地替它擦干淨身體,她想這樣它可以睡得安穩些。為了安全起見,她甚至替它吊上了消毒點滴。
「英雄,明天就不痛了,忍著點。」夏成成便咽著,心痛地撫著它的頭。它轉動了一下頭顱,伸出舌頭,舌忝著夏成成的手。
「喵!「豪杰跳到了她的身上,想來它也是害怕踫到英雄的傷口,所以都不敢上床。夏成成把它放在床尾,站起身--必須有人對這件事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斑拓仍坐在客廳的沙發里,看著夏成成沖出來怒瞪著他,在他面前面對著他,她第一次以另一種心情代替了害怕。
「你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每一次出去總讓它受傷,為什麼?」她很激動,站在他面前,幾乎是在喊。但他仍然沒有回答,抬起頭,只是靜靜地看了她一眼。
「你說啊!為什麼?為什麼?它也是血肉之軀,有血有肉有靈魂,是活生生的生命,受了傷也會痛的!它是你養的,難道對它你沒有感情嗎?你的心是用什麼做的?為什麼?」
「對不起!」他仰著頭,默默地注視著她,他的臉色很蒼白,神情疲累不堪,眼底滿是血絲。
「你--」夏成成愣愣地看著他,這樣的他毫無生氣,竟讓她的心隱隱抽痛了。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低而輕︰「我很抱歉!成成!」
「你不必對我抱歉,受傷的是英雄,流血的是它,痛苦的是它,你應該對它說,而不是我。」夏成成指了指房間,心里仍舊氣憤難平。冷哼一聲,她扯轉身子,往廚房走去。
「成成!」他叫住了她,那聲音燃燒著痛楚,她一怔,轉身看著他,他已從沙發里站了起來,面對著她,嘴唇啟動著,但聲音實在太輕,只怕是他自己也沒听清他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夏成成皺了皺眉,走到他面前,仰著頭疑惑地看著他。然後,然後,就在然後,一具龐大的,結實的男性軀體就這麼壓倒在了她縴弱的身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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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愛惜別人,還情有可原,怎麼連自己你都如此的不愛惜。」夏成成坐在他的床頭,瞪著他的風衣,那上面濕漉漉的,剛才讓她狠狠吃了一驚的正是那上面讓她粘了滿手的--血!
「你也受傷了!為什麼不先說呢?」不知不覺抽噎起來,感覺心被揪痛了。解下風衣的同時,從口袋中掉下來的證件讓她了解了他一切。原來他的警察,怪不得每次都會傷得如此重。夏成成沉默地望著他的傷口,他的傷口很深、很長,從他的肩膀處直劃人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