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開口,當他听見曉曉輪椅的聲音時,他便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到來。
「小琳,去把這些花插起來。」她幾乎對廳里的人事物視而不見,轉身就往房里去。
「等一等,我有話要問你。」家齊直接走到曉曉面前,兩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和她保持些微的距離。
「如果你要幫她們母女倆求情,那就省了,我沒空听那些事。」曉曉沒抬頭,她垂著眼看著家齊的手,突然想起煦晴嘲笑她的話。
「就算是她們不對,也不至于得到如此嚴苛的懲罰吧?」家齊索性蹲在她的膝前,讓她無法逃避他的目光。
「這算什麼嚴苛的懲罰?!不過是丟了個工作罷了。什麼時候你連這種事也要插一手?哦,我倒是忘了你和她現在的關系不同。今天不是有個約會嗎?再不趕去恐怕會遲到。」曉曉按了後退鈕,迅速避開那道深情無限的目光,她告訴自己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原來你一直在意她邀請我去看公演的事。如果你不喜歡,那我頂多失約,無所謂的。」家齊表明心跡,希望她會因此而開心些,但是這顯然只是他一相情願的想法。
「你何必勉強自己?你不必怕我會因為不高興而要爸拿回那些股份,其實我倒希望你表露你的真心,這樣我們反而可以坦然些,因為我已經受夠你那些虛偽的關心!」
「等一等!」家齊伸手抓住輪椅的把手,使勁的往回拉,「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他再一次的貼近她,以被誤解的憤怒眼神深深望進她的眼。
「不!你應該說這是我和你的真心話。」
家齊緊皺著眉,握住扶手的手臂微微顫抖著。他在壓抑,壓抑那痛徹心肺的傷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二話不說就推著她進了房間。
砰的一聲,他用力把門甩上。
曉曉知道自己激怒了他,但此刻她只覺都是家齊在作戲,和他以前的表現比起來,今天可說是最成功的演出了。
從一進門之後,他便一言不發地背對著她站在窗前。曉曉頗不能在激動和沉默之間取得平衡,她漸漸失去耐性。
「你再不出門就會遲到了,我可不想被人當作是破壞者。」曉曉故作冷漠的說著違心之論。「她或許正在期待你捧著花上台,你何必在一個半身不遂的廢人身上浪費時間?」
「你為什麼要這樣貶低自己?從來沒有人看輕過你,你大可活得光明正大、無憂無慮的。」家齊轉過身來面對她。
曉曉用一種輕蔑的眼光看著他。
「是嗎?你敢說你在婚禮當天看到我的時候,心里沒一點失望,甚至後悔?!」
「我……」
「從一開始,你就被人強迫著,結婚、住在唐家,都不是你自願的。其實你不必這麼委屈,勉強自己來討好我,以你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
「你住嘴好不好?我不想再听你說那些無意義的話。」家齊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
「那你想听什麼?要我說我成全你們,至少她是一個正常而且美麗的女人,你們相互吸引是情不自禁……」
「不許你再說了,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他用力搖晃著輪椅,真希望她能因此而清醒些。
「管它是什麼,只要它是事實。」
「不是,那不但不是事實,而且根本錯得離譜!我跟她……」
曉曉冷冷的看著不知所措的他。
「坦白跟我說吧!難道你對自己的感情這麼沒有信心?說些動听的話來感動我,或我真的會成全你們。」
家齊不再叫她閉嘴,他直接用手搭著她的嘴,低頭輕聲的對她說︰「我是對自己完全沒有信心了。如果我坦白的說‘我愛你’,你會成全我嗎?」
沒有甜蜜的狂喜,沒有驚訝的神情,曉曉反而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家齊推開。
「你和她聯合起來耍我!你說你愛我?你愛的是唐家的名聲和你家的產業!你嘴巴說愛我,可是心里卻從來沒有想要踫我,對你而言,我和一個死人有什麼分別?」
「我承認,一開始我是這麼想,可是……」他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解釋。「人是會變的,難道我會愛上你是這麼可笑的一件事嗎?」
要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對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做如此露骨的表白,這對他而言已經是極限了。
「我不要你的同情,把你的憐憫留給那些可以陪你一起散步的女人吧!至于將來,我會識相的簽字離婚的。」
「你不要孩子氣好不好?」他試著接近曉曉,卻被她極力反抗著。「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離婚了?」
「我不要這種有名無實的婚姻,我不要再被別人當作笑話!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這樣對我的人,我早就習慣了……」
盡避她雙手不停的揮舞著,家齊有力的雙臂早把她緊緊的抓住,瘦弱的她根本無法動彈。
「好,你要我把你當女人看,我就照你的意思做!」說完,他便輕松的把曉曉抱在懷里,順勢往床上放。「你不是我的第一個女人,想知道我都是怎麼撫模她們的嗎?」
曉曉一語不發的看著家齊,雙手緊抓著床單。她想叫,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家齊真是被她氣壞了,他這樣子無非是要嚇嚇她,可早在他抱起她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他不是沒有過這種念頭,但怎麼也不該是在今天這種情況下發生。
他抓著她的裙擺慢慢的向上拉,接著俯去吻她,那令他著迷的茉莉花香又在他的鼻端飄散著,他感覺自己像是在親吻著一個嬰兒般。曉曉雪白的肌膚透著些微的暈紅,她沒有絲毫拒絕,直到他吻上她的唇時,才感覺到她全身的顫抖。
這一分心,使他無法再繼續下去,即使那茉莉香使他眷戀不已,但他還是坐直了身體,不再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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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齊壓根忘了自己失約的事,若不是第二天依隻打電話來興師問罪,他真不知何時才會記起。而依隻成串的數落他全沒听進去。
最後他承諾一定會向煦晴道歉,才使她掛上電話。
一整天,他的腦海里全是曉曉的影子。
對他而言,這是極不可思議的事,但是如果否認,那他就是欺騙自己。
于是,他強迫自己先去解決煦晴的事。而為了道歉,他特別訂了一束黃玫瑰。就算以後不再見面,也不需要留給煦晴一個壞印象。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
「靳先生,外面有一位鄭小姐找你,要不要請她進去?」秘書問著。
「鄭小姐……我今天有約她嗎?先請她進來好了。」
家齊極力回想自己是否有認識姓鄭的女人,但很快地,他便確定在台灣沒有姓鄭的朋友。
來人沒敲門,直接開了門就走了進來。「如果你說不讓我進來,你就一輩子別想回美國了。」
「JOJO,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你!怎麼會突然跑來台灣?」家齊興奮的從椅子上跳起,趨前對她熱烈的擁抱了下。
「來找你啊!我得到個消息,想來印證是真還是假。」JOJO留著一頭微卷的短發,她習慣性的攏了攏劉海,「听說你結婚了?」
家齊一手插在口袋里,輕靠在桌角,另一手玩著筆。
「快五個月了。我會介紹你跟她認識。」
「這不是我的重點,我要知道的是,你在美國這麼多年,怎麼說結婚就結婚了,那女人是你什麼時候認識的?」
JOJO的中文名字叫鄭麗喬,她是在美國出生長大受教育的,雖然有副東方人的臉孔,但言行完全就像個美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