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路兄弟。」衛情天的語氣已不復冷靜。此舉不啻是在自尋死路。
「衛兄,你為我所做的已經夠多,接下來就讓我自個兒解決,好嗎?」路世塵回視著歐陽青雲的目光,道︰「在接你三掌前,我希望先與她說個話。」
「行,如果你不怕浪費唇舌的話。」歐陽青雲譏諷道。一心認為玉琉璃仍被催眠所限制。
他的應允讓路世塵踩著顛簸不穩的步伐,一步步的朝玉琉璃走去,道︰「可還記得我曹說過︰‘是不是我不值得信任,才會讓你寧願孤身犯險也不願同我提上一提。’如今我仍想這樣問你。記住,我最最不願見到的,便是你為我受到任何傷害啊!」說完,轉身面對歐陽青雲。「可以開始了。」
歐陽青雲眼中閃過一絲狠毒,提起真氣,將十成功力全集中在雙掌中,準備一擊斃了他!
就在歐陽青雲準備出掌時,玉琉璃已摘下鳳冠,月兌掉霞帔,朝路世塵懷中飛奔而去。
「世塵哥哥……」聲音中充滿對他的愛意與深情。
面對這突來的變化,讓滿堂賓客愕然不已,尤其歐陽青雲的臉色更是難看。
她……她不僅早已清醒,還當著眾人的面奔向別的男子的懷中,這……他的顏面何在?
正常歐陽青雲準備翻臉時,一陣高亢朗聲已震得桌椅顫動、屋瓦微晃。
「既沒父母之命,也無媒妁之言……歐陽老頭,你這喜事辦得也未免太名不正、言不順了吧!」
話落,一女二男已由屋外走進。當三人往廳上一站,頓成一幅稀世景象,並肩而立的一男一女,姿容皆屬世間難尋,而夾在這對瀟灑飄逸,嫵媚絕俗的男女中,更顯得另一位男子平凡的緊,尤其是臉上那道蜈蚣疤更使他有野性氣味。眾人目光全不由得集中在三人身上。
玉琉璃一見來者,煞是欣喜,揚聲喊道︰「爹爹、娘。」
聞言,只見玉沐風頂著一臉難得嚴肅的表情朝玉琉璃走去,但……目標卻不是她,而是立于她身旁的路世塵。上下打量了一會兒,道︰「小子,很敢哦!就憑這個一推就倒的身子,竟有勇氣來此搶親!該說你是蠢還是笨呢?」
面對他的譏言,路世塵絲毫不退卻地回道︰「是我的就一定要取回,那怕只剩一口氣,也絕不放棄。」
「好!」玉沐風一改嚴肅神情,頗有相見恨晚的意味,道︰「的確有我當年一半的風采。」語方落,一掌便重重拍在路世塵肩上,一點也不顧慮他業已重傷的身體。
扶著路世塵險些被拍倒的身子,玉琉璃不禁噘嘴抱怨道︰「爹爹啊!您下手不能輕點嗎?」
「我都還沒跟你算帳,你倒先怨起我來啦?丫頭。」女大不中留,瞧她有了心愛的世塵哥哥就沒了可憐的沐風爹爹了,可憐啊!嗚嗚……
「那……那……人家世塵哥哥他受……」
「沒事的。」路世塵接下她的話尾。
「瞧,人家都說沒事,可以多拍兩下。」手隨著話語接二連三地朝路世塵的肩膀落下。
「你……夠了吧!玉沐風。」這一路上已弄清事情原委的雷霆,有點給他不好意思的上前替徒弟出頭道。
「別夠不夠的,早注定你這輩子沒徒弟可收!」玉沐風毫不留情的調侃道。
「你……你又怎知道?」
「別忘了我這‘神算子’的外號是從何而來。」
這……當真命中注定他雷霆今生收徒無望嗎?啊……郁卒的他只想找個地方痛哭一場,無奈老天不但不幫忙,還教他一個不小心瞄到玉沛風那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雷霆咬牙切齒道︰「笑笑笑,你牙齒白啊!」
「的確是光可鑒人!」玉沐風夸張的露齒一笑。
「你……怎麼你還有閑情耍嘴皮?眼前的麻煩不用理啦?」
「說得也是,是該劃下句點了。」
最重要的是,確保他往後的日子能別再讓那塊惡心牛皮糖黏著,動不動就為了見某人而故意放話,的確該做個了斷了。
當然,若有更好的法子,他也不願往事重提,畢竟炎冰之于他……算了,都已經過去了,可惜,天不從人願啊!
