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恭禧你。」祐明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沒有啦,是朋友。」潘玲不敢看母親。
「是嗎?」潘夫人盯著她問。
「是啊,不然會是誰呢。」潘玲跑回鏡前繼續敷臉。
潘夫人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潘玲回頭看著母親消失在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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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彥還是忙著工作,他沒有太多時間陪潘玲去選婚紗、首飾,都是阿迪陪她去,因為他長得跟正彥一樣,連西裝都是他試穿的。
「我看人家以為要跟我結婚的人是你。」潘玲抱怨地說。
「我老哥忙嘛,還不是你們讓他這麼忙的。」阿迪不服氣地說。
「坦白說,我真後悔。」潘玲說。
「算了吧,開心點,結婚可是人生大事呢。」阿迪安慰著未來的嫂嫂,樂觀幽默地逗著潘玲。
正彥所有的過程都沒有任何意見,他只堅持不願在婚禮上吻新娘,他說這樣太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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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氏家族的婚禮,理所當然比訂婚時還盛大,他們包下了整個大飯店的宴會廳,有名的政要、富商都是喜筵的貴賓。
一簇簇的紅玫瑰從飯店入口處火紅地伸展進去,新人的結婚照被簇擁在紅玫瑰中,白色的勞斯萊斯加長型禮車停放在飯店門口,誰都看得出這是個不平凡的婚禮。
潘玲穿著一件法國式的禮服,線條簡單、大方,她不需要太復雜的裝扮就足以讓所有的鮮花失色了。
即使是極不願意這麼早踏上紅毯,但正彥也忙進忙出,被喜氣感染地笑逐顏開。其實他是愛潘玲的,只是他潛意里在抗拒著被牽制的模式吧。
喜筵並未因祐明未出席而受到影響,潘氏仍以他生病還在休養做為他未參加的藉口。
這件喜事過了後,就再也沒什麼大事可以讓潘老夫人如此風光了,除了下一代再下一代,但歲月並不會如此寬待她的。
老夫人站在飯店門口,引頸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她身上那件絲綢的旗袍反射著光亮,馬路對面的角落里,祐明跟依萱正與她遙遙相望。
祐明跟依萱趕來參加潘玲的婚禮,只是他們只能坐在貼著黑色隔熱紙的車里為她祝福。
潘玲動人的豐采顧盼生姿,宛若皇宮中華麗的女王,令人目炫神迷。她無須言語,就足以迷倒眾生。
她有如破繭而出的彩蝶般飛舞在祐明的心里,不能參加自己女兒的婚禮也許是祐明今世唯一的憾事。
他的眼眸動也不動地望著潘玲,直到她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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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台南的路上,他們的心情都悒郁著。為了一份執著的真愛,他們還不知要忍受多少辛酸。依萱可以感受祐明為人父的遺憾,她只有用更多的愛來補償他。
「你看,流星。」依萱叫著。
祐明很努力地往天空看,就是沒看見。
「在哪里?」
「騙你的啦!」依萱笑著說。
「真搗蛋!」
「誰叫你笑也不笑,臉色像鬼一樣嚇人。」
祐明知道她的意思,「哈、哈、哈」笑了幾聲。
她拉著她的手,把綿綿的情意由手心傳送給她,他不該把想女兒的情緒影響她。
「今夜還吹著風,想起你好溫柔
有你的日子分外地輕松
也不是無影蹤,只是想你太濃
怎麼會無時無刻把你夢
愛的路上有你,我並不寂寞
你對我的好,這次真的不同……。」
