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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苦都願意 第12頁

作者︰甄幻

「不關你的事。」應御風側過身子不理他,陰森森地轉向女主角,同時賜與對方一記冰冷白眼。「再去練一百個。」

「你有虐待狂啊!」時傲不舍地大喊大嚷,不忍心見著縴弱美女在自己面前遭人荼毒。「練那種鬼東西有個屁用!舞台上根本用不著,還不如要她跟你配合練習來得有效益!」

尹梵心猛地止住步伐。她為什麼要跟應御風配合練習?什麼叫作她練習的動作舞台上用不著?還有,她怎麼不知道自己要登上舞台?

「請問……」她眨著晶瑩透亮的明眸,柔柔地望向坐在輪椅上為她抱不平的善心人士。「你們口中的『她』,應該不是指我,對不對?」

「妳好,我是時傲。」他對美女完全沒有免疫力,也不管對方來路如何,面上立刻綻出最俊雅、最溫柔的笑容。「放心,一切有我,他絕對沒法子動妳一根寒毛的。」

沒錯,只要御風「伏法」,乖乖認祖歸宗,他就能了結這樁牽扯了數十年的恩怨情仇,往後才有逍遙自在的好日子,否則「報恩」二字始終如芒刺在背,扎得他長年坐立難安。承人恩澤委實損人不利己,人情債萬萬欠不得呀!

「是嗎?」不單是應御風冷哼著,尹梵心眼里也掛滿了問號。

慢著!他說他叫時傲?那不就是真正的債主嗎?太好了,救星來啦!

「時先生。」緊要關頭哪,嘴巴自然得放甜一點,待西線無戰事之後,她愛怎麼報仇便怎麼報。「您出現得正好,關于前幾天的突發事件,我在此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還望您大人大量,別跟小女子計較。」

「她在說什麼?」時傲狐疑地抬眼望向唯一詳知內情的應御風。

「你不是巴不得將小妖女捉來剝皮挫骨嗎?」應御風聳了聳肩,眼底盈滿冰冷的嗤嘲。「她正站在你面前低聲下氣,等你動手。」

「什麼?」時傲再度驚嚷起來。「是她?」

「現在你總該認為我的決定十分有創意,一舉兩得了吧。」應御風拍了拍他肩膀,眉眼之間俱是同情。「還反對我的復仇行動嗎?」

「你起用她當女主角?」時傲差點被口水給嗆住。

「廢話!」應御風臉色倏沉,相當惱火。「我看起來像是耍著她玩嗎?」

「就是這一點才教人擔心啊!」時傲扳動電掣,令輪椅向後退開一步,以免再被妖女身上的晦氣掃中。「萬一她存心壞事,我們可拿她沒轍呀!」

他擔心的重點竟然無人知曉,實在令人憂心啊!

「我……」尹梵心再度插話。「贓物……不,白馬已經物歸原主,我也道了歉,這件事是不是能到此為止,畫上句點呢?」

「什麼物歸原主?我的馬已經被妳毀了!妖女!」時傲氣壞了,完全無視對方是個弱質美嬋娟,兀自狂吼。「妳到底在牠身上下了什麼毒咒,竟然使得牠六親不認……妳看,還把我摔成這樣!」

「我沒有啊!」她訝異極了,險些忘了自己身染「過敏癥」,立刻辯解起來。「人家那天晚上睡不著,跟牠聊了一晚上而已,其它什麼也沒做啊!」

「妳……妳跟牠聊天?」時傲簡直全身無力,快沒氣了。天!好好的一匹純種阿拉伯馬就這樣被她聊成一匹廢馬!

這女人的破壞力未免太強了一點,該不該把她弄進來當弟媳呢?時傲撫額沉思,一臉為難。當初他答允甄爸接下這件吃力不討好的牽線大業時,可沒打算賠上自己的家產哪!

