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想回答我的問題,那請便,你侮辱了我跟祐明。」依萱怒斥。
「請你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做給你看的,我不會輸給那個老頭子,何況他現在行動不便。」正彥說著,一步步靠近依萱。
「你走!你滾出去!」依萱大聲叫著。
「不,我不走,我要你答應跟我走!」正彥瘋了似地把依萱逼進了牆角。
「你要做什麼?!」她驚慌地問。
依萱看著獸性大發的正彥,打著他、推著他,哭喊著要他走開。
一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大花瓶,玻璃碎片灑了一地。
她的哭鬧更激怒了正彥,他抓住她,俯下臉強吻著她,她掙扎著,正彥竟要剝開她的衣服,她放聲尖叫,使盡全身力量掙月兌出一只手,狠狠地往他的嘴巴摑下兩巴掌,並往他的一踢。
「啪、啪」響亮的巴掌聲及的劇痛,打醒了正彥。他定定地看著她,她慘白的臉上有著苦苦哀求,她求他放過她。
他突然失控地放聲大叫,撲在依萱的身上,痛苦地吶喊著︰
「為什麼?為什麼命運要如此對我?我受不了潘玲那種雍容華貴的壓力,我只要個像你一樣的女人陪我!」
依萱心軟地讓他發泄心中的情緒。她吃過的苦太多,她可以體恤他的,誰教命運把他們圈在一起呢?
依萱推開他,讓他坐下,倒了一杯熱茶給他。
罷才的事像一場短暫的噩夢,讓彼此都嚇了一跳。依萱調整著心情說︰
「其實,你很愛潘玲的,只是你逃避著這份愛。你害怕旁人取笑你,你不願背上貪圖她財富的黑鍋;而偏偏你跟她又真的是奉父母之命而交往的。」依萱分析著他的感受,也許是她跟祐明的苦讓她思想成熟了很多。
正彥苦笑著,不認同地搖頭。窗邊飛來了幾只小鳥,他失神地望著它們。
「你仔細想想吧,你跟潘玲是有愛的。至于對我,可能是我剛好是你欣賞的那一型,而我又一直拒絕你,讓你產生想得到的吧。」依萱不避諱地說。
「你改變了很多,分析得很透徹。」正彥說著,整個人靠進沙發里。
「吃太多苦了吧。吃苦會讓人成長的,尤其是女人。」依萱也看著那幾只啾啾的鳥兒。
正彥望著痴情的依萱,他知道他無法取代祐明。他緩緩地吐了口氣。
「那場車禍傷了我岳父左半部神經,雖然不是很嚴重,但仍需復健一陣子才可能完全復元。顏面神經也受了傷,暫時無法說話。」正彥詳細說著祐明的情形。
「要多久才會康復呢?」依萱焦急地問。
「這很難說。醫生說因人而異,但我想,沒有你,他要完全復元很難。」正彥坦白地說,他終于了解依萱對愛的執著,如果他早知道,就不會做出剛才的傻事了。
「如果你願意幫忙,他就有希望。」依萱熱切地望著正彥。她再見不到祐明,真要熬不下去了。
「我只能做到這里,他們已準備到加拿大養病了。」正彥攤攤手說。
依萱懇求著他,她激動地跪在地上。
「起來,你這是干什麼?」正彥趕緊扶她。
「不,除非你答應幫我!」依萱固執地說。
「唉!你這是何苦呢?」正彥別過頭。
「你是我目前唯一的希望。」依萱還是求著他。
「我怎麼幫你呢?我也沒辦法把他弄出來啊。」
「不會太麻煩的,你只要照著我的話做就可以了。」依萱打起精神說。
「起來吧。」正彥要扶起依萱。
「你答應幫我了嗎?」依萱眼中燃起希望。
正彥為難地揪著眉,思考一會才開口︰
「是你感動了我。我還是要告訴你,我真的愛過你。」正彥扶起了依萱。
「謝謝你。」依萱主動地抱住正彥。
陽光失去了刺眼的光芒,日落的空中籠罩著一片微風輕飄的舒爽,窗樓上的鳥兒展翅一飛,它們隨著大批的鳥群飛向天空,依萱抬起頭,跟著正彥望向看得見夕陽的天空。
他們更進一步了解了對方,糾葛多年的感情終于明朗了。
???