依萱輕唱著「親密愛人」這首情歌,柔美的嗓音為這條灰黑的高速公路添了幾許詩情,也緩和了祐明浮動的心緒。祐明頻頻轉頭望著她,也跟著哼起歌了。
「也許我應該好好把你擁有
就像你一直為我守候……。」
第七章
清晨的第一道陽光照射進來,依萱睜開了眼楮;她先用手模模身旁的祐明,這已成了她的習慣動作,她必須確定他還在她身邊。
她很安心地靠在祐明的身旁,滿足地望著她的家,一個有愛有熱度的家。
她終于不再那麼?徨無依了。她坐起身來,看著祐明的皮膚上泛著健康的棕色,結實的肌肉突然讓依萱胸中燃起一陣心悸。
她別過頭望向小窗口,她不想看他,他身上散發的那股成熟魅力足以撩起她心中干冷的火苗。
他醒了,微張著眼,他知道依萱又一直望著他。
他輕輕拉下了她,她沒有躲避,她的身體本來就允諾要給一個愛她、珍惜她的人。
他的胸把她緊緊地貼著,他們同時聆听著彼此的心跳,忽強忽弱地顫動著。
他像以往一樣地投入,他的吻一樣地纏綿,一樣地細致,一樣地讓她全身肌膚完全地放開,她像飄浮雲端般地輕渺,差赧地迎向他豐沛的生命力。
靜默中,祐明濁重的呼吸聲清清楚楚地在依萱的耳中響起,他的動作越來越快,他的呼吸變成了喘息,她急切地迎合著他,在他一鼓作氣的瞬間,在遠方的天空響起了春雷,那從未有過的顫栗就像那急密的雷聲。
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但那銷魂蕩魄的感覺卻比給他的第一次還要難以忘懷。她很明了這種奇異的感覺,因為她擁有了家。
祐明憐惜地吻著閃在眼睫間的眼淚,接著臉、下巴、頸、胸一路吻了下來,這美好的感覺讓她不自覺地用腳纏著他。
他們疲倦地躺著,他們用著盈滿幸福的眼看著對方,他拉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吻著,他洋溢著柔情的眼映照著她心中最黑暗的角落,他給了她新的生命。
「我們,有罪嗎?」依萱柔柔地問,這是她與祐明私奔以來心中最深的痛,尤其去看過潘玲的婚禮後,她更想知道這個答案。
「哪來的罪呢?」還沉醉在依萱有著青春彈性的肌膚中的祐明不解地問。
「我成了背叛道德的第三者。」依萱的情緒突然跌到了谷底,跟剛才熱情如火的樣子判若兩人。她還在尋找著屬于他們的軌跡。
「傻女孩,你不是第三者,你是我潘祐明的愛人。」祐明用他強而有力的手臂擁住依萱。
「真的嗎?我可不愛听甜言蜜語。」依萱認真地說。
「其實我跟她早就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了,只是我把精神、體力都放在工作上,所以有沒有那個婚姻並不是那麼重要。遇見你之後,我曾跟她提過離婚,但礙于老夫人還在、礙于面子、礙于社會名聲、礙于董事會……有太多的現實問題,讓我們背負著婚姻的枷鎖。其實她也不快樂的。」祐明第一次如此坦白地說出他內心的話,而這一席話像給了依萱一劑強心針。
「我好害怕會失去你。」依萱緊拉著祐明的手臂。
「不會的,天塌下來我都會幫你頂著。」
「潘玲呢,她一定恨我。」
「你錯了。其實她是個善良的孩子,她的嬌生慣養是我們大人的錯,她會諒解我們的。」祐明呼著氣,他受不了依萱那雙漂亮溫柔的眼楮,她赤果地貼著他,讓他的身體又起了變化。
他又攀上她起伏的胸,再一次要了她。
她向過去的酸、甜、苦、辣道再見。驀然回首中,一切的往事將要化成一陣輕煙消失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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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在依萱的巧手下,可真應驗在他們的小套房中了。
他們把床搬開了,買來了組合式地板,有模有樣地鋪了起來,花了一天地時間才拼湊了勉強可以的和室感覺,依萱笑著祐明︰「堂堂的大老板竟做起地板工人了。」
「沒辦法,為了我的小妻子啊。」祐明揮著汗說。
如陽光的燦爛笑容在依萱的臉上綻開,她開心地忙東忙西,這踏實的感覺真的好棒、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