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為了什麼?」他要她坦白,他需要非常肯定的言詞來推翻之前存在他心里的芥蒂,他要最後的一次機會。
「不是為你……」她輕聲的像在喃喃自語,除了這句她什麼也沒再說,連最想說的那句「我是為了我們!」她都硬生生的把它吞回去,深深刺傷了心。
「我想也是,無論如何,我們總還是朋友。」
「對!只是朋友。」
兩人相視一笑,漸漸的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各自轉身走開,連再見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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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雨復原的情形並沒有想像中順利,身體上的折磨更使得她心里的障礙難以化解,心理醫生初步診斷她是自我的一種心理抗拒,因為四周環境帶給她大多的不安,她無法找到最基本的安全感,最基本的來自父母的完整呵護。
亞勛面對這樣的診斷結果,有著沉重的無力感,現實世界是一個人無法改變,也無力改變的。
但是皓皓的持續出現漸漸使得情況開始有了轉機。至少目前為止,她是唯一可以代替母親這個角色的適當人選。
住院一個月後,青雨的話慢慢多了起來,從單字到句子,她已經可以完整的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了。
兩個星期後她出院了,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定期到醫院做復健堡作。
而青雨對皓皓的依賴也愈來愈重。除了每天一定得到幼稚園去一趟之外,星期日她也盡可能的要把皓皓留在身邊,亞勛知道這種情形不能再持續下去,但他實在也不忍心把好不容易有的成果給破壞掉,另一方面,他對于每天可以看到皓皓,和她相處幾個小時,感到是件非常快樂的事。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阿哲將近中午才要出門,看到亞勛仍坐在客廳里,驚訝的問。
「今天請了假要去醫院做復健,我等一下要去接青雨。」他整個人癱在沙發上,無精打彩的說。
「你最近跟林小姐怎麼樣了?怎麼都沒看她再過來走動。」
「走?走掉啦!」亞勛真是一個喜怒完全形于色的人,他的表情急速的變化著,最後終于崩潰了。「阿哲!我想我真的完了,這輩子我只能算是半個男人了!」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拜托你說清楚一點好不好?」阿哲緊張的坐在他身邊,不停的上下打量他。
「我不知道要從哪兒說起,怎麼說嘛!」
「拜托你別吊我胃口好不好?你剛才說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我豁出去了。」他坐直了身體,用手在臉上抓了抓,「你要先發誓,不會把我今天告訴你的話告訴任何人,一個字都不能透露。」他的表情非常認真嚴肅。
「你到底說不說?」
「我就當你答應我了。」亞勛再一次調整自己的姿勢。「你還記得青雨病發那一天,我一個晚上沒有回來對不對?」
阿哲沒有答話,只是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晚……我們一直在一起,後來時間很晚了,我要送她回去,她卻說現在回去會被家人罵,所以……我們就在附近找了可以過夜的地方。之後,很自然的我們就開始……接吻
「然後呢?你們做了嗎?」阿哲倒是一臉漠然,沒有任何驚訝的神情。
「你也知道,自從小尤走了之後,我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踫過女人,很容易進入狀況的。」
「拜托你說重點好不好?」他反倒不耐煩起來。「到底做了沒有?」
「沒有!我也很想,但是……我就是沒有辦法,我做不到,在那個地方,我心里的壓力好大,她什麼準備也沒有,我們根本沒有避孕的準備,我怕!怕歷史重演,三年後的某一天她也帶著孩子出現,那時候我該怎麼辦?」
亞勛的五官很不協調的扭曲著,他看起來又憂郁又沮喪,顯然這個問題困擾他一段時間了。
但是阿哲沒有給他任何安慰,他在停了幾秒鐘之後,開始發出種斷斷續續的奇怪笑聲,最後終于忍不住大笑出來。
「結論就是你什麼也沒做!是不是?哈!哈!炳!」
阿哲愈笑愈無法控制,亞勛只有無助的冷眼瞪著他。
「我今天算是認清你了!卓聖哲。」他氣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我笑不是那個意思,別誤會好不好?」阿哲忍住笑連忙解釋。
「無所謂,反正我知道自己現在有多少斤兩,我知道我有多少能耐!我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會看上我!反正都已經不重要了。」他惱羞成怒的說。
「你別這麼悲觀好不好?我也沒說不幫你。」
「那你還笑!」
「這是無意義的,你別在意好不好?好好坐著听我分析。」
「你直接說重點,不要扯別的。」
「好!依我的感覺呢,你必須再找另外的女人試一試,我不是指那些付費的,要找你有感覺的女人,最好當然是一個你愛的人了。記著,千萬不要再舊地重游,你心里的壓力太大啦!這樣什麼都做不成的。」
亞勛實在有些半信半疑,若說要找自己所愛的人,那以目前的情形看來,他恐怕還得等上大半年呢!
「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
「照你這麼矜持的態度下去,我看你還是直接找個對象結婚算了,因為只有這樣,你那恐懼意外受孕的心理才會完全消失,否則……上帝也救不了你了!」
阿哲起身穿鞋準備出門,而亞勛仍然呆坐在沙發上,思索著他所說的話。
「喂!有適當的人選就快行動吧。兩個小孩的年齡差距太大不太好的,走啦!」
阿哲沉重的關門聲回蕩在空氣中,到底該不該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呢?亞勛實在沒有勇氣說出「公平競爭」四個字。面對阿哲這樣一個情敵,他在一開始似乎就注定了失敗的命運,更遑論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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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十二月之後,空氣中時時凝聚著沁涼的寒意,溫暖的太陽對人們而言已是奢侈的享受。經過兩個多月的考慮,亞勛終于決定在今年過年之前,再給自己一個機會。最初也是最後的機會,他打算把青雨的事完完整整的向父母坦白。
習慣是一種讓人從心底深處難舍的情愫,對于皓皓,他已經分不出來究竟是喜歡還是習慣,每天看著她來,他知道自己心里其實非常期盼三人共處的時光,日子一天天過,反而愈來愈擔心這種日子不會長久,因為終究有一天,她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家庭、生活,而他們父女倆,對她而言終究就只是朋友而已。
想到這兒,他就更加坐立難安,就在今天吧!邀請她一起回屏東老家一趟,拿青雨當理由雖然有些勉強,卻還勉強算得上是正當的藉口。就這一次,放手一搏吧!他不斷這樣對自己說。
勉強湊足的勇氣,在看見她進門的那一剎那完全崩潰得一絲不剩。
「爸爸!」青雨一進門就主動投懷送抱,完全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黏著他不放。「今天在學校還好吧?」
「很好啊!她真是皮死了,一張小嘴也不知打哪學來的話,似懂非懂的說個沒完,吵死人了!」皓皓開心的對她擠眉弄眼,好像完全無視于亞勛的存在。
「我才沒有呢,我沒有吵!」她急著為自己申辯,用小手模著亞勛的臉尋求支持,「是小朋友吵!青雨乖!」
「是這樣嗎?可是姨說你不乖,要打!」
「青雨乖啦……」她後面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亞勛逗得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