「你的臉怎麼啦?誰打你?」潘玲望著正彥臉頰上清楚的五指印問。
「沒什麼。」正彥想要敷衍過去。
潘玲拉住他,眼楮水亮地看著他,她的凝視仿佛可以看穿他心靈深處。
「真的沒什麼?」潘玲痴情地問,她倒希望正彥能找個藉口打發她,就像他經常晚歸的千百個理由。
「真的沒什麼。」正彥認真地說,用肯定的眼神回望他「沒什麼就好。」潘玲微笑地說。
正彥望著潘玲。她永遠是那麼明艷動人,而為什麼就是激不起他心中的一絲漣漪呢?
真的是壓力使他逃避對她的愛嗎?還是她太完美了,讓他不敢去愛她?
從酒櫃里拿出一瓶酒,就這樣拿著酒瓶猛灌,辛辣的酒精麻醉著他,他揪著眉,決定好好地思考他的愛。
潘玲把水龍頭的水開著,噙著淚;她看得出來正彥臉上的手印是女人的手,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呢?又吵又鬧嗎?
她曾發誓要有一個美滿的婚姻,也許連這個誓言也無法遵守了吧?
???
依萱去看母親,她不知道這次獨自去找祐明會不會有危險,她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也許這是最後一面。
不知是歲月的無情還是太孤獨的關系,母親看起來老了好多好多,跟昔日精明能干的感覺完全不同。
母親已不再東奔西跑,目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依萱能幸福,不然她將遺憾終身。
「媽,您不找個老伴陪您嗎?」依萱關心地問。
「算了吧,兜了一圈,我還是喜歡一個人,也許注定要孤獨的,年輕時不懂得珍惜,現在也只能認命了。」
「媽,您不是那麼悲觀的。」
「好了,媽年紀大了,還是你的事要緊,找到那位潘先生了嗎?」
依萱本想轉移話題,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快了。」
「真的啊?他老婆想開了嗎?」
「大概是吧。」依萱心虛地回答。
她們愉快聊著,依萱一直望著母親,她想多看她幾眼。
第十章
祐明郁悶地躺在床上,兩眼空洞、緊鎖著眉頭地望著前方;他除了非常地配合吃藥外,其它只要跟復元沒有關聯的事,他一概不理不睬。
尤其不願跟潘夫人有任何的接觸。
他心中只掛念著依萱,他要讓自己趕快康復,他可憐的依萱一定急壞了。
潘夫人端進了一碗人參湯,整棵上好的人參躺在圓型的藥碗里,她溫和地說︰「喝湯吧。」
祐明緊閉著眼。他不願看她,她坐在床沿一會兒,識相地說︰「趁熱趕快喝了湯,人參可以補氣。待會醫師還會過來,你準備一下。」說完她又看了他一眼,沒有笑容的離開。
祐明痛苦地用他正常的左手猛捶著床,他每捶一下,心就像被撕裂般痛楚。他好恨自己連讓一個小女人安定的生活都辦不到,這還算是男人嗎?
他試著想舉起受傷的右腳,因使力教五官擠在一起,他一試再試,腳還是不听使喚,他全身肌肉拉扯著他,他幾近哀嚎地申吟著。
「爸,又在痛了嗎?」潘玲沖進他的房間。
祐明突然用力抓住潘玲的手,乞憐的看著她。如果他是乞丐,那眼神必定可以要到很多錢。
他指著桌上的紙、筆,吃力地寫出「依萱」兩個字,歪斜的筆劃,看得令人心酸。
「爸,你不要為難我。」潘玲說完,就拉出被祐明緊握的手,跌跌撞撞的地跑出門。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答應父親的要求。
祐明絕望地放松了身體,他錐心地想著依萱,現在只有將希望放在她的堅強跟智慧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