玉沐風冷冷地睨了眼那位「正道領導人」的歐陽勝天。哈!勝天?!由當年的震天改為今日的勝天,不也明白說出此人的野心?
玉沐風掛著鄙夷的笑,由懷中取出一只老舊的烏黑鐵盒,一揚手,朝歐陽勝天的方向丟去。
「一切就到此為止吧!」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讓眾人不得不臣服。
這……本以為早已湮滅的東西竟在他身上?!登時,手上鐵盒熾燙的讓歐陽勝天身顫手抖。
罪!里頭記載著無數條他背叛炎冰的罪!
炎冰。
十八年前,當自己明白掌權無望後,他便將奉之為王的炎帝與冰姬所有秘密對外公開,使得炎冰桃源頓成眾人之矢,更讓死神有機寸寸逼近……沒想到!兩人竟然沒死,而且今天還現身于此,拿出掌握著他聲勢名譽的證據!
震天、勝天;勝天、震天……這鐵盒中的秘密一旦讓在座之人得知,那他多年所建立的威望不就白費了?
天……啊!
歐陽勝天手拿鐵盒,踉蹌地跌坐在椅中,神態頓時衰老了十多歲。他抬起頭,兩眼凝望著從十八年前,便令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倩影——嬴月。
「嬴姑娘。」
「你不覺得叫‘玉夫人’,更加順口好听些?歐陽老頭。」玉沐風加重語氣重申妻子的身份。
「嬴……姑娘!」
「夠了!」嬴月如春風輕拂般的柔和音調中帶著教人漠視不了的嚴肅。「你真想讓個幻影來糾纏一輩子嗎?幸福稍縱即逝。當年你不懂珍惜尉青,而導致遺憾發生。今日難道還想重蹈覆轍嗎?別再因一個永遠都不可能存在于你生命中的幻影而放棄眼前的幸福。一個人可沒那麼多的十八啊!」
十八年來的漫長相思竟換來一句「幻影」!
教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撇過眼,迎上的竟是一雙與自己相似的眼眸。
情……情……情……情啊!
「不!我不準你走!」歐陽青雲擋在準備離去的一行人面前,朝玉琉璃喊道。
「雲兒,算了,算了!」
「算了?幫我訂下這門婚約的是爹,這會兒要我放棄的也是您!不,我不會這麼算的。」歐陽青雲叫道。
「你不算又想怎樣?讓婚禮繼續進行嗎?」玉琉璃一個箭步上前,冷冷道︰「我說過我絕不入你歐陽家門的,你認為會有禮成的時刻嗎?」說著,由袖內緩緩取出一把冽光迸現的短劍。「匡?」一聲,丟在他腳邊。「原本我是打算在夫妻交拜的那一刻刺穿你心窩的,你可知道?歐陽公子。我世塵哥哥的出現不是救我,而是救了你!」
她打算殺他!
她打算在他最得意興奮的時候手刃他!
這……
「雲兒,算了,算了!」
尾聲
一個月後
月沉星稀,大地更顯一片寧靜。
玉琉璃趁著眾人熟睡時,身披一件大披風,躡手躡腳地朝東廂房而去。
「唔……」
一陣突來狼嗥,嚇得她差點跳起來,急忙東盼西顧,生怕目的地未到便先被逮到,那可就糗大了,尤其是在她這身打扮時,更不能有個萬一的發生,她小心翼翼地視祭四周,待確定沒人時,才繼續朝目標前進。
「咿呀……」一聲,房門已被打開,她邪邪一笑,一陣磨拳擦掌後,才朝床上呼吸規律的睡美男走去。
怕驚醒他,玉琉璃更是放輕動作緩緩拉下他身上的棉被,自己跨坐在他身上替代,小手輕滑過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