「嚴格說起來,我根本沒有盜馬。」尹梵心委屈地扁著嘴,娓娓傾訴。「應先生那天自己說『有本事盡避試』,所以我就試著躍上馬,結果順利成功,馬自然就跟了我嘛!」

「妳參加了甄試,沒錯吧?」應御風凝定了深幽的眸心,盯住她。

「呃,你是指那天在這里表演大回轉加上後翻跳與後方挺身空翻三種組合連結的跳躍動作?」翻了翻近日記憶,她小心翼翼地發問。

「對。」誰有興趣听她說那一長串亂七八糟的名詞!

「那就沒錯。」尹梵心點頭承認。

「那麼,除了妳之外,這里有別的女人嗎?」應御風勾起一抹罕見的淺笑,好整以暇地開口。

「沒有。」他的心情好得亂詭異一把的,教人看了心底直發毛。

「所以妳當然是女主角。」應御風的眼眸驀地瞇成兩道尖刻的細縫。「不要用那種痴蠢的眼光看我,笨蛋!」

「你說什麼?」尹梵心陡然呆楞住。「我是女主角?」

她不是沒被選中嗎?不是說她不夠格嗎?她不是被人抓來泄憤的嗎?不是在他身邊隨便處晃幾天、讓他耍著好玩,待他氣消之後便能重見天日,繼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

怎麼……怎麼卻又因他一句話而成了勞什子的見鬼女「豬」角?!

「沒錯,妳被錄用了。」她那副活像被雷轟到的模樣,真的會讓他暗爽好幾天!

第四章

「不要以為戲分少就可以鬼混!」

這句話已成了尹梵心的夢魘,幾乎每天清晨六點正都會被它嚇醒。

頭好痛……真衰,又是一夜惡夢,怎麼睡都睡不好。她差點溢到唇邊的粗鄙髒話,自二樓步至餐室之間的短短三分鐘里,不知在心中罵過多少遍。

外國的月亮是否比自家的圓上幾分她不清楚,但她確實知道美國的炙陽絕對比台灣的煦日要毒辣許多倍!

她任由眼皮黏住眼珠,即使跌跌撞撞地模向餐桌,也不改其睡豬本色。

「喂,我今天不想出門,也不想去練那個見鬼的慢速回轉。」隨手抓了張椅子,她立刻把自己塞進去。「不管怎麼樣,今天不去,打死也不去!絕對不去!」

「真的?」齊碩文的聲音听來既昂揚又欣悅,惡意滿盈,彷佛正等著好戲上演。「需要我替妳請假嗎?」

尹梵心癱倒在餐桌上,將整張臉埋進臂彎中,似乎打算在放滿美味餐食的桌畔大睡特睡。

「告訴他我已經死了,收他個大白包。」她打個大大的呵欠,臉埋得更深了。「對了,別忘了叫應氏臭屁仙順道送幅『痛失英才』的挽聯過來。」

真他媽的,這幾天眼楮澀得像砂紙,連眨動都會痛。去他的,等這件事搞定之後,就算是死也要爬回清涼柔軟的水床上,不理紅塵地睡上一整天。

「如果他人已經到了呢?」應御風冷冷的聲音無情地在她耳畔響起。

「廢話,當然是拿加農炮把瘟神轟出去。」她不耐煩地揮揮手,接著以病奄奄的虛軟嗓音吐出一長串不堪入耳的字眼。

「給妳三分鐘梳洗出門。」應御風倏然低下音量,陰沉地凝睇她的後腦勺,恨不得一掌劈死她。「否則我自己動手。」

「拜托你行行好,別學那瘟神說話行不行?」尹梵心垂下被壓得麻疼的手臂,僅將覆著亂發的頭顱置于桌面上,輾轉難眠。「听了就想砍人!」

「尹梵心!」他揪起她的耳朵,用暴雷猛轟。「馬上給我睜開眼楮看清楚!」

「不要拉我……」她的手在空中揮動,始終不曾命中任何物品。

「妳敢給我惡意缺席!」應御風強橫的大手突然竄上前,攫住她畏縮退卻的下顎,臉色黑得不能再黑。

「又……又還沒有。」可悲啊,每次踫上他,她就會變成結巴的小可憐。

「對,被我發現之後,當然是『還』沒有!」他的口氣愈來愈凶。「妳明明就想破壞我的公演!」卑劣的女人!就知道她存心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哪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簡直是冤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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